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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好友之死

“我辞职了……!”

几天后,叶秋抱着慢慢当当的文件,独自一人走出了恒伊办公大楼,没有欢送仪式,没有任何一个同事陪伴,就这样默默的离开了,只留下一个衣服肮脏,邋遢猥琐的身影,不时在恒伊办公大楼的员工口中,变为茶余饭后的笑点。

而同时,叶秋辞职的消息,也在叶秋走出恒伊办公大楼的那一刻,通过无线通讯设备,传到了认识他人的耳中,其中,也包括了女朋友方艳,以及多年的好朋友李波。

“什么,辞职了,你现在在哪?在住的地方吗,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两人在听到叶秋辞职后,口气都一致的相同。

挂断手机,安静的躺在这个十平米的房间里,辞职了,接下来该去做点什么呢?一边想着,一边沉沉的睡去。这些年来,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得到了放松,他真的太累了。

“蹦蹦蹦!”随着几声急促的脚步声,方艳第一个来到了叶秋这垃圾堆般的小屋。

一进屋,看到已经睡去的叶秋,没有太多的责怪,没有理会这杂乱的房间,静静的做到叶秋床边,看着安详睡着的叶秋,嘴角,不自然的露出一丝丝温柔,手默默的为叶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

有这样一个肯为自己蜗居在这不大的房间里,一呆就是三年,从来没有跟自己抱怨过一句,虽然经济上给不了他富裕的生活,但是这样的一个男子,却让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安全感,是个可以托付终身,具有强烈责任感的男人,有他在,即便粗茶淡饭,也是幸福的。

不忍心吵醒叶秋,方艳起身,认真的打扫起卫生来,这房间确实太乱了,两人隔的虽然不远,但是都有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多少时间相互来往,话说,今天,距离方艳上一次过来的时候,也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一直忙碌了两三个小时,这才将叶秋凌乱的小屋收拾出了一点人味来。

“有个美女找你!有个美女找你!……”

正在此时,叶秋那经典的铃声响了起来,一看,是李波手机打过来的,怕打扰到叶秋,方艳连忙接通了手机。

“喂,是李波的朋友吗?”

“恩,是,是的!”

“哦……我们查了一下,他好像没什么亲人,看通话记录,就打个试一下,麻烦你们到警察局一趟,刚才他出车祸了,已经身亡,你们过来帮他处理一下后事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声铿锵有力,但显得很是平静的声音。

电话那头,依旧继续说着,而方艳,早已呆住了,手机也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

听到电话声,叶秋朦朦胧胧的揉了揉眼睛,看到方艳,早已习惯方艳身影的叶秋,也没任何诧异,但看到她呆立的样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李……李……李波……,死了……”方艳断断续续的说道,作为叶秋的女朋友,李波,他当然知道是谁,因为叶秋的关系,李波不仅仅只是叶秋的好朋友,方艳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哥哥……

“什么?怎么可能?不,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他怎么会死……,不……不会的……”

听到这个噩耗,叶秋瞬间抓狂了,刚从床上起来的身子,竟开始有些恍惚……

“是的,电话那头,说道警察局为他处理后事……”方艳因为惊讶,力气似乎瞬间被抽空了一般,有气无力的说道。

……

警察局里,叶秋方艳两人,呆立的看着白布下方的李波,虽然经过处理,但已面目全非。

“他是骑电动车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被一张赶着黄灯急驰而过的宝马车撞飞,连人带车飞出十多米远,身体被电动车压到,划破了肚皮,内脏都流出来了,当场毙命。”

身边的警察同志慢慢的说明了事故的来龙去脉。

“因为监控上显示,当时正是黄灯,主要是因为死者骑车太快,交警判定为死者全责,不过,那开宝马车的司机也算通情达理,毕竟人确实已经死了,他愿意负责死者的所有安葬费用,并赔偿五十万。”

“全责?五十万?”叶秋呆呆的看着此时已肤色发白的李波,依旧不敢相信几个小时前还跟自己打电话的他,就这样不告而别,离开了他。

李波是农村家庭里面出来的,一直都很努力的挣钱,他曾经说过,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努力挣点钱,回去盖一栋小别墅,然后在院子里面栽点蔬菜,自给自足,不再踏入城市半步,做一个隐居的闲人,养养花,喂喂猫,算是安度晚年了,可谁曾想,就这样……

努力使自己变得镇定一些,叶秋抹了抹已经被泪水遮掩的眼睛。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告诉他辞职的事情,这样他就不会那么着急的想过来看望我,就不会发生意外,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步履蹒跚的走到李波的遗体身边,双膝重重的跪了下去,脑袋整个的趴到了已经没有温度的李波的胸前。

“小秋,你别这样,这不能怪你,你可别想不开啊……”

看着叶秋的样子,方艳从未有过的害怕,李波于叶秋的感情,最清楚的便是她了,两人是那种为了对方,甚至可以舍弃性命的交情,如今,叶秋是否会为此轻生,方艳一点也不怀疑,会,一定会!

“长官,还有方艳,你们出去一下,我想好好陪陪我的兄弟,可以吗?”

制止住一直在抽泣的声调,叶秋声音微弱的说道。

“哦,好的,不过得快哦,等鉴定人员处理完毕,就要送到火化场火化了,可别耽误时间啊。”见惯了太多生死,警员一脸平静的说完,便转身离开。

“不……不可以,我要陪着你!”

方艳太害怕了,不能离开叶秋一步,他一个人,一定会做傻事的……不行……一句句法子内心的最强烈的呼唤,让方艳一脸担心的站在那里。

“滚!听到没有,我让你滚!”

可以,方艳的执着,却惹怒了叶秋,近似咆哮的对着方艳吼道。

“叶秋……好的,我出去,但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我方艳把话放在这里,我在门口等你,如果见不到你出来,那么我也会跟着你,一起离开,知道了吗?”

从未见过叶秋发怒,表情更是未曾有过的可怕,方艳知道,此时只能顺着他的心意,才是对他最好的帮助。

空荡荡的停尸间里,叶秋细细抚摸着李波的脸颊。

“小波……你是不是逗我玩的,你快起来告诉我,你是开玩笑的,好吗,今天不是愚人节,你别吓我,我真的胆小,经不住你这样吓……你还没有看到我跟方艳结婚,你不是说要当伴郎的吗?难道你忘了……还是你生气我没有给你找到合适的女朋友,你起来,起来我马上给你安排,好吗?……”

对着面无表情的李波,叶秋自顾自的说着,就像是李波能听到一般。

“我们不是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兄弟,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留下我一个人,就这样走了,你让我以后还能相信谁,你借我的钱我该还给谁?难道你连利息也不要了吗?你可是最爱喝酒的啊……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该辞职,真的,……真的……”

说着说着,叶秋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身体不由自主的倒在了李波身上。

“叶秋……”

一直在门口,透过窗户监视着叶秋的方艳,看到叶秋晕倒,连忙冲了进来。

“医生,医生,帮我打个120,快!快啊……”

这一两个小时,方艳似乎把这一辈子的泪水都哭没了,也不顾及形象,对着外面的警察大叫到。

随着一声声急救信号,在叶秋被抬到白色救护车上的时候,李波的遗体,也坐上了另一张挂有红绳的殡仪车,向着相反的方向向火化场驶去……阴阳相隔,从此不再属于同一个时空,李波的离去,也从此带走了叶秋心中对友谊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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