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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须弥之境(一)

须弥之境,相传是大荒古神之一的华胥所制,昔日华胥诞下妖圣女娲和妖皇伏羲后,归隐于楠蔷青岚之地,观九天风云变化而成,以衡,道,势,法,理,寂,义,谛,空,九字为眼,布下此阵。

所谓衡,以平为均;

所谓道,万物皆源;

所谓势,高低自流;

所谓法,因势利导;

所谓理,世事随心;

所谓寂,平静若水;

所谓义,亲朋高合;

所谓谛,理清真想;

所谓空,有归于无;

蚩尤和帝江进的阵内,首先面对的就是炎天,炎天之内,四人回旋,只觉得火焰阵阵,不断激射而来,一时间看不清方向,帝江催动体内离火之精,将两人团团围住,火焰激射之时,其力虽然十分微弱,但这阵间却毫无突破的方向,蚩尤也催动木系真气,火系真气在木系的支撑下变得越发的强烈,炎天内的火焰受到这一激荡,不由得扩大的了几分,外界的气息透过薄弱的一点穿透了进来,虽然很低,但隐约间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帝江展现离火之弓,离火之矢激射而出,硬生生将炎天划出一道小口来,光亮透进,两人急化长虹而出,只见入阵光芒四射,十分耀眼,此阵中却不见人,原本在外围可以看见的四人阵法,却在其中毫无踪迹,两人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却发现其内气息微弱,帝江再次拉动离火之弓,但弓矢与阵壁交错之时,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阻力,帝江尝试性的靠近那阵光壁,伸手轻触之间,却见手穿墙而过,墙外是什么样的光景,却完全不知。

蚩尤有些疑惑的看着帝江:“大哥,这?”

帝江轻微一笑,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这才说道:“我们从南方而入,南方曰炎天,主谛,木生火,力挽强真,是为谛!”

蚩尤仍然是一脸的茫然,有些不知所以然的看着帝江,却见帝江顺势一带,将蚩尤整个身躯甩了出去,蚩尤来不及反问,整个人已经穿过阵墙而去,眼前景色一变,只见自己已经身处一片绿色之中,四周阵壁环绕,宛若一副青山绿水画面,正疑惑间,帝江也突然穿梭了进来,嘴边说道:“果然,果然!”

蚩尤脸色焦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帝江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围绕着那副青山绿水画面的阵壁细细的观察一阵,这才对蚩尤说道:“兄弟,你过来看看这里?”

蚩尤走了过去,低下头仔细的看着帝江左手所指的区域,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别于其他画面的地方,他抬起头来,仍是满脸疑惑的看着帝江,这时帝江才缓缓的说道:“兄弟,你也许不知,东海归墟之中,曾经也有九天的阵谱,我们从南进,第一阵就是炎天,炎天主谛,以真实为阵眼,你的木之真气,在内部加强了我所散发出来的火之真气,原本于我同力的火之阵壁,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弱势,所以我的离火之矢才能在墙壁上打出一个缺口,而第二阵,我没有想错的话,应该是东南,东南者,阳天,阳天主空,空者,万物皆无,所以你我所看到的一切俱是空,只是自身的犹豫,让我们迷失在其中,所以我才尝试性的用手作为试探。”

蚩尤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片惬然,他再一次仔细的看着先前帝江所指的地方,这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同的地方,那是一块青石之下,似乎有什么黄绿色的东西冒了出来,起初只是小小的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黄绿色显得越发的明显,渐渐的,黄色慢慢变淡,绿色越来越显眼,那分明就是一颗小树苗,蚩尤脸上露出一丝的微笑,手掌轻转,一道碧绿色的真气在手掌上形成一把手刀,朝着那颗小树苗挥动了过去。

一道红色的真气架住了手刀,蚩尤抬头看着帝江,只见帝江向他轻轻的摇头致意,示意他不要怎么做,蚩尤收了手中真气,只见那颗小树苗慢慢的长大,绿油油的一片,最后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紧接着树叶的颜色变成了深绿,灰蒙蒙的染上了一层污垢,部分的树干开始出现干涸,树干上也开始有干涸的树皮突出,再过半刻,树叶开始缓缓的变黄,然后脱落,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树干。

帝江缓缓问道:“兄弟,你明白了吗?”

蚩尤有些尴尬的朝着帝江一笑:“兄弟实在是愚钝,不知大哥所指,我原本以为这树木乃是突破口,可大哥为什么要阻止我?”

“现在我们位居东方,东方曰苍,主道,天地万物,都在道中,就如同这树木,生长,消亡,都早已有了定论,又何须我们刻意去改变它的轨迹,你若能够明白这个道理,这个阵自然会破,不需要外力去干涉!”帝江伸手抚摸着那颗枯萎的树木,只见它的枝头上又开始展现出轻微的黄绿色。

树木的颜色在不断的消减,越发的显得有些薄弱,渐渐的变成透明,仿若在阵壁上打开了一道门一般,帝江拍了拍蚩尤的肩膀,说道:“兄弟,走吧,是时候了!”说完,身体便已经穿过了那道痕迹,消失在蚩尤的视线之中,蚩尤仍然呆在原地,细细的思索着帝江说过的话。

如果万物皆有轨迹,那么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不都早已注定,那么,过不过这个阵,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蚩尤也穿过了那道轨迹,因为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个事情,虽然所有的事物都有道,但道路的终点到底在何方,自己并不知道,虽然无法改变既定的结局,但好歹这条路,还需要自己来走。

那下一阵,将会是何?

这一阵却和先前三阵大为不同,蚩尤进去时,就仿若身处在河中,水流极快,自己仿佛随时都会被水流带走一般,而河的前方,是什么都看不到的迷雾,河流的尽头,却是一面悬崖,蚩尤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却没有发现帝江的身影,而自己一个放松,身体已经被水流带下了不少的位置。

“怎么办?难道大哥已经,不可能,大哥的修为远在我之上,凭借相抗之力,就算是跌落悬崖,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可为什么,难道他已经游到了河流的上游,进入了迷雾之中?”蚩尤脑海中苦苦思量,但显然,环境以由不得他,蚩尤主意既定,双手凝聚真气,整个身躯往前而去,过得迷雾,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又大吃了一惊。

这就和先前看到的一模一样,依然有激流的河水,前方仍然是一阵迷雾,而河水的尽头,依然是一阵悬崖,自己上来的时候,明明是一阵河流,可为什么,对,这是在幻境之中,那么,自己该何去何从,任凭河水冲下悬崖,还是接着往前,但迷雾之中,会不会又是这一般景色?

“大哥,你在哪儿!”蚩尤凝聚真气,放声一呼,除了自己的声音在山谷中回旋意外,在也没有任何的声响,蚩尤犹豫一番,仍决定向前进。

就这样,不断的穿梭在上游的迷雾之中,蚩尤渐渐感觉体内的真气有些后继乏力,可很显然,前方并没有想要的尽头,突然一阵巨浪袭来,蚩尤受水花一激,一缕真气提不上来,整个身形顺着水直往下滑,悬崖坠落,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蚩尤的大脑开始慢慢的模糊,眼前的景物似乎已经看不清楚了,整个身形不停的往下坠,丝毫没有尽头,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再思量如何从这个幻境中逃脱,过去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现而过,哪里有师傅的严厉,族人的嘱托,伏羲的希冀,帝江的豪迈与洒脱,还有,一道模糊的女子身影,和初次见她时的场景。

一切都没有尽头,一切都已是尽头,直到他再一次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的眼前一亮,这里不是悬崖的尽头,却是在一个小村落之中,而自己就躺在一片枯麦杆上,帝江就坐在他的身边,蚩尤伸了一个拦腰,活动了一下身躯:“大哥,我这是在哪里啊,我明明记得自己从河流尽头的山谷中跌落了下来,而且我怎么也看不到你的影子,可为什么?”

“你呀,先前我们进入的是东北,东北曰变天,自然是一切变化无度,但变天主势,大势所定,安能逆势而为,你只需顺势而行,自然会出得了此阵,但你却逆势而为,耗尽体内真气,上关虽过,但这一关,却又十分为难了!”帝江将从怀中取出一颗黝黑的丹药,递给了蚩尤:“这关曰法,讲究依法度而为,看见没,前方那条路,暗藏无穷变化,其中凶险无比,恐怕不是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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