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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灵山村

灵山村,三面群山环绕,一面大河相傍,无官道相通,恍若世外之地与世隔绝。

清晨,天刚蒙蒙亮,萧仙从床上爬起身,穿上一件已经洗的有点发白的青色长衫,仔细的梳洗一番后,伸手取下挂在墙上的一张铁弓,这是已经去世两年的养母在生前留给自己唯一的一件东西,也是他生活所依靠的工具。

回身坐在床边,感受着握在手中的铁弓传来的阵阵凉意,忍不住回想起母亲在世的时候,一时间脑中思绪迭起。

“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虽然从小就在灵山村生活成长,但在萧仙能够记事的时候,把他拉扯大的母亲就毫无隐瞒的告诉了他,自己并不是她亲生儿子,是从山里抱回的孤儿,他不属于这里。

而且给他取“萧仙”这个名字,也是根据一直佩挂在他胸前的玉石中所镌刻的两个字而得来。

“我来自哪里?会有回去的那一天吗?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或许……我并不是姓萧?”

这些问题时常不断的在萧仙的脑海中徘徊,可惜养母不知道,而现在更是没人能够回答他,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寻找答案,所以每每想到这些问题,少年脸上的神色难免有些黯然。

“等你有一天离开灵山村,或许能够找到你的生生父母。”

回想着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灵山村的母亲在弥留之际,带着一丝遗憾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左手在不知不觉间握紧了胸前的玉石。

“离开灵山村……能够找到亲生父母么?”萧仙心底隐隐有着一丝幻想,“也许有一天,能够通过你找到回家的路吧。”

在床边坐了一会,待心情渐渐平复了些,慢慢松开握紧玉石的左手,走进厨房拿了一个馒头和几片腌制的兔肉,将水袋装满挂在腰间,拿上铁弓,背着箭篓,关好门径直朝着村东那片山林走去。

经过昨夜一场细雨,天空仿若瑰丽的蓝宝石,万里无云,一条彩虹横跨在天际,微湿的空气中混合着花和泥土的芬芳,萧仙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精神清爽了许多,让他原本有些郁郁的心情顿时也变得好起来。

灵山村,民风淳朴,村人心地都很善良,尽管大家都知道萧仙来历不明,是从山里抱养回来的孤儿,但大家却没有人把他当做外人,而且在村里生活了十一年,村人对他更是多有照拂。

对于村民的照顾,萧仙也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所以在他四岁要求跟随养母一起进山起,就时常会想着采些必备的药草,或是将打来的一些猎物分给村子里的叔叔婶婶。

而这也让灵山村村民愈加高兴,有时候大家坐在唠嗑一起偶尔谈及萧仙,在感叹少年苦命的同时,也常倍感欣慰的说道:“这孩子不仅聪明能干还孝顺懂事,小时候没白疼!”

而且随着萧仙年岁的逐渐增长,更有一些叔婶,已经开始考虑等他再大些,就将家里的闺女许配给他。

走在村里的小道上,想着平日里偶尔听到的村民之间的笑谈,少年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让人莫名的羞涩笑容。

村中有烟囱升起了袅袅青烟,显然村人已经开始准备早餐,鼻间隐隐嗅到一股菜的香味,肚子很是配合的抗议起来,脚下不觉间加快步伐。

“莽叔早!”

刚把水瓢里的洗菜水泼掉,伸手拈去一根残留在瓢边的烂菜叶,徐莽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转身看向面带笑容迎着朝霞迈步而行的俊朗少年,点头笑道:“小仙早。”

然而瞧见萧仙一身熟悉的装扮,徐莽的笑容里,夹杂着些许苦涩:“今日又要进山?”

“是啊,早上空气好,而且容易打到些野味。”出门前那股烦闷的心情早已消散,此时萧仙依然充满稚气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年仅十一岁的清秀少年,稚气未脱,却从四岁起就如成年人一般,隔三差五的进山以打猎过活,饶是三十多岁的汉子,每每看到他从门前经过,心里就忍不住有些泛酸。

虽然村民对萧仙进行过数次劝说,不要再进山,可是每次都被他笑着拒绝了,他希望能够多为村里做些事情,而不是给大家带来任何负担。

走到徐莽近前,萧仙停下脚步,仰起头看向身材高大的徐莽,清秀的脸上满是关切之意,开口问道:“对了莽叔,梅婶脚扭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吧?”

“恩,已经好多了。说起这事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前日里敷过你送来的草药,昨天你梅婶的脚基本好了。”徐莽略带欣慰的笑了笑。

“是不是小仙来了?”这时,从徐莽身后的屋里走出一个略显肥胖的妇人,见到站在门外的少年,脸上更是挂满了笑容。

“梅婶早!”萧仙亲切的叫了一声。

“小仙来了,也不知道叫回屋里来!”

梅婶脸上挂着笑意,用还穿在身上的围裙,擦拭掉手上的油污,边暗暗在丈夫的腰间掐了一把,却看也不看因疼痛而龇牙咧嘴的男人,梅婶热情的邀请道:“来,小仙快进屋吃点饭再进山。”

“不用了梅婶,我在家吃过出门的。”

萧仙笑着摇头拒绝了梅婶的好意,有关心的问了梅婶的脚伤,听说没事了,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了许多,然后他对着夫妻两摆手道别,“莽叔,梅婶时候不早了,回头我再来看你们。”

“这孩子……真个是命苦的娃啊!”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梅婶擦了下有些湿润的眼角,忍不住叹了口气。

灵山村三面环山,但除了能够从村东口进山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路径可行,想要进入南北山脉必须要从东面的山林绕过去才可以。

出了灵山村村东口,萧仙沿着一条羊肠小道继续向前走了三里多的路,径直走进一片山林。

林中怪石嶙峋,古木林立,藤蔓如水蛇般缠绕其上,阳光透过层叠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痕迹,偶有微风拂过叶上雨滴簌簌而落。

虽然此处属于山林的外围区域,平日里没有太危险的野兽出没,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让萧仙时刻保持着警惕的心里。

况且养母就是因为三年前在山脉外围采药时,不慎被一条青齿蟒蛇咬伤,没有及时医治落下了病根,在一年后就离开了人世,所以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清秀的脸上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与冷静。

从东面的山林进入山脉后,萧仙的脚步不停,沿着外围区域继续向着北面山脉行去。

“咔嚓”

静谧的山林中,除了偶尔能够听见枝头有几只不知名的鸟雀叫声外,脚步踩在枯枝上发出的断裂声显得异常清晰。

突然他脚下陡然加快速度,助跑几步,身体在地上猛然一踏,一块石头在他的脚下竟受力裂开,身体拔地而起,敏捷的跃上一块近两米高的巨石。

“嗖”

灌木丛中一只受惊的野兔迅速的向着远处窜逃而去,转眼工夫蹦跳着已经跑出了数百米远。

站在山石之上,萧仙的左手悄然从背后的箭篓抽出一支箭搭在铁弓弓弦之上,双手持弓,膂力惊人的将那张铁弓拉成满月状,神色冷静的盯着那只惊慌逃窜的野兔。

长长的耳朵微动却并没有听到身后有异常的动静,就在野兔略感放松侧转过头的刹那,身后响起尖锐的破空声,来不及继续窜逃,徒然发出半声哀鸣,一支疾箭已然穿透了它的身体。

“笃”连兔身带箭钉在了一株大树上,箭羽犹在不停的颤动。

手握铁弓,萧仙的嘴角不经意掀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纵身跃下山石,拔下弓箭重新放入箭篓,拎着已经死去的野兔,轻车熟路的扒开半人高的灌木丛,走进一个山洞。

将手中的野兔和身上的东西放下,坐在一块平整而又干净石头上,顿时觉得腹中空空,一阵饥饿感随之而来。

待吃下一个馒头和一些腌制的兔肉,又喝了点水,萧仙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胸脯,将剩下的食物和猎杀的野兔在山洞藏好,向外面走去,打算到不远处的一条小河畔洗个澡,顺便采摘些野果。

离开山洞在林中走了没多久,眼前出现一条潺潺流淌的河流,河水清澈见底,萧仙褪去身上的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河中,犹如一只欢快的鱼儿。

“吼~”

就在这时,山脉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兽吼,紧接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此起彼伏。

“吼~吼~”

“轰隆”

“发生……什么事了?”

身子浮在水中,少年清秀的脸色在瞬间变得一片煞白,饶是他较之同龄人遇事冷静许多,可此时依然神色茫然中带着些许惊惧,迅速向着岸边游去,在河岸上留下几个慌乱的脚印。

过了许久,待一切恢复平静之后,站在岸边萧仙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吐沫,以前他从未遇见类似的情况,难免有些惊惧。

“莫非,山脉深处那些妖兽发生暴动了么?”

从小在听村里就听长辈门说过,在三面相连的山脉中有道深不见底,难以逾越的万丈深渊,而在深渊另一边的山脉中生存着许多吃人的凶恶妖兽。

萧仙从未深入过山林,所以也没有去过那座万丈深渊,遥望对面山脉中的强大妖兽,但此时听到阵阵兽吼声,心中一时间却难免浮想联翩起来,看向山脉深处的目光中带着些微的惧意。

紧攥着铁弓,他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心绪渐渐平复,湿润的头发,被风拂过带着阵阵凉意,待头脑冷静下来,眉头微蹙,看着山脉深处,沉默不语。

虽然萧仙对那片未知的万兽山脉充满了疑惑与好奇,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自然不会因为满足一时的好奇而冒险去查探,在原地站了片刻,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向山洞。

“嗯?”

就在萧仙走到洞口扒开灌木丛,将要进去的刹那,有些疑惑的向身后看了一眼,瞳孔陡然一缩,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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