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寿宴也将要开始,莫宏在经过一番长考之后,终于将手里的黑子重新放回棋盒,长叹一声道:“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吗?没想到你这丫头在外头上了几年学,这棋艺倒是长进了不少,老头子我输了,想要当演员,就随你吧。不过我莫宏的孙女在外头不论是做什么定是不能屈居人下,三年之内,你若是混不出点儿名头来给我这个老汉子瞧瞧,以后就得都听我的。”
“真的吗!爷爷,爷爷,爷爷您真是太好了~!”她揽着老人的脖子,笑着发誓:“爷爷您放心,在外头孙女坚决不会丢您的脸。”
“知道就好,记住你的身后是整个莫家,要是受了委屈,还有你爷爷我。”见她还穿着这身古装,莫宏笑着道:“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同我一起出席吧。”
莫小莫重重的点了点头,在心里再次为莫倾城默哀,有这么宽敞的一豪华游轮,为何非得上明卿的那张进水的小船儿呢?
她转身向着莫倾城的房间走去,心想: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要是真论起来,她顶多就是一片金沙滩,不知道被拍死过多少次了,已经麻木了。而莫宏却是被后卿这老男人推倒的,想了想后卿将莫宏推倒的画面,莫小莫打个寒颤儿,太重口了,宝刀未老年上受,不老不死年上上攻啊!
后卿到底活了多久莫小莫不知道,不够拿着系统君的身高来衡量的话,系统君长了一千多年才破壳而出,现在才半米高,她看了看老男人修长的身形,估么了下,最起码也得将近四千岁了吧!
所以年上上攻很适合他,后卿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女子皱了皱眉。
莫小莫:“你为什么要皱眉,不会又是因为我吧~!”
后卿点了点头道:“是因为你,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将你的脑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
不过莫小莫还是很兴奋,一部分是因为老男人在一些事儿上还是挺有用的,另一部分吗,原因暂时不明。事后莫小莫曾捧着后卿玉白修长的手,感叹道:“果真是一双巧手。”
后卿笑着问道:“哪里巧了?”
“不仅弹了一手好琴,还下得了一手的好棋,书画这些我暂时不了解,你是不是也都学的精彩,但最重要的是烧了一手的好菜~!”后不知又想到了些什么,她一脸惋惜的叹道:“以后谁若是嫁给了你,定会很幸福,真想知道谁会那么幸运能够嫁给你!”
“哦~!照你这么说,嫁给我还真是不错,你又是为何这么想知道谁要嫁给我呢?”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高兴,自以为眼前的女子终于开窍了。
莫小莫道:“知道是谁后,自然是好好同她打好关系,然后好去你家蹭饭啊!”她自认为很是大方的看向坐在她肩头的系统君道:“到时,姐姐会带你一起前去的,不会忘了你的。”
系统君刚要点头,但却在看到对面满脸漆黑散发冷气的男人后,很是淡定且自觉的回到了系统空间,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一定会给这个老男人点儿颜色瞧瞧的~!
莫小莫:“你说你咋就能把菜做的那么好吃呢?简直没天理啊,为什么我不行?”
后卿挑起廊子旁边的被压低了的海棠花枝,一脸笑意的道:“大抵应是你自小营养不良,导致没发育好吧。”
“……”
男子半敛着眸子又道:“也许……是为了弥补一些已然失去的,却不认为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莫小莫望着立于海棠花树下的男子,不知为何竟从他的淡淡的笑意中,看出几许悲伤,使得他身后那片灿到极致的花树也黯淡了几分。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白色的裙裾,想问关于他的事儿,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以什么立场问,便就又憋了回去。
但不说些什么,她又觉得憋得慌,便就一屁股坐在长廊上,道:“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我虽不知道你的过往,你到底失去了什么?也许失去的那些对你很重要,但再重要它也已经成为过去,人不能一直追悔着过去活着,因为你活在当下。”
一阵微风拂来,带起一阵海棠花雨,莫小莫抬眼看着立在她眼前的男子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失去了,也许会有更加重要的东西来取代它也说不定。”
女子黑亮的眼睛,映照着他身后大片的海棠花影,后卿眸光闪了闪,笑着道:“哦~,是吗?”
莫小莫点了点头,男子勾着嘴角抬手将落在女子发顶的花瓣摘掉,有些自嘲的道:“若真如你所说,有更加重要的东西来取代了它,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但,我现在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过去,在我心里,没有更加重要的了,有她一样就够了。”话音方落,他便拂袖回了系统空间。
……莫小莫抬了抬手,想要抓住男子玄青色的衣角,问问他: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可她只是想了想,因为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她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她边走边思考,从双向回廊,穿过拱门,经过镂空的景窗,还是未弄明白对于她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她没有最重要的东西,这个认知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莫小莫就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她活的是有多混沌。怪不得死了,对了,她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命啊~!
她顿住步子,还未高兴两秒,就又想起了方才劝导后卿的那番话,叹了口气,怪不得没啥效用,原来她也是在希望着回到过去,因为她想活着。
直到换好宴席所需的礼服,莫小莫还是有些郁闷,她捡起飘落在漏窗边上的花瓣放在手心,推开门走出房间。
莫宅设计的精致巧妙,莫倾城的院子里除了有一树大到离谱的海棠花树之外,还有一淙涓涓细流的溪水,红色的花瓣飘落在溪水里,随着水流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