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子的脸,这一次,我是有意的说:“我可以住这里吗?不,是偶尔来这里吗?”
我知道,弩北对于女子的限制怎么能让女子在外风餐露宿,更不要提在陌生男子的窝,连窝也算不上的洞里住呢?前番自己的话实在是太惊世咳俗了,所以在意识之后,我马上改口说道。
“当然可以,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这里随时都欢迎你,我不在的时候也是……”
“你什么时候在呢?”
我可不是为了躲避他,在他不在的时候才来,而是为了他在,我才会来,为了创造机会呀。
“夜晚来临的时候,我,灵,是黑夜的儿子;我,阿满,是白天的神子。”
男子说完,也学着我的模样,灵活地眨眨眼睛,我们回复对方的,都是开怀的笑……
围坐在炉火边上,男子手中执一根铁,轻易地跳动着火,让它熊熊燃烧。看这他火光下的脸旁,我发现前番月色下的他是银色的神明形象;但是此刻火光中的他是热情的山中少年。原来一个人可以有那么多面目,且每张面目都让人动心。
我们彼此相靠,因为北方的人都是豪爽的,所以我不介意此刻的亲密举动,我们现在可以说是朋友。我们没有禁忌地闲聊着自己的往事,自己的爱好,自己的趣事却决口不提感情。我曾三番四次主动将话题引向他的那位姑娘,却总在他的扭捏之间将话题转移,但是我能够从中感觉到他的深厚感情,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女子,她是谁。
我听着他说自己的心中情感,见到时的紧张,见不到时的惆怅。眼神相会时候的触动,想见而不敢见的矛盾。原来法师也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也会有情动初开的情怀,我只是温柔的笑着听着,而不说我的,虽然是不公平的,但是我的沉默希望给他造成一个印象,我从未涉及感情,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未嫁女子……
这一场雪在天亮的时候才慢慢停住,此刻我和阿满法师早已在炉火边相拥而眠。天亮从洞外吹来的寒冷让我惊醒,推开男子的身体,说道:“灵,天亮了,你要回去做法师了……”
男子睡眼惺忪,但是仍旧无法掩藏眼里的失落,望向洞外的雪白,男子笑起,说道:“是啊,天又亮了,我送你回去吧。”
男子说着就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温柔地看着我笑,他的笑让我有那么一刻的失神,他的笑很温暖。
“我记得有一个男子对我说过,天亮了,他是神子,所以去做神之子吧,我自己可以的……”
我言笑间用他的话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不想让别人误会法师,一夜的相处,我知道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但是不可以是恋人。他的神不允许,他的子民不允许,所以我们最好只是朋友,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
而且他本来心中就有一个神秘的,但是他喜欢的女子。如此坚定的一个人,能够进入他的心不容易,想要从他心中赶走一个人,再代替或者说成为,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吧。我虽然自信,但是却不会去做我没有把握的事情……
我想经过这一夜,我已经明了,我该选择的是离开,这一次,我输得心服口服,原来不是每一个男子都会轻易被我诱惑,虽然有些小挫折,但是我的心是开心的。我要离开这座山,去山下的草原寻找能够帮助耶律扬的方法。
“你要走了?”
男子突然的问话,让我开始震惊他是否真的拥有神力了,为什么总是能够发现我的想法。我只是拒绝他的好意,他就能猜出我心中的想法?现在我开始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的臣子见到我总是紧张,大概是怕自己法力不够被我看穿自己吧,被人看穿的感觉原来那么不好受,感觉自己全身赤裸。
我点头,然后扫去心中的不快,笑着问道:“法师能否为小女子解惑?我心中所想能否成功?”
男子的脸望向洞外的天空,也不去问我的问的是什么事情能够成功,而是幽然说道:“是的,神明会保护你的。”
我上前一步环住他的腰,我很感谢他,即使他所说的只是安慰,仍旧感谢他,轻轻念道:“谢谢法师的预示。”
然后不去理会男子的神情,走出了那个特别的洞回到属于我的天地。那一夜只是一个意外的梦,梦中我幽会了神子,彼此畅聊人生,相谈甚欢;但是梦是会过去的,离开了那个梦中的洞穴,我是我,他做回他自己。彼此不再有交集,我回首望着那个山洞,真心希望他与他的歌中的女子能够在一起……
我带着旖一行人在第二天就打包下山了,旖显然很惊讶我消失一个晚上之后做出的选择,但是却是很高兴我的决定,没有追问我夜不归的原因,而是以很快的速度帮我打点好一切,我知道我的决定他是开心接受的。
当然我看到旖的情况吓了一跳,因为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忧心的旖,当他看到我的那一刻竟然会失神跑上前仔细检查我是否受伤,这样失常的举动,他从来未曾发生。不过想来可能是他总是跟在我身边,包括我外出,所以这一次不一样,他才会如此这样。我可以理解,也很开心,有他一直在身边照顾我。
下山后,我直接去寻找的人是耶律扬,我听说在不长的时间内他顺利征服了几个小部族的叛乱,成功收复了他们的人马,看来他在耶律寒的教授下非常了解弩北现在的状况,所以才在短期之内有这样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