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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人靠什么活着(1)

我们因为对自己的兄弟有爱,于是在死亡中获得了新生。如果我们失去了爱心,那么我们则处于死亡之中。

世界上凡是富有的人,看见处于贫困中的人,如果不产生一点儿怜悯,他心中怎么会存在爱心之神呢?

同胞们,我们相亲相爱,不要只表现在语言和口头上,更应该表现在行动上。

神就是爱的化身。拥有爱心的人,都是神延伸出来的,他们因为有爱心,和神之间的距离也会拉近;一个没有爱心的人,就没有与神相识的机会,因为爱本身就是神。

假如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神的人,如果他心里充满了爱,对周围的每个人都充满了爱心,那么神就会住进他的心里。

爱本身就是神。当你的内心充满爱的时候,就等于你走进了神的心里,神也就自然地走进了你的心里。

如果一个人说,我非常地爱神,但是却痛恨自己的兄弟,那么他所说的话就是一个谎言。兄弟是他所能看到的,连这他都不知道去爱,又怎会去爱看不见的神呢?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非常贫困的鞋匠,他从农民那里租来一间小屋,和妻儿一块挤在小屋里。他既没有房也没有地,一家人只靠他的手艺生存。单靠他的手艺根本就挣不了多少钱,但是粮食的价格却是越来越贵,他所挣的钱也只是能够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由于家庭的贫困,这个鞋匠和妻子只有一件皮袄,这仅有的一件皮袄也变得破烂不堪。一年以来,他一直都想买一件皮袄,但是由于家里太贫困了,他的这个小小的愿望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落空。

入秋之前,他攒了三卢布,藏在了妻子的大木箱里。村里的几个农民还欠他五卢布二十戈比,他准备把这些钱收回来,然后买一块羊皮,做一件新棉袄。

一天,他吃过早饭,就找出了妻子的黄土布棉袄套在了里面,外面套上了一件破烂的呢袍。然后,他从妻子的木箱里把仅剩的一点儿钱拿了出来,打点好一切后,他就拿着一根棍子出门了。他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把农民所欠他的五卢布收回来,然后再加上自己的三卢布,就可以买一张羊皮了,这样就可以满足自己心中小小的愿望了。

他来到第一个农民家里,令他失望的是,农民正好不在,而他的妻子却坚持不给钱,在鞋匠的极力说服下,她只答应让丈夫在一个星期内送去。鞋匠带着失望的心情,又去了第二个农民的家里。鞋匠在向他要钱的时候,这个农民发誓说自己现在暂时没钱,最后只付了二十戈比的修鞋费。在外债收不回来的情况下,鞋匠打算先赊一张羊皮,但是卖羊皮的说什么都不同意,他说自己已经受够了要账的滋味,鞋匠也只好放弃了。

鞋匠跑了一天,最终带着失望的心情回家了。这一天中,他只收到了二十戈比的修鞋费。在回家的路上,一个农民交给了他一双需要修补的鞋。对于这种情况,鞋匠非常气愤,就来到一个小酒馆,花掉了这二十戈比。刚才他还觉得天气很冷,在几杯酒下肚以后,他感觉暖和了许多,即使他没有皮袄穿也不觉得冷了。

鞋匠走出小酒馆,用木棍敲打着路面上冻得厚厚的冰层,自言自语道:“我这个人嘛,喝一杯酒全身都觉得暖和,皮袄也用不着了。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开以后,我是一个非常快乐的人,只要自己高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就算是一辈子都不要皮袄也无所谓,不过如果这样的话,老婆肯定会不高兴的。唉,这世道还真是不公平,给别人干活,却被别人给坑了,等着瞧吧,我一定饶不了你。在我面前哭穷?他有房有田,什么都有,而我呢?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我辛辛苦苦把他的鞋修好了,结果他只给我二十戈比。这点钱能做什么啊?只够我出来喝一次酒,喝完以后便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们一家人还需要吃饭,你吃的粮食都是自己种出来的,但是我什么都需要买!单算买面包,一个星期就需要花掉三卢布,到我家看一下你就知道了,我们都已经快要断粮了,快点把欠我的钱还给我吧!”

鞋匠就这样抱怨着,向着小礼堂走去。猛然间,他看到小礼堂那边闪着白光,他很好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的天色已经暗了很多,他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他在心里琢磨着:“那是一块石头吗?看着不像,这个位置根本就没有放这样的石头。是牲口吗?也不太像。从头部看来很像人,但是有点儿太白了,如果真是一个人的话,他在这里干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次他彻底看清楚了。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真是一个人,这个人没有穿任何的衣服,背靠着墙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不知道他是活人还是死人。看到这种情况,鞋匠害怕起来,他在心里乱想:“他或许是被人暗杀了,被人扒光衣服以后,就被扔到了这里,我不能再往前走了,不然这件事就和我脱不了关系了!”鞋匠这样想着,他决定绕道而行。当他小心翼翼地绕过礼堂之后,又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候他惊奇地发现,这个人已经不再是靠着墙了,他的身体在动弹,而且好像在仔细地盯着自己看。鞋匠的心里越来越害怕了,他在脑中思考着:“我是继续走我的路呢,还是过去看看他发生了什么事呢?如果我过去的话,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事呢?他如果突然掐住我的脖子怎么办?那样我可就遭殃了!就算他不会掐住我的脖子,他也会缠住我不放的。他没有穿任何衣服,而我穿的本来就少,我可不想再把自己的衣服分给他一半。上帝啊,还是让我躲过这次灾难吧!”

就这样想着,鞋匠便绕了过去,为了防止自己改变主意,他加快了脚步。但是,他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他感觉到了良心的不安。他对自己这样说:“谢苗,你到底怎么了?别人遇到了麻烦,你却怕连累到自己,你什么都没有,别人能从你的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呢?谢苗,你这样做太不对了,你应该及时帮别人一把。”

最终,谢苗被自己的良心说服了,他又转过身向那个人走了过去。

谢苗鼓足勇气以后,就走到了那个人的身边,经过仔细地观察才发现,这是一个年轻人,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身体被冻僵了,可能也受了过度的惊吓。他依旧是靠着墙坐着,他看来很疲惫,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谢苗来到他面前,这个人突然间清醒了很多,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正在打量他的谢苗。他的这种眼神,忽然之间让谢苗对他产生了好感,他把手中的鞋子扔到了地下,然后又脱下自己的呢袍。

“这么冷的天,先把衣服穿上吧!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谢苗亲切地对他说。

谢苗见他不动,就抓起他的胳膊,扶着他站了起来。他这时才发现这个人的皮肤非常好,身体也很健壮,脸上的表情也非常惹人怜爱。谢苗帮他把衣服穿好,又给他系好腰带,然后又摘下自己的破帽子,准备戴在那个人的头上。这时他想:“我是一个光头,摘下帽子的话会很冷,而这个人还有长长的卷发。”就这样想着,他把帽子又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看他赤着脚,谢苗就坐下来帮他把那双鞋子穿了上去。

“行了!兄弟,快点起来走动走动,这样就会暖和很多,你可以走动吗?”

那人听了谢苗的话,站了起来,带着让人怜爱的表情看了看谢苗,依旧是没有说任何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总不会是想在这里过冬吧?你必须去一个有人住的地方,我的棍子送给你了,走不动的时候你就扶着它,来!让自己变得有精神一点儿!”

听了谢苗的话,那人就开始向前走去,看上去他走得很轻松,一点儿都不会落到谢苗的后面。就这样,他和谢苗一起向着大路走去。

“你的家乡在哪里?”谢苗问他。

“我是外地人。”这是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这一点我能够看得出来,如果你是本地人的话,我早就该认出你了。我想不通的是,你怎么会来到这个小礼堂呢?”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你是受到侮辱了吗?”

“不是,这是上帝对我所进行的惩罚。”

“那是自然,这世间一切都是由上帝主宰,但是你总应该先找个地方安身吧!你想去哪里呢?”

“无所谓,什么地方都一样。”

对于他所说的话,谢苗感觉很吃惊。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从他说话的语气来看,并不像一个喜欢捣鬼的人。谢苗觉得有点儿稀奇,于是就对他说:“既然这样,不如你先上我家里来吧!在我家你可以先取一下暖。”

那人听了谢苗的话,就对他点了点头。他们两个并排朝着他家的方向走去。寒气越来越重了,又刮起了一点儿风,这时谢苗身上的酒也醒了,他感觉越来越冷。他一边走一边擦着流下来的鼻涕,裹紧身上的短棉袄。这时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玛特廖娜。他出门本来是为了要账,然后买一张羊皮做一件新的棉袄的,可他不但没有把事情办好,而且连自己的呢袍都没有了,还带回来一个光着身体的人,玛特廖娜肯定会狠狠地骂他一顿。一想起这件事,他就发起愁来。可是当谢苗回头看一下这个可怜的陌生人,想起他躲在墙根下的情景时,他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在很早的时候,谢苗的妻子就做好了家务。她和孩子都吃饱了,并且还劈了足够多的柴,也打了满满一瓮的水。现在家里只剩下一块面包了,她正在思考着应该什么时候发面,是今天还是明天。她在心里思量着:“如果谢苗在外边吃过了午饭,那么在晚上回来的时候,也就吃不了多少东西了,剩下的面包还可以维持到明天。”玛特廖娜经过思考,决定明天再发面,因为家里只剩下一点儿面粉了,大约就只够烤一炉的面包,而这些面包还要维持到星期五,她得为自己的生计考虑。

于是玛特廖娜就把剩下的那块面包收了起来。她安静地坐在桌旁,细心地帮谢苗补着衣服,她一边补着衣服,一边想着丈夫去购买羊皮的事情:“我丈夫为人太憨厚老实了,千万不要让卖羊皮的给骗了,八卢布的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够用来做一件不错的皮袄。去年冬天由于缺少一件皮袄,那种日子可真难熬啊,他出门的时候,把所有的衣服都穿走了,我没有一件厚衣服,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就连去河边洗衣服都成了一种奢望。他今天虽然出去的也不是太早,但是现在也该回来了,不会去喝酒了吧!”

玛特廖娜刚刚还盼望着丈夫能够快点回来,现在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她清楚地听到有人进了房间。玛特廖娜放下手中的活,出门一看,穿堂里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自己的丈夫,还有一个看起来非常陌生的男人。这个陌生人穿着一双需要修理的破鞋,一件破烂的呢袍,头上没有戴帽子。玛特廖娜从丈夫的身上闻到了浓浓的酒味,身上的呢袍也不见了,只穿了一件短棉袄,他两手空空的,带着不好意思的神情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玛特廖娜看到这种情况,刚才还充满期盼的心现在忽然沉了下去,心想:“他和这个陌生人鬼混到一起,把所有的钱都喝光了,并且还把这个人带回了家。”

她心里虽然非常生气,但是她还是先让他们进了里屋,并且自己也跟了过去。玛特廖娜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陌生人,他的身体很瘦弱,身上穿着丈夫的呢袍,里面并没有穿衣服。这个陌生人进了门以后,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玛特廖娜觉得他不是一个正经人,他现在已经有点心虚了。玛特廖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冷地坐在炉火边,看他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谢苗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然后坐到凳子上,他的这些动作很像一个体面的人,接着他对妻子说:“玛特廖娜快点准备晚饭吧!”

玛特廖娜听了丈夫的话,非常不高兴,她小声嘟囔了几句,一会儿瞅一下丈夫,一会儿看一下这个陌生人,愣在火炉旁不停地摇头。谢苗发现了妻子这种古怪的表情,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装作没看见。他若无其事地拉着陌生人的手说:“兄弟,先坐下吧!我们马上就吃饭,你一定饿坏了吧!”

陌生人听见谢苗的话,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玛特廖娜,你现在还没有做好饭吗?”

“饭我倒是做好了,不过没有你的份。我看你是喝酒喝糊涂了,本来是出去买羊皮的,而现在呢袍没了不说,还带来一个光着膀子的流浪汉。我做的饭可不是给醉鬼吃的。”玛特廖娜听到丈夫所说的话,心里的火气彻底爆发了出来。

“玛特廖娜,你先别闹,在此之前,你应该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那你自己说说,钱都到哪里去了?”妻子对着丈夫厉声问道。

“钱都在这儿呢!特里丰诺夫正好不在家,他妻子答应明天送过来。”谢苗从陌生人穿着的呢袍口袋里把钱掏出来,然后把这些钱展开,让妻子看。

看到这种情况,玛特廖娜心里的火气就更大了:丈夫不但没有买来羊皮,还把家里最后一件呢袍给了这个陌生人,更可气的是还把他带到了家里。看到丈夫放到桌子上的钱,她赶紧把仅剩的这些钱藏了起来。

“我这儿可没有你们吃的饭,大街上到处都是光着膀子的酒鬼,我可养不起。”

“玛特廖娜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你这个老糊涂,整天就知道喝酒,你还能说出什么样的道理来?我真后悔嫁给你这个酒鬼,我娘送给我的布被你卖掉喝酒了,现在买羊皮的钱又被你喝掉了。”

谢苗想跟妻子解释自己只喝掉了二十戈比,并且想告诉他发现这个陌生人的经过,但是妻子根本就不让他插嘴,并且越说越生气,最后索性把这些年所有的苦恼都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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