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激,但更多的是陌生!
杀伐决绝,与八年前的我已经不一样了。
我淡笑,拐杖指着月朵理,道:“《韩非子。亡征》有言:缓心而无成,柔茹而寡断,好恶无决,而无所定立者,可亡也。曾经,我没有当场格杀你,以至于让你给跑掉了,后来给我制造了太多不必要的麻烦。我很后悔,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对于那些会制造麻烦的隐患,我是绝对不会让他有一丝空间存在。古往今来,成王败寇,不是说你有什么不对,但是,你失败了!败在我的手中,就是这么简单!倘若你今天能够活下去,打败我!换成我现在跪在你面前,我没有一句怨言可说!你不要瞪我,因为事实摆在你面前——我才是那个胜利者。”
缓缓地站起,从一旁侍卫的腰间抽出寒剑,来到剔隐滑哥身边。
冷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是一个很记恨的人。”剑,架在他脖子上。
“要杀就杀!哪来这么多废话?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要不然,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剔隐滑哥的眼中有着决绝,一眼看向萧白,嘴角不屑的冷哼,目光瞥向一边,好像笃定了我不敢拿他怎么样一样。
“是吗?”我挑眉。
剑,顺着他的颈动脉刺下,我避到一边,省的被他的血沾污了我的裙角。
听着那“咝咝——”的声音,看着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的双眼,我叹道:“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这么可怕的威胁!让我吓的不得不现在就除掉你了!真可笑,你以为杀个人还要做心理准备么?”
血,还在流。
只是那双不可置信的双眼感染了大堂内的每一个人。
大汉的子民用崇敬的目光看着我,而那些族长们的腿脚却已经开始发软,再次看向我的时候,眼底的眼神不再是畏惧,而是变成了绝望。女人们开始尖叫,捂着自己的双眼,惊恐的泪水从她们指缝间流出来!月朵理疯了一般的冲到剔隐滑哥的尸首旁,不断的用肩膀推搡着,嗓子里已经发不出声音。
我心情愉快的站到一脸死灰的萧穆宏戈身旁,用拐杖柄敲击着他的脸,欣赏着他恐惧的表情,道:“怎么?不忍心吗?到底是自己的外甥,还是有点感情的吧?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们马上就要下去陪他了!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你是魔鬼!你这吃人的魔鬼!”
正在我和萧穆宏戈“感情”的时候,月朵理疯了一样的冲过来,咬牙切齿,一副想要生啖我肉的样子。但是还没走几步,就已经被我的侍卫拦下。
“那又怎样?他害死了安八鲁!救走了你!对于我来说,他是个祸害!你以为你多高尚?一个连自己亲弟弟都不放过的女人,凭什么在我面前装受害者?我说过了!成王败寇!你失败了!所有你就得死!”
银光闪过,鲜亮的银匕从萧穆宏戈腰间脱手而出,穿刺进了月朵理的胸膛。
温润的鲜血顺着我的掌心留下,我一把抓起女人的发髻,像拖死狗一样拽到了萧穆宏戈面前。
冷笑:“想刺杀我?萧穆宏戈,你老了!出手这么慢,若是我这么容易就能够被你行刺到的话,我现在也不会站在你的面前了!看着自己手中的腰刀插在你孙女的肚子上的感觉怎么样?”
眨眼功夫,我连杀两人,大殿之内已经是静悄悄一片,女人们忘记了哭泣,站在靠着萧白方向的干那呼延裤裆已经湿了一片。我将血擦在萧穆宏戈的脸上,从月朵理的腹部将匕首拔出,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葚儿——”
萧白疾呼出声,但身体被方慕谨挡住,只能无助的看着我摇头,喃呢道:“不要!不要!求求你!算我求求你。”
“……”
他,求我了。
杀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但倘若要饶恕一个人……很难。
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看着萧白满含绝望的眼眸,我下不去手。月朵理的血在空气中很快就变干了,滑腻腻的结在手上,像是魔咒一样束缚着我。
我冷笑。
匕首“咄——”的一声钉在萧穆宏戈的椅子扶手上,没进去一半。
“如果你能保证这老东西以后都不喘气的话,我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萧白,我欠你的,今天就当是还清了!但我以后会一直盯着你们萧家,一旦再被我发现有任何不轨,我绝不会手软!你我之间……就这样吧!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天知道我说出这句话耗费了多少力气。但我不想让萧白讨厌我,更不想让自己变得歇斯底里!那不是我,我已经有了房莫了,所以学会了变得更加潇洒。
“我……”萧白跨前一步看着我,欲言又止,半晌终于轻叹一声坐了下来。
终于,一段分开了八年的恩怨就这样残忍的结尾了!
我想他也一定明白!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
沙漠的风再一次吹上我的脸颊,涩涩的,混杂着眼泪的腥咸。终于了却了这八年来的心愿,在这个世界,我已经了无遗憾!我已经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于国家、于百姓,我都已经尽了我的所能。至少,我对自己已经有所交代了!
“陛下!该启程了。”
“嗯……顺便把痕德堇可汗的儿子克勒川郡王给杀了吧!”
“是。”
我冷晒。
这厮隐的太深,妄图以荒淫无度的表象来迷惑我的眼睛,只可惜啊!月朵理落败的太快了,——这效率,完全就不符合他的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