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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长安

在坦尼斯空间站的指挥室里,第四舰队最高指挥官史密斯。奥科特上将告知了所有前来参会的高级将领总统指派他们前往卧龙帝国首都唐星长安城迎接他们的特使。之后,紧张忙碌的准备工作立刻展开,由于所有舰船都处于战备状态,因此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准备完毕。一艘接一艘的舰船出港并停泊到离空间站三百公里之外,在“恒星之耀”号白头雕战斗母舰的带领下向着联邦与卧龙帝国边境地区跳跃而去。

超空间跳跃的感觉就像是突然从一个炎热的地区瞬间移动到极地,尽管理论上人体随着船体穿过虫洞是不会造成任何损伤的,但人们在经历超空间跳跃的时候还是会莫名其妙地感觉到身心俱疲,至今科学家还无法对此现象作出一个明确的解释。但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军方开发出了一种饮料可以在跳跃之后迅速补充人体所需要的水分和能量,因此每一次跳跃后,曙光号的船员们都会喝一杯这个被称为“跳跃电池”的饮料,但说真的,它很难喝。

在经过七次跳跃之后,第四舰队已经来到了前往卧龙帝国的边界。如同以前旧地上国家之间的边界一般,这里荒无人烟,也没有具有开采价值的星球或小行星,只有第二舰队驻扎在这里。在长达近六光年的边界线上,分布着数十个第二舰队的空间站,总共驻扎有三千多艘舰艇,总计有一百五十多万船员。

第四舰队来到的前哨站位于这条边界线的中间部位,从这里前往长安城最近。这里有一座停泊着一百多艘战舰的超大型空间站,另有七十多艘各式各样的巡洋舰以及战列舰在边界线附近游弋。

第二舰队的最高指挥官是唐纳德。豪斯威尔上将,看上去比奥科特上将年轻不少,头发和胡须还是淡金色,脸上的皱纹也没那么多,说话的时候中气也依然很足。他响亮的音量和奥科特低沉沙哑的音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欢迎来到边境。”豪斯威尔上将在欢迎会上说道,他的举动表现得看似很殷勤,但奥科特深知此人当面一套背后另一套的秉性,“老朋友,我们已经七年没见过面了,你怎么一直都不来我这里拜访拜访呢?”

“很高兴见到你,老朋友。”奥科特回应,“的确如你所言,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不过你应该知道我这几年一直都是事务缠身,人老了,因此处理事情起来难免会有些慢,还请你理解了。豪斯威尔,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前来的目的,那么请快点帮我们完成出境手续,让我们马上前往卧龙帝国。”

“这个当然没问题。”豪斯威尔豪爽地回答,他转过身对一个美女军官挥了一下手道,“这个是我的秘书爱丽丝,她会带你去办理所需的一切手续。放心,很快就能办完。”

爱丽丝满头金发,画着略浓的眼妆,抹着橙色的口红,用眼线修饰过的眼角流露出一丝媚意,很有几分姿色。她穿的制服一眼就看出来经过改良,更像是普通白领女性的制服,胸口开得很低,而裙摆却很短,只遮住了一小部分大腿,而且在左侧还开了一道老长的衩。她蹬着一双紫色的高跟鞋走到奥科特面前敬了个礼。至少在这个方面还算标准。

“很高兴见到你,小姐。”奥科特回礼道,“豪斯威尔,要知道我们与卧龙帝国方面已经有约定时间,如果我们迟到了,到时我总不能告诉总统说我们办理出境手续时间太长以至于损失了我国与帝国之间的友谊,不是吗?”

豪斯威尔哈哈大笑道:“说的是。好了,亲爱的,请带我的老朋友去办理手续吧,好吗?”他转向爱丽丝说。

“明白。”爱丽丝回答,“上将,请这边走。”

克莱尔站在人群里注视着上将跟着那个妖娆的女人远去,心里对这个叫爱丽丝的女人很不以为然。不就是一个靠女色上台的货色,也就只有像豪斯威尔这样的人才会把她当成宝贝。想到这里,她不禁对联邦海军的现状感到很失望。在从军之前,她早就听说过海军里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比如说性别歧视、******之类。实际上,克莱尔正是拒绝了自己毕业的军官学院的副院长的提议才会被派到第四舰队的。当时那个肥胖又愚蠢的副院长把她叫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用他那色眯眯的小眼睛盯着克莱尔的胸部说:“我最亲爱的克莱尔,你是我们学校成绩最优秀的学生之一,所以你也理应得到一个很好的差事。你看这样如何,我给你一个很不错的职位,既轻松又能赚很多钱,也没什么人管你,而你只要时不时过来陪陪我,怎么样?你懂我的意思吧,我亲爱的克莱尔?”

克莱尔给他的答复只是一口口水,因此她被大发雷霆的副院长打发到了第四舰队,这个以前全军覆没过两次又再次重建的舰队;由于舰队规模太小导致不太可能上正面战场,因此也没办法得到战功而让自己军衔提升的军队;在其他众多军人口中不祥的第四舰队,每次其出使任务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克莱尔坚信自己应该坚定本心,如果她父亲在世时经常教导她的那样。她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也坚信上帝不会给予她一个黯淡的前程。她拒绝物质的诱惑,只是为了正确的理念。但可悲的是,这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当克莱尔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站在窗边。这一层空间站的墙体用透明的玻璃制成,透过玻璃,她能看到停泊在空间站外面不远处的第四舰队。十几艘大大小小的巡洋舰和驱逐舰包围着一艘战斗母舰。那就是奥科特的旗舰——恒星之耀号,里面搭载有二十五艘护卫舰、两百架蜻蜓舰载机、以及一千架各种型号的无人机。

环绕在周围的是三艘毒蜥级巡洋舰、一艘猛犸级战列巡洋舰、四艘猪獾级巡洋舰、两艘丹顶鹤级巡洋舰、两艘渡鸦级驱逐舰、一艘海豚级驱逐舰、一艘岩羊级驱逐舰、以及四艘黑熊级战列舰。

这些就是第四舰队绝大部分的舰船了,除了几艘巡洋舰被留在坦尼斯驻守外,其他都被派出来执行此项任务。

克莱尔眼角瞄到一个人,她转头一看,只见乔纳斯正背靠在窗上双手抱胸盯着正在逐渐走远的豪斯威尔上将。克莱尔注意到他的眼神很奇怪,带着些许憎恨和杀意。出于女人的直觉,克莱尔意识到乔纳斯和这个豪斯威尔之间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恩怨。

乔纳斯意识到自己正被人盯着,他回过头看盯了克莱尔一眼,克莱尔只觉得像是被一条蛇一般盯住了一般,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但乔纳斯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刚才的冰冷和杀意冰消云散,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一般,如同被风吹散的梦幻。但克莱尔知道这个不是幻觉。乔纳斯一定有事。

克莱尔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开,离乔纳斯远远的。

奥科特在气喘吁吁地跟着爱丽丝东奔西跑了一小时之后才总算把出境手续办理完毕。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要秉承这样的官僚作风。他在等待海关官员慢条斯理地工作的时候向他们如此质问,结果海关官员回答说在和平时期,即使是军队也需要遵守相关的海关条例。奥科特好不容易把骂人的话吞下肚里去,而爱丽丝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真是个讨厌的女人,他想。

在最终拿到通关文书的时候,奥科特情不自禁地长松一口气。他打算在今晚给防务部长发封邮件投诉此事,并要求他们在第四舰队回来的时候免除此繁琐的入关手续,以免在卧龙帝国人面前丢尽颜面!

“谢谢你,美丽的爱丽丝小姐。”他向爱丽丝道谢道,“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们恐怕会耗费更长的时间。为此,我想给你一个忠告:不要相信豪斯威尔,给自己留一个退路。就这样了。”然后留下觉得吃惊又好笑的爱丽丝自顾自地走了。

乔纳斯最后一个回到了曙光号上,他注意到克莱尔看不也看自己一下。好一个敏锐的女人,他想,自己稍微对豪斯威尔露出一丝杀意都被察觉到了。看来这个女人并不是等闲之辈。但他相信克莱尔暂时还不会来找他麻烦。

过不多时,恒星之耀发来起航命令,于是整个舰队开始跃迁,舷窗外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扭曲起来,战舰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航行,驶过了以数不清的炮台建成的隔离线,然后又穿过了卧龙帝国的炮台防御线。虽然帝国方面早已收到通知而暂时关闭了炮台的防御功能,但舰队里每个人在通过这道防线的时候还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在卧龙帝国边境线内,有一支舰队正在等候他们。他们的舰队构造如同艺术品,曲线柔和流畅,淡红色的飞船表面闪着木头一般的色泽,上面雕刻着一些经文。卧龙帝国的军人很多都是佛教徒或者儒家追随者,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使用武器去杀人。

当对方指挥官的脸显示在恒星之耀旗舰上的屏幕时,奥科特立刻认出了对方。范盛凛,卧龙帝国西海舰队大将军,以前和奥科特交过手,不分胜负,但奥科特曾私底下承认相比范盛凛他技不如人。范盛凛用兵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爱兵如子的奥科特曾经在他手下吃了不少亏。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奥科特还是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用卧龙的通用语汉语说道:“幸会,范将军。”

“幸会,奥科特上将。”对方回礼道,“欢迎来到卧龙帝国。接下来请允许我们来护送你们前往长安。”

“请。”说完,奥科特命令驾驶员与对方信号连接,进入同一个跳跃频道,然后卧龙帝国把跳跃信号发送到恒星之耀的电脑中,之后就可以一起跳跃了。

“记得注意杀毒。”奥科特悄悄地对自己的副官奥尼尔说道。

幸好范盛凛这次没做什么手脚,在跟随着跳跃了九次之后,他们来到了卧龙帝国的中心——唐星。

唐星是一个很大的星球,大约57%的地表是水,陆地上山川众多,在太空中看去像极了一条条卧着的龙,那些又粗又长的山脉是龙的身体,而从山脉延伸出去的小型山峰组成了龙的爪子。

长安城处于北半球亚热带地区的一处辽阔的平原,往东过两百里是东海,往北则能看到连绵的一大片森林,而往南和往西均是平原。幅员辽阔,田地遍布,城市和村庄古色古香,但这些看似原始的背后是卧龙帝国强大的工业能力。在远离长安的地方,从太空中可以看到建立有好几处工业城市,烟囱林立。那里有些是民用工厂,有些则是军工厂。卧龙帝国显然并不在意泄露这些,重要且秘密的军事基地理所当然地不会在这个星球上。

根据安排,除了奥科特上将及其几位高级军官之外,其他第四舰队的成员都会跟随他们的舰船停靠在唐星轨道上的皇家空间站里。而奥科特一行人则会搭乘穿梭机前往长安城里的太空港进行访问。出人意外的,乔纳斯也将跟随奥科特前往。

“长安。”乔纳斯坐在穿梭机里的座位上,看着窗外蔚蓝的星球,既是怀念又是蔑视地看着它,感慨万千地自言自语道,“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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