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公子,”下人跟在湘歌身后,心里苦不堪言,“妈妈说过姑娘不能出这院子的,公子……”
“知道知道。”湘歌不耐烦地点点头,想要弄开下人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我就是站在这大门口张望张望,看看青雉城的街景而已。”
下人无语。怪不得寄主肯出那么多银子给妈妈,这“贵冢物品”不是好照看的。也不知她累不,这几日她每日在这院子都转悠都不下十几次,这样一个院子,转上两次就该转烂了,也不知她怎的就那么多兴致。
湘歌可不这么想。
已经六天了,姚锦青一直没有回来。那春满楼的妈妈前几日说是出门拜访客人,这几日也应该要回来了。倘若自己再不想办法逃出去,怕是要没有机会了。
只剩一天了,自己能不能逃出去呢?倘若逃出去了,凭自己的现状,又能到哪,做些什么呢?
湘歌思忖的空当,街市不远处忽然传来马蹄踏地的声音来,电光火石之间已经从春满楼的院子前、从湘歌的眼前飞奔了过去,马蹄踏地,扬起一阵尘土,呛得湘歌一阵咳嗽。
“神经病啊!”湘歌举着拳头愤懑地大喊,早上本应是神清气爽的时刻,自己站在这门口却被那扬沙弄了个灰头土脸,不爽,真是相当的不爽。湘歌对着远去的人马的背影挥出粉拳,心里说不出的抑郁,一早上一蒙尘,今日一定会倒霉的!
“老刘,还是你想的周全。”城西一辆驶往城中的马车里,满身华贵的娇媚夫人一脸靓色地坐在温暖的马车里,口中烟袋摇摆,朱唇张启,空中吐出一个个烟圈来。媚人歪斜地靠在马车内柔软的靠枕上,身子斜侧。
昨夜那面首将她伺候得不错,扔出一锭金子,她恣意欣赏了那华美男子恋财的表情之后,叫老刘拔下了他的舌。
眼里只有金钱而没有她美色的人,不配成为她府里的面首。
车轮滚滚,不一会便来到城中,停到春满楼院墙外。
在管家的搀扶下下车,迈着高傲的步子走向春满楼的院落,女人刚踏进那院子便听见下人急切呼喝:“公子!公子!”
循声望去,一个身材娇柔的男子正站在假山下的鱼池外,此时正将石子一粒一粒丢进鱼池里。
有趣!女人妖娆的脸上浮上一丝笑意,以前春门楼里似乎没有这样的小倌吧?
“无聊!”湘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早上被那土扬了之后自己的心情便一直烦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当湘歌转身露出正脸的时候,女人的脸更加得意起来,那个小倌,似乎就是自己寻找了六、七日之久的男子啊!
精光绽放在脸上,女人直奔湘歌走去。
玖王爷策马从城北直奔到城南才来得及停下,放下马缰,为何心里更加烦闷了?
“王爷!”随身跟着的暗卫们突然从暗巷里跑出来,同样策马,想要不露痕迹地跟上王爷还真是困难。
“何事?”暗卫从来不会轻易露脸,玖王爷看着跟过来的暗卫心生疑问,他们到底发现什么了?
“属下们适才跟着王爷跑,似乎,似乎看到夫人了。”暗卫下马恭敬地站到玖王爷身前。
“什么!”玖王爷的瞳孔立刻放大,弹指之间人也已经从马上翻下来站立到暗卫身前,“你再说一遍!”
“呃。”暗卫看着玖王爷紧抓着自己的脖领不放不进心惊,王爷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什么时候这么急切想要知道一个人的下落过?
“适才王爷策马经过城中一所宅院的时候,马蹄在那门口扬起一阵土,恰好那门口站了个人,土扬了过去。起初属下们也没在意,紧追王爷的时候忽然听见了那人大喊,样貌我们没有看清,不过,声音、语调都跟夫人一模一样……”
“为什么不早说!那宅院在哪里?”玖王爷大震,哪知道暗卫是拼尽力气才追他到城南。
暗卫支支吾吾,半晌说道:“属下们留了一个人守在那宅院附近,那宅院叫做春满楼,似乎是……青楼……”
“青楼!”玖王爷大惊,片刻后立刻上马,“你们以最快的速度找城太守调军!本王要彻查春满楼!”
暗卫大惊,跟着迅速想太守府飞奔了。
湘歌,是你么?是你么!如此辗转,你我难道注定要在这青雉城里相遇?是谁将你推进青楼,本王一定要彻查!本王一定会救你回身边!
春满楼,冷清的院落里今晨忽然聚满了人。
“夫人!其他小倌您都可以随意领走,唯独他是客人留下保管的东西,恕不能给您。”掌柜一脸的忧色,火岚夫人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此刻妈妈又出门不在,这要如何是好?
湘歌奋力地挣扎,怎奈那女人看似柔弱,手腕竟然满是力量,自己被她抓的半分反抗不得,扭头去跟身边的下人求救,下人里竟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放屁!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是徐妈妈在这里还要对本夫人客气三分,你竟然敢对本夫人这样要求?我告诉你,我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带走。”女人妖娆的眼眉上挑,邪魅的眼睛里露出不屑,“寄主放了多少钱?这些够不够赔偿他!”一个精致的袋子随意抛出,掌柜低着头没敢接,袋子掉落在地上,散落在地上一片金色,有人立刻发出了惊呼,那地上的竟然是一袋金叶子。
“走!”女人再不看掌柜,拽着湘歌匆匆出了春满楼,进了那豪华马车。马车飞驰,转瞬之间已经消失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