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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卷三·缀章:宁府与曲府 (11)

从那以后闵葵叫清滆“哥哥”了,清滆总是瓮声瓮气应一声。又是三年过去,清滆长得更壮,胡楂更黑。有一天闵葵端了一大盆瑞香,累得呼呼喘,旁边一只大手一下就托了过去。是清滆。让闵葵惊讶的是,清滆的另一只手里还提了一大桶水呢。她想去接下那桶水,人家却闪开了。他先把水放到缸边,然后又把那盆瑞香端端正正放到了案几上。“多么香,多么好的花啊。”清滆搓着手说。闵葵一下呆住了,因为这是她听到的最出乎意料的一句话——她从来没有听到这个人用这么亲切的语气说话——以前他的口中顶多发出“好”、“对”、“是啦”几个字。当她转脸看他时,正好迎上了一双深切的目光。她甚至听到了它们相撞那一刻欢快而羞惭的声音。清滆很快把脸转到一边,她还想说点什么,但对方飞快走开了,头也没回。

闵葵那天慌得难以支持。太太看出了什么,问怎么了?她说头痛呢。她不得已才撒了谎。从此闵葵总觉得有一双深深的目光在追随自己,它们从夜色、从花园,从一切的角落里延伸出来。但是当她用心去寻找这双目光时,却连个影子也不见。偶尔看到清滆走过,闵葵就慌乱,但对方头也不抬就过去了。

这就是清滆在那年春天的特别经历。但没有多久,也就是几个月之后吧,就发生了老太太用木槌击破闵葵脑壳的事。整个事件让清滆觉得有五雷轰顶之感。但表面上看他这儿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像过去一样勤快地做着一切,洗冷水浴,在清晨和黄昏时分练那一对石锁。

后来就是闵葵和少爷的出逃。消息传来的第二天,府里的人都发现清滆的脸色发青,手上包了纱布:问他怎么了?他说是不小心碰伤了。真实情况是他一夜未眠,早晨又在石锁上狠狠击了一拳。

老爷和太太过世了,新的主人回到了曲府。“太太,”他低头轻声呼叫。闵葵在第一年里没有应过一声。“太太,”他总是这样叫着。不知过了多久,闵葵终于能够回一声了。

后来曲予提出了让清滆成家立业的事。这又一次让他全身颤栗。

然而他没有其他选择,既是曲府的人,从灵魂到肉体都是,也就不可能违抗这里的老爷。他只是不知如何处置老爷交给的这一大笔钱。回老家去吗?他没有老家——他从小流浪,已经不记得哪里才是出生地。他只在心里认定自己就是这座海滨小城的人。但他无法留在城里,他害怕一抬眼就看到那幢显赫的建筑。于是他一直向北,走出了城郊,也还是向北。

在这个秋天,他来到了城郊东北部那片莽野。这里只有稀稀疏疏的村庄,到处都是林木和荒草——再往北就能听到扑扑的海浪了。他盘算了许久,回望着远处的小城,终于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这个秋末他买下了一片荒地,搭了一座茅屋,一有时间就在屋子前后植些果树。可是他手里的一大笔钱才花掉了一个零头。他把余下的钱装在了一个瓦罐里,然后埋在了院角的一棵桃树下。

淑嫂她是曲府的一个远房亲戚。她的男人十三岁即去了海参崴,头几年还有消息,偶尔往回寄钱,后来就一点音讯也没有了。这在当年的半岛地区没有什么稀罕,那里的人把江南视为畏途,却惯于往北闯荡,近一些是到海北的几座城市,再往北,也就到了海参崴。那座城市上的半岛人多得不得了。同时,一些白俄由海参崴中转,一批批来到了半岛。这边的人已经对街上摇晃的“老毛子”习以为常了。那些长得金发碧眼的男女在集市上买东西,卖主以为他们听不懂当地话,就开一些过火的玩笑,想不到立即遭到反驳和讥讽。他们操着地道的半岛话,还夹杂一些土语俚语:原来这些人从三两岁就跟随父母漂洋过海了。这种双向移民活动一直延续到1930年左右,淑嫂的小丈夫不过是赶了个尾声。他当时是跟叔父走开的,后来大概因为世道大乱,回不来了。

淑嫂与闵葵的年纪差不多,比闵葵进曲府的时间还要晚几年。她们两人以姐妹相称。淑嫂极少提到自己的丈夫,在她眼里那个人只是个孩子。因为分手时他就是个又黄又瘦、头上有一撮浓发的顽皮鬼,临走还跟她吵了一架。她比他大不了几岁,可懂的事情却多了许多。她那天眼泪汪汪去码头上送行,眼瞅着一个小丈夫无情无意地走了。

在曲府待久了,她就把这里当成了真正的家。婆家的人以前来过几次,后来出洋的人没了音讯,他们大概自觉没脸,也就不管淑嫂了。老太太在世时待淑嫂不薄,暗里常常为她叹息。多好的一个姑娘,高挑个,白皮肤,大眼水灵灵的,可惜是个寡妇命。男人没了消息,死活不知,可她仍旧是他的人,不能重新找主儿。这是做女人的规矩。

老太太过世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由淑嫂料理府中事情,这样一直到曲予和闵葵归来。不久闵葵怀孕,淑嫂又忙了,要陪闵葵,要吩咐人做府里杂事,还要代闵葵管起一笔笔账目。府里的日常开销,很繁琐的一些事情,她都打理得有条不紊。除了府内的劳碌,有一段时间她还要去医院做护理,因为战争开始了,医院每个星期都要接受一批伤员,人手突然吃紧了。

她在去医院之前与曲予还是清清白白的,尽管她对这个男人一直钦敬爱慕。整个曲府中最让她不能安静的就是这个男人了,可她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吐露心曲。那一次因为不慎受伤——很麻烦的玻璃割伤,一些破碎的碴儿要用镊子一点点弄出,从胸脯和肩膀几处做起;而且很不巧,那天要由曲予亲自来做。结果是,不得已裸开的躯体散射出一束洁白的光,一下把疲惫不堪的曲予院长刺伤了。

那些日夜不停的救治、一批接一批的伤员,让曲予一连十几天待在医院里,几乎没有一夜充足的睡眠。所有人都看到院长头发蓬乱,面色发青,两眼布满了血丝。这种情形在十多年里是从未看到的。淑嫂心痛得暗中流下了眼泪。只有哭过了才好受一些,不然的话她会发疯的。

曲予事后还感到惊讶的是,尽管自己与淑嫂在曲府生活了这么多年,可是最少知晓的就是她了。他对一个女人的忠贞与温柔、缠绵和羞涩,还有通体没有一丝瑕疵的肉体,都大大吃了一惊。那一刻,他的一丝愧疚也被淹没了,因为没有任何力量能支撑他站起来,他竟然与之无法分离。他们那一次没有说一句话,后来也是一样。但他们彼此都知道今生是不可分开了。

淑嫂事后不敢对闵葵隐瞒什么。闵葵的痛苦深不见底,对淑嫂的怜悯也深不见底。她说:“谁知道呢,也许这就是命啊,妹妹!”她们有一刻是抱在一起的,那时彼此痛惜。淑嫂要收拾东西离去,最终是闵葵阻拦了她。接下去两人又哭。哭过之后,淑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们经过一场推心置腹的交谈,赢回的是长久的安宁、一种夹带苦味的幸福。闵葵与淑嫂之间算得上无微不至地关切和牵挂,相互安慰和鼓励,在那个多事之秋谁也离不开谁了。她们一起读书、呵护曲予,一起商量府里的事情。因为曲予越来越多地卷入外面一些纷争,已经无暇顾及日常事务,这样直到可怕的一天——曲予遭到埋伏。那是最卑鄙的一次谋杀。

闵葵尽管生不如死,但她不能撇下偌大一个曲府,还有女儿曲予。

淑嫂则找不到更多活下去的理由,她虽然设法挣脱那个结局,但用尽了所有力气仍未成功。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她摸到了曲予生前过夜的那个房间,一直依偎了许久许久,然后开始告别。

她使用了一根白绫。

曲予就因为她,半岛上两个显赫的家族才连结在一起。这种结合如果早上一百年也许会带来真正的辉煌和荣耀。可惜这场热恋来得太晚了,结果只成为走向结局的一个安慰、一个又甜蜜又苦涩的插曲。当最后的时刻,宁府与曲府伴随着战争的硝烟一起消逝了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各自代表自己的家族,在同一座屋檐下艰难度日。

这许多年里,没有一个宁姓或曲姓的人去看望过他们。真的消逝了,关于两个府第的神话完全破灭了——再过许多年,有人会认为它们是否真的存在过还是一个问题呢。

曲予和宁珂后来在荒原茅屋里顽强地活着,挣扎着,好像就为了以此证明:过去的一切都并非妄谈。如果他们也从荒原上消失了,那么一段历史也许真的不复存在。

曲予五官长得像母亲,身材则像父亲,整个人高爽、美丽。从背影上看她又有点像淑嫂,只有离得近了才会发现她们之间的区别有多大:淑嫂是典型的半岛女子,体态丰润,面容姣好,极其温良贤淑;曲予端庄的面庞蕴藏了某种锐利,神色明亮,眼睛稍凹,肩是平的,或许闪现一点异族人的风韵。虽然从血脉上无可考证,但这个特征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更为显著,有人说年近六十的曲予——那个晚年凄苦的茅屋主人——眼睛更凹了,还多少有点鹰钩鼻子的模样。

曲予的命运与曲府和宁府的遭际紧密相连。她在二十年以前是一位真正的“小姐”,身边有仆人,一切不必自己操心,只需好好读书,滋生和体味与生俱来的那份高贵。那时她撒娇不多,尽管身边有母亲父亲,还有淑嫂。后者才是她长长依恋的人,因为她发现淑嫂比母亲还要宠爱自己。

当然是宁珂改变了她的一生。他让她知道了以前的生活是多么平淡无奇,多么缺波少澜。他们走到了一起,命运中却有这么多别离和等待。她一人苦守,忐忑不安没有尽头。有时她想:也许自己找到的是一块真正的金子,随时都会被贪婪的双手抢掠一空。她想象自己一生都要像个女侠一样去守护,最后却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纤弱。

她从宁珂那儿得知了公爹的传奇故事。那个未曾谋面的人引起了她的阵阵好奇。那个骑在大红马上驰骋的形象使她不再忘怀。每逢宁珂离家的日子,她总是想象儿子也像父亲一样,正骑在一匹大马上奔驰。当然她担心丈夫的命运也是如此:莫名其妙地走失。

随着父亲的去世、淑嫂的离开,还有清滆与曲府的分手、一些人的失踪,曲予再也不存奢望了。她要迎接更为冷酷的结局,并且做好了承担的准备。她看着越来越瘦小、然而面色更加趋于坦然平静的母亲,觉得这真是曲府里的一个奇迹啊。她暗中为母亲祈祷。

那个更加不幸的结局如期而至:宁珂被捕了。

曲府大院变得空空荡荡。母女两个要应付一切:来府中搜查的人,没收部分物品的人,征用房屋的人。这些人当中有许多曾是宁珂的部下,现在却个个神色冷肃。这期间曲予与母亲有过一次对话——夜间睡不着,她问母亲:“不是胜利了吗?”母亲答:“胜利了;不过我们家失败了。”

风声越来越紧,海滨小城已经不宜再待下去。正好这时传来一个讯息:那一年清滆出了曲府,就在城北的那片荒野上筑了个小小茅屋。曲予与母亲合计了一下,立即决定去荒原找清滆。

她们日夜不停地收拾一些杂物,然后又悄悄雇来一辆马车。

黎明之前,当全城人还在熟睡之时,母女俩乘一辆马车离开了。

小慧子如果说她是闵葵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人怀疑。她也是那么娇小,也是忽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只要保留了闵葵年轻时印象的,都会说小慧子像极了。也许出于对老太太的怀念和模仿,当年有人把这个可怜巴巴的孤女领给闵葵时,她马上就决定收留下来。从此曲府里就有了这个“小不点儿”。此时的闵葵已经是府里的“太太”了,而小慧子也差不多成了当年闵葵的角色。曲予当年只有十几岁,小慧子正好伴她玩耍。曲予后来上的是全城最好的学堂,她一回家就钻进书房里,小慧子也常常被小姐拉进光线阴暗的书房里。小姐的严厉是装出来的,小慧子只咿咿呀呀读上一会儿就溜掉了。

小慧子还跟曲予学着演戏。小姐在学堂与同学们排练话剧,有声有色的表演曾让前去观看的曲予激动不已,他甚至在台下盘算女儿的演艺生涯了。后来是一个偶然事故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那是发生在初夏演出队里的事,起因是一名中年教师追随演出队在城乡各处转悠,竟然不回学校不回家。他痴痴迷迷看着台上,完全被曲予迷住了。有一天演员刚要卸装,中年男子突然闯到了后台,一下把曲予扯到了旁边,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曲予于是明白了女儿有多么危险,明白了演艺生涯有多么不适合她。

曲予退出了学生演出队,有时就在府内做起功夫来。她把一招一式教给小慧子,两个人虽然演不了成本的戏,但一些片段还是被她们认认真真排练下来。她们要在府中演出了,闵葵和曲予高兴地放下手边的事情,并让府里所有人都来观看。

有一次曲予的那个朋友“飞脚”正好来了,也坐在那儿看起来。她们认真演下来,一点不像在家里,而是十分正规的演出:化了妆、穿了讲究的戏服。“飞脚”看得走了神,一会儿又不停地咳嗽。由于太专注,旁边的人都看出了“飞脚”五官上的一个小毛病:轻微的斗鸡眼。淑嫂当时只一瞥就看出来了,还发现这个人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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