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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绝望

在剧烈的晃动中,我跟象牙倒在了左边,杠子跟王若惜倒在了右边,接着又是一声巨响,我们身下的石道忽的塌陷,我的一只脚已经下去了,象牙凭着老命将我扯了上来,就地一滚,塌陷还在继续我们只得滚入左边的洞中,匆忙之间我看到王若惜跟杠子也躲进了右边的洞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象牙吼道:“******,愣着等死啊,快跑!”不用他说我也感觉到头顶传来异响,顿时手脚并用地往洞的深处爬行,事实上,除了这条路我们已经无路可走。

我们没命的爬行,几步之后站起来跑,将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后边的石道上不停地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头顶肯定有很多暗器、弩箭之类的东西射下来,还好我们跑得快,要不然铁定是被射成了筛子,爬了足足十几分钟,我实在是没力气了,要知道这种高强度的爬行加跑步比平时的什么跑步都要费尽得多,十几分钟我实在是极限了。

我跑完最后一口气,就想倒在地上休息,管他娘的头上有轰炸机我也不管了,象牙“咦”了一声道:“好像没有了!”

我听了听,那种声音真的停下来了,或许是早就停下来了,只是我们在狂奔中没有知觉而已,这下我实在是动不了了,趴在地上都想死了,可是我知道这时不能立刻趴下,所以我硬是打起精神道:“象牙,不能躺下去,先活动活动。”象牙喘着粗气,没有说话,两个人扶着墙走了大概一分钟,终于两声“噗通”“噗通”,躺在了地上,打死我也不动了。

我不知道杠子他们是不是跟我们一样的情况,想要打电话问,可是根本没信号,本来我们是准备了对讲机的,可是被他娘的一个炸弹给玩完了,真是气愤,所幸的就是,我们的照明工具还没丢,压缩食品和水也够我们支撑两三天的。

我看了看时间,我们已经休息了将近半个小时了,该起来了,于是叫起象牙,商量着对策,象牙说:“我们回去看看,说不定机关已完,我们可以退回去。”

我沉吟没有说话,这种机关摆明了就是要将我们往里边赶,一般不可能给我们留下退路的,往后退不知道还会遇上什么大麻烦呢,想着就将想法说了,象牙摇头道:“不行,我看我们还是回头看看比较妥当,说不定这几关就是利用你这种心理来害死人的呢。”

老实说,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不会去看看,怎么也心有不甘,所以我们又往回走,我们在混乱中不要命地跑了十几分钟,没有碰到啥机关,所以我们走的很放心,没有看到半只暗器之类的,想必这一段路已经没有了机关,然而才走了不到十分钟我就死心了,看象牙,脸都绿了。

一道石壁拦在石道中,将石道是堵得严严实实,可能真的苍蝇都飞不出去了,象牙破口大骂:“******,这些狗屁机关也未免太绝情了,直接弄堵墙,除非带了炸药,否则我们根本出不去,看来还真是见到棺材了呢,神仙都闭眼了,菩萨也不管了,唉!”

我让他闭嘴,说话这么不吉利,真应了那句话。

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话,倒也不好意思问我。

没有任何法子,我们只好往石道更深处行去,为了节省电源,我关掉了我那只手电,将象牙的手电光线也调暗,勉强能够看到路就可以了,没必要浪费资源。

这时我们也累得够呛,要知道我们今天一整天长途跋涉,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眯着眼打个盹儿,将近晚上十二点,这时如果在家里我要不是用笔记本看着电影,要不就是睡得香香的,总之无论怎么说和现在都是天壤之别,真是自讨苦吃,这又是何苦来哉?

象牙闷着头走路,也没了打趣的兴致,最后终于他道:“十二点了,老花!”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已经十六个小时处于高强度的紧张和压迫中,再这样下去,难保我们之间有一个人不会疯掉。我倒还好,我几乎看透生死了,想到赵朴初大师说的:生亦欣然,死也坦然,花落还开,水流不断,我除了有一种淡淡的哀愁之外,倒是丝毫不觉得害怕,对象牙说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就在这时,我们又转了一个弯,昏暗的手电光线照过去,象牙顿时发出几近绝望的哀号,只见我们前面是三条石道,和我们来的这条完全一样,情况回到我们刚下来时第一次看到岔道的情形,我知道为什么象牙绝望,因为前面由一条便两条,现在呢,两条变三条,接下来说不定是三条变四条,甚至于无数条,而且每一条看来都是一样的,这是个吓死人的迷宫,想到这儿,不绝望才怪。

想到之前碰到的陷阱机关,我们没有过去,绝望归绝望,能多活一刻还是好的。两个人关掉光源靠着石壁颓然坐下,象牙道:“老花,我们这次死定了,这迷宫毫无退路,前进又会越走越多,真是,他娘的!我何苦这样折腾呢,真是人为财死啊!”

我道:“无所谓了,要死的话我早就应该死了,活到现在我也算是赚了,再说啦!现在还不到绝望的时候,怎么说我们也还有两三天时间,只要我们费点劲儿,总会找到出路的,”我顿了顿道,“象牙你看,前面那么多路,我想总会有一条是出去的路,只要我们小心不要碰到机关,大不了全部走一遍,我就不相信每条路都是一模一样的,世上还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呢。”

“也对吧!”象牙虽然还是有气无力,但是不像之前那么绝望了,“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先睡一觉,养足精神,要不然万一碰到个机关陷阱的,我们也好来得及反应,只是不知道杠子他们怎么样了?”

“是啊!你说,王若惜一个女孩子拼死拼活的这样折腾,为的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摇头道,“人家自然有人家的道理,我看,这女孩子太不简单了,我还真没见过哪个女孩子这么胆大而又镇定的,好了,废话少说,先休息个够,我们现在最好的就是食物和水都有,而且还没有直面危险。”

虽说是休息,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睡得着那才叫一个牛呢,灭掉光源后石道中是完全的黑暗,所幸石道中很干燥,而且不觉得气闷,就是温度比地面上要低,加上心理作用,只觉得冒寒气,我将包袱抱在怀里,尽量不去想那些令人烦忧的处境,心想:人家《盗墓笔记》《鬼吹灯》那么绝望的境地还不是最后柳暗花明了,我们起码没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儿,只是一座迷宫罢了,花点心思,肯定能走出去的。这一想,还真是有点作用,虽说那些都是小说情节,但是正如我们时常借鉴一些励志作品来勉励自己一样,完全是一个心理暗示。我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了,反正这么一座迷宫,作为坟墓也还算是不错,起码像我这种再平凡不过的人,死后是不可能有这么大规模的坟墓了,这都快赶上古代王公贵族什么的了,怎么想都赚了。

其实我自己都觉得这些念头不可思议,看来人这一生,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才会觉悟,才会不那么斤斤计较,生与死本就没多大差别的。

象牙也是睡不着,我就将我的一些想法说了,他就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还真不想死在这儿,我还有大好青春没有挥霍呢,然而,真要这么背,我也认了,放心,我疯不了的,以前我在南方的时候,那是才叫一个走投无路,不怕你笑话,我连吃早餐的钱都没有了,最后还是挺过来了,奶奶的。”

我只有苦笑,不过,苦笑也是种笑,起码释放压力的作用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接着,两人都不再废话,不知不觉中,我也昏昏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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