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幸公主这才放心地拍了拍胸脯,“三哥,你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办到,这个该死的宫女屡屡挡我的路,我要她生不如死。”此时她握紧粉拳,那恨意让一张精致的小脸微微有些扭曲。
三皇子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幸,你的愿望三哥自然会帮你实现,我与你二哥要的是太子的命,至于那个宫女自然会按你的要求处置,自会有她好受的。”
安幸公主这才轻轻地抚了抚鬓边的秀发,瞟了眼三皇子,“三哥,我要回去了,这里很偏僻,不过你离去的时候也要隐蔽一点,不能让人联想到我们今天会面了。”
三皇子笑道:“那是自然,皇妹放心,好好准备婚事吧,高文轩人长得不错,皇妹婚后的脾性要收敛一些才行,不然就算搬掉了绊脚石,他若没心于你也是枉然。”看在这个皇妹这次出力助他一把,他也好心提醒了一句。
“皇妹晓得。”安幸公主最近听这些个话已经听得耳朵要长茧了,因而没太往心里去,有容有貌的她还斗不过一个长相平凡的宫女?真是笑话。
从指定荀真绣嫁衣开始,她就开始布局,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隔三岔五地宣荀真回话,从而除低她的警觉性,也给人一种错觉,最后谁也不能将她的事赖到她的身上。所以方才能给三皇子大开方便之门。
短暂的会晤之后,这对狼狈为奸的兄妹方才各自离开,向着相反的方向迈开步伐。
夜色降临下的东宫却是灯火光明,宇文泓看了眼那射在东宫寝宫外红柱子上的箭矢一眼,脸色沉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稳定心神,若他自乱阵脚,那一切都完了。
孙大通正要上前将箭头绑着的纸条解下来,宇文泓却伸手阻止了,亲自一跃而起将那支箭拔下来,不顾孙大通的阻拦,将那张纸条展开,上书:欲救荀真者,今夜子时到城南十里坡处,上面还附有一个绞丝金镯。
他是荀真的枕边人,对她身上常戴的饰物又岂会不了解?
这只绞丝金镯简单到让他曾经嫌弃过,给她准备过很多镶了各色宝石的金镯子,可那个小女人却不要,笑着说这镯子是她第一次打造的成品,很有纪念价值,再说身为宫女穿戴过于豪华会惹人注目的,他这才作罢,由她戴着这只素朴的镯子。
“殿下,这是一个圈套,不能去的。”孙大通瞄了一眼纸条上的话,怕殿下一意孤行,遂而赶紧道。
宇文泓的脸上没有表情,俊脸前所未有的绷紧,他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荀真是饵,他才是要钓的那条大鱼,至于是谁绑走荀真,心中自然有数。
再看了眼手中的纸张,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荀真的面容,小时候被他欺负时眩颜欲泣的样子,后来一次次拒绝他时倔强的样子,再来就是那一夜为他展开柔美身躯之时,娇羞的面容,火热的激情,一幕幕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苦笑了笑,不知是他拐到她的心,还是她捉住他的心?
他焉能不去救她?
即使这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去闯一闯,此时,他的神情一肃,将手中的纸张握得死紧,朝孙大通冷声道:“孙大通,去暗中清点人数,跟薜子行打个招呼,今夜出宫。”
“不可。”许悠出言反对,在一旁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聪慧的她心下也猜着是怎么一回事,她死也不会同意他去赴这个约,这分明就是死路一条。
“殿下,许尚工说得对,老奴知道您忧心荀掌制,也知道您喜欢荀掌制,但是此时不能去,真的不能,荀掌制也不会希望殿下为了她而冒险?殿下,恕老奴不能遵旨……”孙大通跪下涕泪纵横地反对。
许悠顾不上尊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双臂,却是一脸坚定地反对,“殿下,听奴婢一言,不要去,他们用荀真为饵,又岂会不设下一个死局等殿下呢?殿下,荀真她……她不值得您为了她而冒险的。”
上天原谅她的自私,在宇文泓与荀真之间非要选一个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宇文泓,所以,对于荀真即使她愧疚得要死,也绝不会放这个年轻的男子去送命。
宇文泓却是嘲讽地一笑,将她的手拉下,“你不是说为了女儿,母亲可以拼尽一切吗?原来你对她的母爱就是这样?许悠,这一刻的你真虚伪,这样的你凭什么反对孤与荀真来往?她是孤的女人,孤不会孬种到不顾她的死活。”一把甩开许悠的手。
许悠的脸色苍白起来,抓紧自己的胸口处的衣襟,“您怎么可以这样误解我?我不是不疼荀真,对她的爱出不是不真,只是这两相权衡之下,您更重要而已,你明白吗?”
宇文泓却是道:“孤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许悠,你赶紧回尚工局,找个借口开脱荀真失踪的事,孤一定会平安地带着她回来的。”
他沉稳地转身离去,不顾身后那个担忧他的女人一脸哀凄,鲁莽行事不会是他的准则,即使是一个死局他也要解开,将绞丝金镯塞到胸口处贴好,轻拍了拍,他的小女人,等着他。
“孙大通,若你不遵孤的命令,孤这就将你逐出东宫,永不录用。”
当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宇文泓换上劲装,刻意淡化身上太子应有的标志,沉着脸看着同样换下太监服的孙大通,“都准备妥当了吗?”
孙大通沮丧着表情道:“殿下,一切都妥了,可殿下真的要去冒险吗?”
宇文泓瞪了眼孙大通,孙大通缩了缩头,这才转头看向一旁安静下来的许悠,这回她没有再阻止他了,可那双眼眸里的感情不自觉地流泄出来,叹息一声,这样的她再也打动不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