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将军低头应了一声,随后训练有素地离开。
转过头俯视悬崖的下方,眼里满是伤痛。
“季小柔,你告诉我,你只是与我怄气,才躲起来的。你快点出来好么?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真的一点也不好玩!”语气满是哀求,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耳边呼啸的狂风。
而永乐帝这边亦是不好过。
三日来,腾龙阁内所有的随从与下人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谁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了错误,等待他们的命运就如同先前的几十名随从一样脑袋搬家。
一时间,腾龙阁内竟是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自从知道季小柔“追谷身亡”的消息后,永乐帝并没有像楚子涵那样盲目地奔出去寻找,而是从那个通报消息的小太监身上着手。
面无表情地背着手,冷冷地打量着跪在下面瑟瑟发抖的小太监。
“说,你是怎么知道季小柔‘追谷身亡’的?”
狭长的双眼布满了杀气,惹得小太监下意识地倒吸着冷气,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小、小的……小的只是……听其他的公公传话来……才……才通报的……”
“哦?”不错过小太监脸上的任何表情,永乐帝冰冷的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是哪个公公?报上名来。”
“这……”小太监一听为难了起来,转了转眼珠,灵机一动开口道:“当时的场面太混乱了,小的未曾记得是哪个公公……”
说罢,还下意识地试去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冷哼一声,永乐帝不动声色地说:“既然这样,那我只好叫你们皇上一个公公一个公公的问咯——”
瞟了一眼小太监瞬间苍白的面容,永乐帝突然间欺身他面前,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可知道欺君是要杀头的。不如你告诉我实话,也许还能活命。”
额,这绝对是诱供。
小太监被他这么一吓,身子更是抖得不能自已。
连忙一个劲儿地磕着头,口中碎碎念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是雪昭仪告诉小的……啊!”
话还未说完,人头便已落地。
小太监那依旧瞪大了眼睛,冒着热血的头颅滚到一旁,正好贴在了一个侍女的脚边。
“啊!”虽是忍着,却还是惊恐地叫了出来。侍女还未等做出任何补救的行动,便也随着小太监去了。
环顾四周,见下人们皆是低着头,谁也再不敢吭声,永乐帝才作罢。
“雪昭仪?”轻蔑地一笑,永乐帝二话不说大步走出腾龙阁。
他,今日就来会一会这个雪昭仪!
再度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旧的小茅屋。
季小柔此时正躺在屋内为数不多的一件大件家具——硬邦邦的木床上。
“呜呜……好痛!这里是哪里啊……”挣扎着从木床上起来,门外随即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姑娘!姑娘你终于醒了!”
猛地一抬头,一张慈祥的面容此时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恩……”下意识地点点头,季小柔又皱着眉头问道:“请问这里是……”
“姑娘你不记得了么?”妇人一下子焦急起来,“这里是锦安国城东的茂山,三日前我去山脚下的小溪边洗衣裳,看见姑娘你昏迷在小溪边,就把你带回来了。”
“山脚下?”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季小柔终于记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一把拉住妇人的手问道:“大嫂,您知道怎么去皇宫的路么?”
“皇宫?”那妇人显然一蒙,压根就没想到季小柔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儿的人,妇人眼前突然一闪,“姑娘……可是前几日失踪的柔妃娘娘?”
季小柔忙不迭地点头。
“哎哟喂!民妇……民妇参见柔妃娘娘!”那妇人见状慌忙下跪,脑袋不停地在地上磕着。
季小柔吓了一跳,下了床赶忙扶起妇人道:“大嫂无需多理,毕竟大嫂是我的救民恩人,小柔倒是应该给您磕头呢!”
那妇人听后像是听见了什么骇人的事情一般刷地一下子面无血色起来,转念又似想起了什么,焦急地说:“柔妃娘娘现下身子可好?皇上……可是因为娘娘的失踪,险些把整个儿锦安国掀了起来呢!如果娘娘身子尚可行走,民妇现在便送娘娘去见官兵可好?”
听她如此一说,季小柔的心头竟是犹如五味瓶被打翻一般地百感交集。
楚子涵……
他……竟是骗了自己这么久……如今,她该如何面对他?皇都,季小柔站在一片狼藉的水月院里,虽然是盛夏的午后,她的手心却溢出了冷汗。
站在水月院内的太监宫女们见到她,眼中皆是诧异,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跪下行礼,“娘娘!”
“金子!出来!”高喝一声,就见一身长衣长裤的金子揉着红肿的眼睛从后院里走出来。看见季小柔的时候先是一楞,随即抽了抽红红的鼻头,眼泪犹如断了线得珠子一般。
“呜呜……娘娘……真的是你么?还是金子在做梦……”
季小柔见状立即心痛地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乖!不哭。娘娘我现在不是回来了么?哭什么哭?”又环顾四周,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金子从季小柔怀中探出头,哽咽着答道,“娘娘被掳走后,雪昭义便突然来访,说是皇上得知了娘娘已经坠崖的消息,准备将这院子拆掉……”眼看季小柔眼中聚满了寒气,金子又忙说:“金子相信皇上不会这么做的!因为这几日,皇上一直带兵在国内各个地方寻找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