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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求生之路

恍惚中,雪绕又看见了以前经常出现在梦里的大院子,院子里挂满红灯笼,爹爹穿着玄紫的袍子,面如温玉;娘亲的头上带满了朱钗,美丽的像天仙一般,还有个小哥哥,打着灯笼,欢快的跑着,笑着……可能是那个世界的光景太好,所以雪绕不愿醒来。可是冥冥之中,她却无法停留在那个世界,于是,梦中火光起,杀戮生,原本平安喜乐的大院,无数刀光剑影,烈火烧灼,逼迫的她哭喊着“爹爹,娘亲……。”

梦中惊醒,雪绕却没有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所能控制的也紧紧只是脖子而已,全身上下好疼好疼,以至于每一个呼吸都疼的难受。

她尽力的转动头颅,鼻子嗅进淡淡的花香。身下是软软的被褥,玉兰雕花的床边挂着碧玉的璎珞,粉红的纱帐,如烟似霞。床边一个像仙女一样的姐姐站那里。雪娆以为是到了天上“这是哪里?怎么没看见爹爹,娘亲”她的心中充满疑惑和不解,却奈何身体无法动弹,只好扭着头打量着匪夷所思的一切。

“有人进来了,还是个男人,男人的脚步才会是很响很响的,在没明白是敌是友之前,赶紧装睡。”雪绕闭上眼睛,却竖起耳朵,紧张的偷听。

“凝香,她醒了没有?”这声音很威严,很有气势,很明显不是爹爹,那他是谁?

雪绕好奇心起,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瞧去,那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青色锦袍。白玉腰带。头发用白玉攒起。眉丝剑。眼如刀,面呈古铜色。雪娆心想:“他因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在没有弄清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的情况下,还是继续装睡比较好”显然太多的苦难已经让她学会保护自己了。

“庄主,还没有。”那个叫凝香的美人叹了口气,肌肤如雪,声若黄莺,目含慈悲的道:“这孩子真可怜,被打的全身都是伤。”

“是挺可怜!”那个叫什么庄主的走到床榻旁,手指搭上雪绕的脉搏,然后微笑着说道:“她已无大碍,可以吩咐厨房,准备些吃的了”。

“是,庄主”凝香点头。

中年男子把完脉后,站起身,准备往外走,想了想,又继续说到:“天将降大任如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胫骨饿其体肤,这孩子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你先问清楚她的来历,然后我再做打算。”

“庄主是否有意收留于她?”凝香闻言心中一喜忙问。

“是福是祸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中年男子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看着晴朗的没有一丝乌云的天空,心情也不由得舒畅起来:“这丫头越来越知道自己的心思了,淑媛如果还在…”

雪娆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对话之人是何用心?她高度戒备着,但是太过虚弱,不一会就再次昏睡。其实凝香在早晨的时候就知道雪娆已经醒来。熟睡的人和醒着的人呼吸是不一样的。只是凝香心想:这孩子流浪街头有点戒心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善意的假装不知道,好让她安心这点。

但是,傍晚的时候,她还是被肚子给出卖了,饿的唱空城计的脾胃背叛了雪娆一直装睡的计谋。

凝香听见被子里”咕噜咕噜“的声音,微微一笑温柔的对床上装睡的人说:“小妹妹。醒了就不要装睡了!把肚子饿坏了不好!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身上有伤,不要乱动”

“厄…姐姐。这是哪里啊?”雪娆睁开眼睛,见凝香真真人如其名,暗香盈袖,温婉而美丽,不由心中心里暗暗欢喜:终于可不用装睡了,其实装睡真的很累的。。,身上散发着若

凝香轻轻的吹着手里的粥“这里是苏州城外的白玉山庄。我和老爷上街买药时在街上发现了你,就把你带了回来,你饿的太久了不能吃很油的东西,那样胃会受不了的。先喝些粥吧”

好诱人的米香味,雪娆使的吞了吞口水,肚子叫的更欢了。

凝香忍不住低头浅笑,用水葱般的手指舀了一汤匙粥,吹凉,送到雪绕嘴边“来,小心烫”

雪娆听话的张开嘴,稻米的甘甜充斥味蕾,一股热热的暖暖的感觉涌上心头,两行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自己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喝到过这么香的粥了,米粒含在嘴里的滋味,曾经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奢望。

凝香看到雪娆眼中滚下泪来,轻言轻语的道:“小妹妹,你怎么了?哪里疼/还是粥太烫了”

“姐姐,娘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喂我吃东西,您的恩德,雪绕一定会报答的。”雪娆连忙摇摇头,红着脸解释。除了娘,很久很久没人对她这么好了。

“苦命的孩子,你从哪里来,为什么又在大街上?”凝香帮雪娆擦去脸上的泪水。

“姐姐,我的家在很远的地方,四年前逃难到苏州的,路上爹爹饿死了,娘亲夜病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雪绕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滚了下来,“苏州街上的赖皮黄老是欺负人,抢我的粮食,我打不过他,只好和他拼命”

“好孩子,别怕!到了这里,没人敢欺负你了。等庄主来了,请庄主把你留下,以后再也不用出去做乞丐了”凝香将雪绕抱在怀里,柔声安慰。

雪娆哽咽的点点头,那双被泪水模糊了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无边的希望和感激。她抬起头看着凝香的眼睛问“姐姐,这是哪儿?是您救了我吗?”

“这里是白玉山庄。是庄主救了你。”凝香帮她擦干眼泪,柔声回答。

关于白玉山庄,她还是知道一点的,江南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做乞丐时,就听说过,皇帝的银子也没白云山庄多。白玉山庄是苏州最有钱的地方。主要做的是丝绸生意。另外还有几间御用珠宝行。而山庄的主人江白冷,更是个传奇人物,他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四大侠客之一。与神侯诸葛小花交情非浅。金盆洗手后做起了商人。以江白冷在江湖上的侠名,自然没人敢打白家的主意,至于他本人好武成痴,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请问姐姐,庄主在哪?雪绕要亲自拜谢于他。”雪绕知道身在何处后,总算明白了是谁捡了自己这条小命。

“庄主已经睡下了,等你伤养好了,我会为你引荐!”凝香扶着雪绕躺下。

“谢谢姐姐!”雪绕依言躺下,对于面前这个美貌女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无暇顾及。她所盘算的是:如果能攀上江白冷这颗大树,那么以后的日子,就再也不用手赖皮黄的欺负了,哪怕是做个小小丫鬟也行!这样就能活着,让爹娘看到,家中未曾绝后,还有人活在这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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