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浪窝了一肚子气,在SH住了一宿,第二天才决定返回浣海。
奔波一天,他只办成一件事儿,就那是辞职。他本想把他和小米粒户口顺便也迁回浣海,可唐好坚决不同意,她说你只能把你自己的户口迁走,小米粒的户口必须留在SH。
凭什么!按协议,小米粒跟我,户口当然也应该跟我,凭什么不让迁?两人在电话里又大吵了一架,气得他真想冲到她公司,去当面质问她。可是,他又觉得实在丢不起这个人,离婚并不是一件光彩事儿,还闹的满城风雨,路人皆知,只能让人笑话。
其实唐好自有她的道理。外地人想在SH落户有多难,小米粒现成的SH户口为什么要迁走!迁走了,想安回来可就难了。
高大浪只好去派出所迁自己的户口,哪知道又是白跑一趟。负责接待他的女警察问他要准迁证,他不懂什么叫准迁证,女警察说:“回家问你老婆吧!”
明知人家没老婆,还故意这么说,不带这么笑话人的!高大浪强忍着不快,哀求地说:“我从浣海跑来一趟不容易,麻烦您给通融一下,看能不能特事特办?”
女警察说:“浣海能有多远!告诉你,你就是住在美国,没准迁证,我们也办不了!”
美国!我要是住在美国,还要这破户口干嘛!当初如果不是爱国,你大爷我才不会回国呢!如果不回国,就不会把户口迁到你SH!没想到入户难,这迁出也一样难!
在返回浣海的高铁上,他百无聊赖地玩了会儿手机,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酒窝美女!他记得昨天早上,她给他送电费卡时给过他一张纸条,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纸条竟然还在!他掏出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端木彤,180****1234。
不错,就是她!几天之前,他们曾肩并肩地坐在一起回浣海,相同的旅程,她的身影依然那么清晰,她的笑容依然那么甜美,仿佛就在眼前,他下意识地斜视了下,如今身旁坐着的却是位戴眼镜的小帅哥。
他显得非常焦躁不安,正好这时,有位女售货员嘴里一边吆喝着,一边推着小货车走过来,他伸了伸手,拦住她,问:“都有什么?”
“啤酒饮料矿泉水,水果瓜子八宝粥。你要什么?”售货员像背台词似的说。
“那来听啤酒吧。”高大浪说。
“好嘞,给您!”售货员说完,从小货车上取出一听啤酒,递给了他。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喝酒,只是觉得心里有火,想喝点东西压一压。可是还没等他开喝,突然,手机响起来,他一看是浣海的号码。他感觉很奇怪,今天除了跟唐好联系过,还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这个号码,会是谁呢?他疑惑地按下通话键,听筒里立马传来一位漂亮的女生的声音:“陈森,你跟我玩失踪,有意思吗?”
高大浪一听这话,知道对方肯定打错了,于是他不慌不忙地解释说:“这位女士,对不起,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是不是打错了?”
“唉,不是138****6677吗?”
“是。没错,可是这个号,是我今天刚在移动营业厅办的新号!”
挂了电话,高大浪这才意识到,中国移动营业厅给他的不是什么新号,而是个二手货!他赌气将一听啤酒喝下肚,复又将纸条掏出来,拿在手里仔细欣赏,真的好美的一笔字!他百无聊赖地将纸条上的姓名和号码存进手机里。输入完,本想删掉,哪知道手贱,却按了通话键,高大浪一下子慌了神,赶紧一个劲地按结束键,掐掉电话。他心想,坏了坏了,她那边肯定已经响起来了,可是等了半天,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高大浪嘭嘭乱跳的心,方才平复下来。可是,他忽然又觉得,要为昨天早上的事情跟她解释一下。他觉得发短信比冒冒失失打电话更有礼貌,于是,他拿起手机,写道:“端木小姐,你好!我是你家的房客!昨天早上,可能有些误会,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高大浪。”
送走王局长,孔诗凡回到客房,发现丁马歪倒在沙发上,酣声如雷,竟然睡着了。
她拼命摇他的胳膊,希望他能醒醒,哪知道丁马只会哼哼,眼皮连抬都不抬。
这可怎么办?半夜三更的,司机又不在,我一个人怎么弄得动他?孔诗凡急出一身汗,找到馆里小二,小二说:“我也没办法,要不你到小区门口找找保安,让他们帮你想想办法?”
孔诗凡无奈,只好跑到大门口,央求保安大叔帮忙。
哪知道,人一旦醉酒,整个身体都瘫了,就像泥鳅似的,一撮一滑,两个保安拽了半天,累的满身大汗,也才走了几步地!
看着躺在冰冷地砖上呼呼大睡的丁马,孔诗凡傻了眼!她感到有些奇怪,董事长从来没有醉过酒,而且即使有喝多过,也从来不像今夜这样不省人事!董事长不是不胜酒力的人,为何今天却醉的如此深沉!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一个保安说:“我有办法,你们稍等等。”说完,飞也似的跑出去,不一会儿,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一辆残疾人专用坐椅,推着跑了进来。保安一边跑一边说:“这是我从旁边的宾馆借的,大半夜的,我看不如把他送宾馆吧!”
孔诗凡心里一亮,这办法好!可是她又担心丁马如果醒了,知道这事,肯定不高兴,让我堂堂丁大董事长坐残疾人专用椅,你孔秘书还想不想干了?说不准会骂她个狗血喷头,可是除此办法,还有其他好主意吗?
孔诗凡硬着头皮,和保安一起将丁马拽到了椅子上。
两个保安这时候也笑逐颜开起来,他们为他们的创意感到自豪!不要说是个人喝醉了,就是头牛和大象来了,他们照样有办法,照样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它摆平。
好不容易将丁马安顿在宾馆的床上,两个保安告辞,孔诗凡千恩万谢了一番。盯着烂醉如泥的丁马,她再次犯了愁,我该怎么办?留下来陪他到天亮?还是扔下他不管,一个人回家?显然,答案只有一个,我不能走。既然不能走,那就得为他做点什么,孔诗凡想到这儿,将背包放下,到洗手间淘了块毛巾出来,准备帮丁马擦掉脸上的脏东西。
正当孔诗凡小心翼翼地擦拭时,睡得昏头转向的丁马,猛然间抓住她的双手,将她一把搂抱到怀里,死死地不让她离开,嘴里不停地喊着:“江婕,江婕,江婕!”
“董事长,是我,我是诗凡!”孔诗凡拼命挣扎着。
但丁马好像没听见似的,一直搂着她不放,直到再次酣声如雷。
看着死猪般酣睡的丁马,孔诗凡吓的浑身发抖,她不敢再接近他!可是,她又忍不住担心他,这样睡一夜,明天肯定要感冒的,不行,必须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想到这儿,孔诗凡再次大着胆子,颤微微地帮他解扣子,准备帮他把外套脱下来。
正当孔诗凡为他松腰带时,丁马猛地睁开双眼,死死盯住她,不让她继续。
孔诗凡吓的魂飞魄散,小心脏嘭嘭狂跳,董事长是人还是鬼,怎么醉成这样还能一下子清醒?其实丁马不是清醒,他只是个十分警惕的人,即使在醉酒状态下,他仍然有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
孔诗凡松开手,丁马耍起了酒疯,只见他的两只手,开始张牙舞爪地乱挥,嘴里一个劲地吼叫,孔诗凡根本听不懂他在吼什么,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她看到床头上方有一幅字,是个非著名书法家用草书写的繁体“真”字,用高档的红木框装裱着,很是典雅高贵。
孔诗凡围着床头看了好几圈,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她决定不理会他,任凭他狂舞。哪知道她的冷漠激怒了丁马,他在多次吼叫得不到回应后,出奇不意地从床上跳起来,在孔诗凡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那幅字勾下来,摔到了地上,顿时,床上、地板上,满是蹦碎的玻璃渣子,有块渣子非常不幸地砸中孔诗凡的无名指,鲜血直流。
“董事长,这幅字怎么啦?你怎么把它给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