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头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纸人给搞定了,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从黄老头那轻松的表情来看,这纸人根本就对我们造不成多大的威胁,杨四娘让它跟着我们来,并没多大的意义。
我明白了,杨四娘要跑,她肯定知道我们会回来找黄老头,然后杀回马枪回去收拾她。于是,她赶紧弄了个纸人出来,想拖住我们,以给她争取逃跑的时间。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黄老头和柳雨婷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咱们现在就去沙坝村,看能不能把杨四娘给堵住!”黄老头说着,便进屋拿了一把铁锤,然后就带着我们出发了。
在赶到沙坝村的时候,杨四娘家的大门从外面锁上了,看来她果然是跑了。
“咱们进屋去看看!”
黄老头说着,便用铁锤一锤子把杨四娘家的门扣给砸开了。
杨四娘屋里的东西并没有搬走,只是人走了。至于那黑猫从坟里刨出的婴儿的头盖骨,我们把杨四娘家里的每间屋子都找了个遍,也没能找到,看来是被她带走了。
杨四娘跑了,本来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的我们,立马又陷入了迷茫。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柳雨婷把龙冈乡辖区内所有的村子都找了个遍,把能问的人都问了,可还是没能打探到杨四娘的下落。那杨四娘,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杨四娘的男人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她有一个儿子,名叫李强,在沿海打工,已经四十几岁了,还没讨到老婆。
我们要真是正在执行任务的警察,是可以到沿海去找李强的,可我们不是,我们没有传唤李强的权利。因此,从她儿子入手的这条路走不通。
据黄老头判断,杨四娘应该还在龙冈乡,只是在什么地方躲了起来。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杨四娘不可能一辈子这么躲着的,她早晚会露出马脚。”黄老头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无奈。
三天后,沙坝村出事了,陈刚家的孩子失踪了。陈刚的孩子刚满半岁,晚上是睡在他和他老婆白桂花中间的。夜里陈刚和白桂花睡得很香,没想到一觉醒来,孩子居然不见了。
发现孩子不见之后,陈刚才看到自家的房门是开着的。也就是说,孩子很可能是被贼给偷了。
偷钱、偷物的贼很多,可敢进屋在爹妈身边把孩子给偷走的贼,还没有人听说过。
这件事太离奇了,因此很快便在乡里传遍了,因为案情重大,乡派出所的徐所长亲自带队去了陈刚家里。
黄老头在听说这事之后,说那偷婴儿的很可能是杨四娘,于是立马带着我们去了陈刚家。我们到时,徐所长他们也在。徐所长他们已经来了大半天了,可还是一点儿眉目都没有查出来。
黄老头围着陈刚家的房子转了一圈,然后又从门口到堂屋,再到陈刚他们的卧室,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
检查完之后,黄老头问陈刚:“昨夜孩子是不是很反常,一夜都没哭闹?”
“是很奇怪,平时他一夜至少要哭闹十几次,一会儿饿了,一会儿又要拉屎撒尿的。”陈刚说。
“虽然反常,但你们也没有引起警觉,而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还睡得很香甜?”黄老头问。
“嗯!”陈刚点了点头。
“在睡着之前,你有没有看到屋里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一缕白烟之类的。”看来黄老头已经查清楚原因了,现在他只是在向陈刚求证。
“是有一缕白烟,是从窗缝里飘进来的,很稀薄,我以为是雾气,没怎么在意。”陈刚说。
“就是在那缕白烟飘进来之后,你便突然觉得很困,然后就睡着了?”黄老头继续问道。
“嗯!”陈刚再一次点了头。
“那白烟是迷药,人要是闻了,就算是喊都喊不醒。偷婴贼是在把你们迷住之后,强行打开了房门,进屋把孩子给抱走的。”黄老头说。
说完之后,黄老头告诉徐所长说,他在窗户外面发现了一些洒落的迷药粉末,应该是偷婴贼不小心洒落的。
这时,我才发现,陈刚家的大门和卧室门都有被撬的痕迹。若是陈刚两口子没被迷药给迷住,就算是睡得再死,也得被那撬门的声音给弄醒。
因为昨夜没有下雨,加上陈刚家的地面没有敷水泥,是泥地,因此看不到偷婴贼留下的脚印。至于指纹什么的,乡派出所没那设备,肯定更提取不到了。因此,这个案子虽然有些线索,但还是不知道该往哪儿查。
“是谁这么缺德啊?”
“入室偷人孩子,这种人抓住应该敲砂罐!”
“这些人贩子太没人性了,偷孩子。”
……
在场的村民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大家分头去找孩子吧!半岁的孩子闻了迷药是很危险的。”黄老头说。
“去哪里找?”有村民问。
“偷婴贼在偷了孩子之后,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肯定不会走大路。因此大家去山上,或者那些小路上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黄老头说。
村民们都是热心肠的人,因此在黄老头说完之后,立马便分头找寻去了。
“走吧!我们也去找,没人知道偷婴贼躲在哪儿,我们只能广撒网,看能不能网到。”黄老头说。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徐所长派了一个民警回乡场上去,说让乡政府发个通知,通知全乡的人都留意一下,要是有空的,就帮忙一起找找。
全乡大搜寻进行了三天,在第三天下午,有个村民在一座荒山的岩洞外发现了一具婴儿的尸体,然后去乡派出所报了案。
在接到报案之后,徐所长觉得这事很邪乎,于是立马通知了黄老头,让他一同前去。当然,我和柳雨婷也跟着去了。
婴儿的尸体被人用黑绳挂在了岩洞外面的那颗大槐树上。婴儿的手指头和脚趾头被齐刷刷地砍掉了,额头上还被钻了一个小拇指粗的孔。
“畜生!”黄老头骂了一句。
此时,徐所长已经叫人把婴儿的尸体取了下来,经过确认,这就是陈刚的孩子。
黄老头说,那偷婴贼偷孩子的目的就是为了养鬼婴。正常情况下,养鬼婴的人是用死去的孩子养的。也就是在孩子死后的第七天,把死婴的魂给摄了,然后开始养。
像这个偷婴贼这样,残忍到把活着的孩子弄死,然后拿来养鬼婴的,他这一辈子都没听说过。
这孩子的阳寿未尽,在强行把他弄死之后,因为是枉死,所以孩子的魂魄立马就会变成厉鬼,不好控制。因此,偷婴贼在杀害孩子之前,先把他的手指和脚趾给斩了。如此,孩子在死后,虽然也会化成厉鬼,但却是无手无脚,没有行动能力,跑不掉的厉鬼。这样,那偷婴贼就能很轻松地控制住孩子的魂魄。
至于孩子额头上的那个小孔,黄老头说是用来引魂的。
这个案子的影响很大,徐所长立马就报了上去。可是,上面很快回复说这案子还是交由乡派出所处理。
上面的意思很明显,这个案子没头没尾的,又涉及到封建迷信,不一定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因此,就把这责任推给了乡派出所。不过,要是有什么需要化验的,比如鉴定指纹之类的,上面还是会给乡派出所支持的。
在得到了上面的回复之后,徐所长立马就找到了黄老头,让黄老头帮忙。黄老头没有推辞,因此,我算是沾了黄老头的光,成了乡派出所成立的窃婴案专案小组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