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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新东方,从一块小石头到金字塔(3)

在新东方刚创立的时候,条件特别艰苦,但是我依然千方百计来关怀爱护学生。夏天热的时候,条件不好的教室没有空调、没有电风扇,学校要准备成车的冰块拉到各个教室。几百人的大教室,讲台上放几块冰根本就不管用,我就鼓励说,教室里桌子凳子挤满了,再多了放不下,起码可以在心理上解决问题。

那时候北京到处挖坑修路,教室经常停电,新东方每年都要准备上万支蜡烛、上百盏煤油灯,哪里停电往哪里运。20世纪90年代,在北京,点蜡烛、点煤油灯上课,简直是《天方夜谭》里的神话故事。

学生们在黑暗中等待着蜡烛,等待着蜡烛带来亮光。十几分钟后,蜡烛来了。我先点燃了两支,放在黑板的托盘上,黑板被照亮了。我把第三支点燃,交给前排的同学,依次往后传。光明向后传递,黑暗渐渐隐退,烛光腾腾闪烁,像一个个会说话的灵魂,照亮了学生的脸庞,照亮了学生的眼睛。我看到一双双眼睛里没有抱怨,只有新奇。

俞敏洪说,这是他“一生中看到的最美丽的眼睛”。教室里静静的,谁都不敢说话,生怕亵渎这一神圣的时刻。在蜡烛的照耀下,他坚持讲完了两个小时的课。他说,他当时感觉太神圣了!那种神圣庄严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新东方创业时期,所有的老师都经历过这种场面。

这使他想到了在1995年底,他去加拿大蒙特利尔一个大教堂参观,教堂里上千支燃烧着的蜡烛一层一层升上去,肃穆、庄严、神圣……

新东方这种“老师应该感恩学生”的观点,对于不愁生源,获得大量国家经费支持,享尽各项优惠资源的名校,是根本不能理解的。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生源,再先进的设备、再优秀的老师也不可能将新东方做起来。有最好的导演、人气最旺的明星,在最华美的影院上映,如果没有观众,电影终归会寂寞、会消亡。因此,新东方的“学生利益至上原则”未必有多高尚,但是不这样做,学校必将面临关门的危机。企业也应该借鉴这一做法,应该怀有虔诚的感激之情,将消费者当成自己的衣食父母,为他们着想,为他们服务,兢兢业业,从市场上多争取一块蛋糕。

人与人之间的尊重是相互的。老师尊重学生,学生将以成倍的崇敬和感激来尊重老师,学校也会因此形成互相尊重、爱戴、谦让的氛围,有利于老师与学生沟通,形成一股合力,这也正是新东方在其他竞争对手面前不可复制的优势,尊重是由内心发出的真实感情。

俞敏洪认为只有老师了解学生,才会有最合适的教育方法。新东方坚持的宗旨是内涵不变,表现形式可以多元化。新东方就是这样成为出国留学的“敲门砖”,甚至有人评价它为“出国梦的制造者”,“将中国人望而生畏的TOFEL、GRE考试变成了福特式生产线”。

在新东方的创业阶段,俞敏洪在停电黑暗的夜晚用烛光点燃学生的出国希望;在新东方成长时期,俞敏洪依然坚持“学生就是上帝”这一原则,尊重、关怀学生,用“活着是美丽的风景。死了依然是栋梁之才,活着死了都有用”这样的话语激励他们。学生永远是俞敏洪和新东方的希望。

他山之石,拿美国钱办中国教育

2006年9月7日,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在美国纽交所上市,成为中国首家在美国上市的民营教育企业。股票代码为“EDU”。EDU是教育的英文缩写,这也就意味着,今后再有教育类股票在纽交所上市,不论这家企业是来自美国的,还是来自世界其他国家,都没有资格享用EDU这个最佳代码,因为它已经属于新东方。

新东方此次发行3000万股,募集资金规模在1.125亿美元左右,开盘后一度较发行价上涨46.7%,收于20美元。能一举登陆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新东方“这块牌子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中国自古就是尊师重教之地,但是能将教育与产业化极好地结合在一起的目前只有新东方。新东方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成功上市后,俞敏洪的“头衔”又多了一个——“全中国最富有的教师”。

正所谓树大招风,新东方上市后,各种各样的传言应声而起,有一些声音追问:“新东方为什么要上市,是不是因为缺钱?”

在媒体的质疑声中,俞敏洪对此事做了全面的解释。

某栏目的主持人问:“尽管你一直在对外表白,新东方上市如何广受资本追捧,但还是有分析师坚持认为新东方是出于资金饥渴从而‘贱卖’海外。”

俞敏洪回答说:“新东方本来就不缺钱,我们新东方账上永远有一个标准,就是必须保持两亿人民币左右的现金存款,而且不做任何投资,就是放在那儿。原因是新东方的预存款比较多,大量的寒假学生报暑假的班,学生半年前把钱交给新东方,最终达到一亿左右的概念。我保持银行这个数,有一个前提条件,万一遇上特殊情况,像‘非典’,学生没法上课会遇到退钱情况,如果银行账上储备金不够的话,学生不信任,说你新东方把我的钱花光了。

“上市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新东方有钱了,我们融了一亿多美元,我前面的钱,向银行贷款就可以还了。新东方在北京买了一栋大楼,3个多亿;在江苏建了校园区,中间有4个多亿是新东方原来的储蓄金,就是新东方过去10年赚的钱;剩下的是银行的贷款,上市之后把银行的贷款还掉了,每年省下来几百万的利息。”

事实确实如此,新东方不可能在缺钱的情况下去上市,在“安然事件”后,美国资本市场的监管规则严酷到让人“不寒而栗”的地步,要想在严格的金融监管体系下隐藏自己的资金漏洞是不可能的,所以,新东方上市的“缺钱论”是不成立的。

那么,新东方为什么要上市呢?

在一个访谈节目中,主持人直接问道:“融来的钱用来做什么?”

俞敏洪说:“新东方上市是要用外国人的钱来办中国人的教育。”

用外国人的钱来办中国人的教育?俞敏洪确确实实是这样考虑的。俞敏洪在做教育的过程中,一直以来就在观察,发现困扰中国民办教育行业的问题:一是民办教育企业后劲不足,缺乏资金支持;二是作为培训学校,不能异地办学,没法扩展,所以必须产业化。

新东方上市后,融到的资金主要有以下用途:一是进一步扩大新东方的外语培训领域和外语培训的相关设施;二是希望通过新东方上市,能够进入更多的教育领域,比如高等职业教育、学位教育。这样一来,新东方未来的中国教育机会比较多,在多个领域可以做。俞敏洪说:“因为机会来临时,等到你说,我有这么一个机会,我突然要收购一家企业,结果账上没钱,重新到美国融资,再回来,有的时候这个机会就会失掉。”

另外,还有一部分资金会投入研究发展,作为研发费用,使新东方有更加稳固的基础。俞敏洪总结道:“我说了‘拿美国人的钱,办中国人的教育’,这个观点是对的,为什么?钱都是国外来的,都是美元进入中国,国外的投资者不期待你分红,(而是)期待你发展,没必要把赚的钱给投资者。原因是你要是老分红,投资者会很失望,企业不发展了,没有战略思想了。我们期待新东方有资金的有力支持,越发展越大。”

希望“为中国教育认真地踏踏实实地干点事情,希望能拿美国人的钱来办中国的教育”,这就是老俞上市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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