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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讨好

叶念茹躲在山洞里听得真真切切,像这种阴私的事,她知道得越少越好,眼下惟有期盼刘氏和春嬷嬷赶紧说完走人,她也好从山洞里出去。

只是过了半晌,方才听到刘氏安慰春嬷嬷道:“好了,你也别哭了。”

春嬷嬷擦擦眼泪道:“……夫人,侧妃死得冤啊!”

刘氏叹道:“这,我知道,只是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这件事不能乱讲,我回去后告诉老爷,看看老爷有没有法子,总之,叶家绝不能让姑奶奶白死!”说到这里,想起那害死叶侧妃的人,刘氏又气得咬牙道:“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个贱人!我就不信她能做的天衣无缝!”

春嬷嬷接口道:“夫人放心,等王爷回来,奴婢一定找机会,向王爷禀报,就算豁出去一条贱命,奴婢也要为侧妃讨回一个公道!”

二人说到这里声音嘎然而止。

就听一个娇声道:“讨什么公道呀?莫非嬷嬷有什么冤情,不知,能不能与我说说?”

“郡主!”

春嬷嬷惊呼一声。

闻声,叶念茹在心里郁闷道,怎么又来了一位?这下她得在山洞里躲到什么时候?

“春嬷嬷,你有什么冤情啊?”郡主再次问道。

话说,这位郡主不是旁人,正是宣王和宣王妃的掌上明珠,玉敏郡主。别看她不大,不过十三四岁花儿一般的年龄,却在宣王府也是一位令人十分头疼的人物,连宣王世子都要让她三分,更不要说底下的这些下人了。

春嬷嬷亦不是糊涂的人,在玉敏郡主出现后,马上谨慎起来,小心翼翼地上前行了礼。

“见过郡主!”

“嬷嬷,不必见外,方才我听你说要为侧妃讨回一个公道,不知所谓何事?”玉敏郡主客气地令春嬷嬷难以招架。

叶侧妃跟王妃在王府里明争暗斗了十多年,玉敏郡主不是不知道,如今叶侧妃已去,她曾经被人下药的事,若是被玉敏郡主知道,肯定只会站在王妃那一边,毁尸灭迹!更何况叶侧妃的死,跟玉敏郡主身边的人有莫大的关联,极有可能就是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告得密,所以春嬷嬷是万万不可能说与她听得。

而刘氏则在一旁细细打量着玉敏郡主。

顿了会儿,春嬷嬷才道:“有劳郡主挂心,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奴婢自己能够解决。”

“是吗?”

见春嬷嬷有意避讳,玉敏郡主笑了笑,并没有强加所难,转眼看了看刘氏,转言说道:“这位夫人,一直盯着我看,难不成我脸上有花吗?”

闻言,刘氏神色一怔,顿时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垂首道:“臣妇刘氏失礼了,还请郡主不要见怪。”

“刘氏?”

玉敏郡主想了下道:“你是叶侧妃的娘家嫂子?”

“正是臣妇。”刘氏规矩道。

玉敏郡主笑笑,只是那笑容却不见眼底,“难怪……是我出现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聊吧,我们走。”说罢,玉敏郡主头也不回领着一帮丫鬟走了。

待人走远了,春嬷嬷不安的看了刘氏一眼,低声道:“夫人,今日之事……只怕打草惊蛇了。”

刘氏却是不以为意,道:“嬷嬷是多虑了吧,我看那玉敏郡主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成什么事啊?再说,我们方才说的话,她也未必全部听了去。”

而春嬷嬷却是摇了摇头,越想越觉得不安,道:“夫人,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出来这么久了,奴婢也该回去了。”

很快春嬷嬷和刘氏都走了。

叶念茹拍拍灰尘从山洞里钻出来,自我安慰道,应该没人看见她吧?

在回去的路上,叶念茹遇见了神色慌张正在四处寻找她的拾春。一看见她,拾春便匆忙跑过来,禁不住抱怨道:“姑娘,你跑哪里去了?吓死我了,刚才老太太还找你来着,姑娘,咱们赶紧回去吧,别让老太太等急了。”

叶念茹跟着拾春回去,进了那院子。

老太太正端坐在屋内不知跟眼前站着的叶青盈说着些什么,刘氏却是不在,叶家另一房的人,倒是都在屋内坐了。

待瞧见叶念茹进来以后,老太太便冲着叶青盈道:“还不快去向你大姐姐认个错!”

叶青盈极不情愿的扭过头朝叶念茹走来。

一时间,叶念茹还没弄清楚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着叶青盈早已哭花了脸上的容妆,一双眼睛正怨毒地看着她,像看着自己仇人一样,嘴中硬邦邦的道:“青盈向大姐姐陪礼了,还请大姐姐大人大量,原谅青盈这一次。”

“这……妹妹言重了。”

叶念茹转头看向老太太,步上前去,轻声道:“不知妹妹这是为何?恕叶念茹愚昧,还请老太太明示?”

老太太一听,立即对叶青盈道:“你瞧瞧,这就是差距!都怪你娘平日里太纵着你,瞧把你惯得,长幼不分,眼里没谁!你也不瞧瞧这是在什么地方,就知道任性,胡闹……”说到这儿,老太太咳嗽了起来,叶念茹离她最近,顺势就近端起桌上摆放的茶水递了上去,借花献佛。

老太太接过来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这方,叶青盈止不住的泪如雨下,却是委屈得不行,强辩道:“我已经向她低头认错了!还要怎样?”

她不服!

凭什么老太太只说她?她又没有做错,谁让这个小贱人穿了她的衣服!还有,老太太今个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挺宠她的,今日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疼她了,还要她向这个小贱人低头,哼,还有那个多嘴的贱人!

叶青盈又狠狠瞪了站在老太太右首下的那个少女一眼,她记住她了!这笔账,她迟早要讨回来的!

老太太被她气得不轻,一口气没提上来,一张老脸顿时憋得通红,手指着她,气道:“你,你……真是,真是快气死我了……咳咳……咳……”

“老太太,您别生气啊,许是二妹妹还小,大一点儿就好了。”叶念茹一边帮老太太揉着胸口顺着气,一边安慰着。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在老太太右首下方站着一位少女,正是那位好心出言劝阻却遭叶青盈羞辱了一顿的少女。

少女也道:“都怪我多嘴!老太太,快别气了。”

这下,叶念茹总算理出点头绪了,原来是有人替她打抱不平了,难怪老太太会当众教训叶青盈。于是叶念茹与那位少女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留下了一个较好的印象。

老太太咳嗽了半天,渐渐喘过气来。

而叶青盈还拧着脖子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脸上挂着不服气的表情,老太太一看她的样子,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正想开口象征性的再教训叶青盈几句。这时刘氏回来了,叶青盈一看见母亲,委屈的一头扎过去,便扑到刘氏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抱屈道:“娘……你不在,她们都欺负我……呜呜……”

这就告状了!叶念茹唇角跟着不易察觉地微微撇了一下,真为叶青盈的幼稚感到无语。

她们都欺负我?这话她也好意思说。

她们……她指得是谁?

“真是……混账!”

一时间,老太太又被叶青盈气得不轻,双眸圆瞪,一种叫失望的种子,渐渐在她心底发芽生了根,不满地喝斥道:“谁欺负你了?怎么着,你做错了事,还不兴我说你两句?还跟你娘告状!不是你不对,难道还是我错了?真……真是快气死我了,叶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刘氏不明所以,就见女儿都哭成了泪人。

不过她这人倒还是有几分眼色的,明白这里不是挑理的地方,随即服软,朝老太太告罪道:“老太太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会说话,都怪我平日里忙,没功夫管她,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这就让她给您赔个不是。”说着,她又看向女儿,暗示了她一眼,道:“你啊,就知道胡闹,还不快向老太太认个错!”

刘氏这话说得漂亮,将叶青盈的过错,以小孩子不会说话,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叶青盈还在委屈,可是她素日里极听刘氏的话,一见刘氏不停地跟她使眼色,也就顺着刘氏的意思,委屈地向老太太磕头,认了错。

老太太要的就是她的一个态度,如今见她服了软,气也就顺了,哪里还真会跟她一般见识。

叶念茹离得叶青盈比较近,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出于好心伸手扶了她一把。

哪知,叶青盈正憋着一肚子的火,有气没地方撒!眼见叶念茹的手伸了过来,她的心思也跟着动了,一把抓住念茹的手臂,趁着老太太不注意的时候,用力在念茹手臂上就狠狠拧了一把。

叶念茹被她拧得,痛得差点尖叫出声来。

叶青盈则狠狠瞪了她一眼,拿眼神警告她,不许叫!你敢叫,我就要你好看!

估计她的手臂都青了吧?下手这么狠,真是歹毒!叶念茹忍痛抽回了手,暗骂自己蠢,像叶青盈这种人,就是农夫与蛇故事中的那条毒蛇,自己吃一堑长一智吧,以后再遇上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她一定躲得远远的,绝不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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