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特洛伊的故事(11)

帕特洛克罗斯急忙设宴摆上美酒。阿喀琉斯把一只山羊和一只绵羊背，一条肥猪腿叉放在火上烧烤。然后大家举杯痛饮。这时埃阿斯朝福尼克斯使了一下眼色，奥德修斯却抢在他的前头说：“祝你长寿，珀琉斯的儿子，感谢你的盛情款待。不过，我们来并不是因为遇到了巨大的不幸。我们的难处完全取决于你是否愿意援救我们。特洛伊人已逼近我们的围墙和战船；赫克托耳靠着宙斯赐予的神能和胆量凶猛无比，不可阻挡。在这最紧要关头，拯救希腊人的重任就落在你的肩上。请你别再推迟了。我们相信，我们之间的友谊胜过一切。你的父亲珀琉斯也这样说过。”接着，奥德修斯直接说明了来意，并一一列举了阿伽门农答应给他的赠礼。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面对如此丰厚的礼品，阿喀琉斯会拒绝。他回答说：“尊贵的拉厄耳忒斯的儿子，我坦白地回答你们，我不会接受这些礼赠。我恨阿伽门农，就像恨下地狱一样。任何一位希腊人来劝说我，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态度。我曾经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只是为了替那个不知感恩的人夺回一个女人。我夺来的战利品全部献给了阿特柔斯的儿子；这个独裁者，仅把少量的战利品分给我们；他竟贪得无厌地夺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他们何时酬谢过我的功劳？因此，明天在给宙斯和诸神献祭后，我们将乘船回到夫茨阿。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阿伽门农已欺骗了我一次，我不会再次上当！你们回去吧，把我的意思告诉国王。可是我有个请求希望能留下福尼克斯，让他和我们一起回到家乡生活。”

福尼克斯是阿喀琉斯的老朋友和老教师，可是，在他的劝说下也不能使阿喀琉斯回心转意。最后埃阿斯站起来，说：“奥德修斯，我们走吧！朋友们的友情不能打动阿喀琉斯，看来他不愿意和解！”奥德修斯也站起身来，他们先向神只拜祭，然后和其他使者一起离开了阿喀琉斯的营帐，只有福尼克斯一人留了下来。

希腊人第二次溃败

第二天清晨，阿伽门农命令士兵们穿上铠甲。他自己也穿上闪闪发光的铠甲。他漂亮的铠甲是用10道青铜片、12道金片、20道锡片制成的。脖子上的金甲像三条游蛇，这可是塞浦路斯国王吉尼拉斯赠送的礼物。然后用饰金带子背着宝剑。他手持的圆盾，上有10道青铜箍，20颗锡钉。盾牌中心呈深蓝色，绘有可怕的墨杜萨头像，盾带饰有三头紫龙。他头戴一顶四角战盔，在上面环绕着马鬃，头盔的花翎威严地抖动着。最后他拿起两支尖利的长枪，大步走上战场。

赫拉和雅典娜从天上看见此景，用响雷欢呼这位威风凛凛的国王。这时，步兵们首先跃出战壕，战车紧跟在后。士兵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勇往直前。

特洛伊人并不畏惧，他们密密麻麻地站在对面的山坡上，他们的首领是赫克托耳、波吕达玛斯、埃涅阿斯，后面还有波吕波斯、阿革诺耳和阿卡玛斯，他们三人都是安忒诺尔的儿子。赫克托耳身穿闪亮的金甲，犹如夜空中闪亮的星星。他率领特洛伊人时而奋勇前进，时而在后方布阵。

特洛伊人与丹内阿人群情激昂地进行着较量，他们像饿狼一样凶狠地厮杀着对方。希腊人率先突破了对方的阵地。阿伽门农拔出枪首先刺死皮亚诺耳王子和他的御者。希腊人迅速占据了敌方的纵深地带。

在激烈的鏖战中，宙斯亲自保护赫克托耳，使他不受到流矢的伤害。他让赫克托耳朝山坡上古代国王伊罗斯的大坟逃去，站在一旁的阿伽门农大声疾呼你往哪里逃，并顺着方向追赶他。赫克托耳撤离到宙斯圣林附近，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时，他和他的手下一起停住了。宙斯立即派出神只的女使伊里斯，吩咐他尽快从战斗中脱身，让其他人振作起来，继续抗击，直到阿伽门农受伤为止。赫克托耳遵从了神只的吩咐，重新安排作战事宜，在后方不断地鼓励士兵们鼓起勇气勇猛地向前冲杀。

阿伽门农并不害怕，仍然奋不顾身地勇往直前，一直深入到特洛伊人及其盟军的队伍中。他先遇到了安忒诺尔的儿子伊斐达玛斯。他是一位勇猛、伟大的英雄，从小在色雷斯由他的祖母养大，新婚不久就来到他的出生地参战。阿伽门农扔出的枪没有刺中他。相反，伊斐达玛斯的枪尖刺在阿伽门农的腰带上折断了。阿伽门农反而更加勇猛，一把抓住对方的枪杆，猛地夺了过来，又朝他的脖子挥去一剑，杀死了伊斐达玛斯。他剥下伊斐达玛斯的铠甲，正当他高兴地炫耀着他的战利品时，恰好被安忒诺尔的大儿子科翁看到了，他为兄弟的死哀痛不已，冲入希腊人的队伍中，要给弟弟报仇雪恨。他首先刺中了阿伽门农的手臂，不过刺斜了一点只刺到靠近手肘的地方。阿伽门农并没有败退，捂着疼痛的手，继续战斗。科翁正要把倒地的兄弟拖走时，不幸被阿伽门农的枪刺中，他倒在兄弟的尸体上死去。

阿伽门农顾不得医治伤口，重新投入战斗，继续用枪、用剑、用石头击退敌人的攻击。当他伤口上的鲜血已凝结时，他才感到钻心的疼痛，他不能在战场上久留了，必须回营地医治，于是他跃上战马，向营地驶去。

赫克托耳看到阿伽门农仓皇撤离了战场，他想起了宙斯的吩咐，于是飞奔来到队伍的最前面，对特洛伊人大声喊道：“朋友们，现在到了你们争当英雄好汉的时刻了！希腊人中最勇敢的英雄已经离开了战场，宙斯将会引导我们取得胜利，向前冲，冲进丹内阿人的队伍，冲啊！”他一边喊，一边率领大家向前冲。不久，希腊人中有9个王子和许多士兵死在他的枪下。希腊人死伤无数，纷纷败退。赫克托耳把希腊人几乎赶到了他们的战船附近。这时奥德修斯看到战场突变的形势，急忙问狄俄墨得斯：“我们的人为什么节节败退？来吧，朋友，我们并肩作战，我们宁死也不让赫克托耳占领我们的营地，我们要击退特洛伊人的进攻！”狄俄墨得斯点点头，重新杀进战场，投枪击中特洛伊人蒂姆勃莱俄斯的胸口。蒂姆勃莱俄斯从战车上滚在地上死了，奥德修斯又朝他的御者摩利翁射去一箭。他们继续奋力向前冲去，这时，希腊人绝处逢生重新赢得了转变战局的机会。在高高的爱达山上观战的宙斯此时让双方杀得不分胜负。赫克托耳终于在希腊人的队伍里认出了这两个骁勇善战的将领，他们率领的军队正朝他们冲了过来。

狄俄墨得斯首先向赫克托耳掷出长矛，击中他的头盔，一点没有提防的赫克托耳眼前一黑跌倒在地。这时，堤丢斯的儿子狄俄墨得斯急忙赶来。赫克托耳已经恢复过来，在同伴的掩护下迅速跳上战车，平安地奔回自己的营地。狄俄墨得斯看到赫克托耳逃走，于是恼怒地把另一个特洛伊人打倒在地，正当他准备剥下阵亡战士的盔甲时，隐蔽在伊罗斯大坟后面的帕里斯瞄准他，射出一箭，击中狄俄墨得斯的右脚，箭头射入脚跟，刺在脚骨上。帕里斯从隐蔽处跳了出来，嘲笑戏弄着他的敌人。狄俄墨得斯气愤地对他大声骂道：“原来是你这个小人啊！你在明处伤害不了我，却用暗箭伤人，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但对我来说就像被一个孩子刺了一枪似的，根本算不了什么！”这时，奥德修斯正好赶来，他掩护着受伤的狄俄墨得斯并帮他拔出了脚上的箭。最后，狄俄墨得斯在朋友的掩护下爬上战车一起朝船队飞驰而去。

现在，只有奥德修斯一人在敌人的阵地中奋勇作战，但亚各斯人都不敢靠近他。这位英雄思考着，是撤退呢还是继续坚持战斗。很快他就决定继续战斗下去。特洛伊人已经团团将他包围，包围圈越来越小，他感到自己就像一头被围攻的野猪，围攻的猎人和疯狂的猎犬正在逼近。他怒视着冲来的敌人毫无畏惧，很快就有五个特洛伊人被他杀死。索科斯看见他的兄弟被奥德修斯刚刚杀死，悲愤地对他大声叫道：“奥德修斯，今天我要和你决一死战，不是你杀死我，就是你在我的长矛下丧命！”

说着，索科斯已奋起掷出一枪，奥德修斯的盾牌被刺穿了，刺伤了他的肋骨。雅典娜急忙赶来保护奥德修斯，不让他受到重伤。奥德修斯知道自己没有受到致命伤，便略略后退，然后用矛向往后逃跑的对方猛地掷去，正好刺中敌人的背心，枪尖由前胸穿出，敌人倒地身亡。奥德修斯赶紧从亡者身上将枪拔出。这时特洛伊人看到自己的战友血淋淋的样子，便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奥德修斯吓得急忙后退，并大声呼叫求救。

墨涅拉俄斯最先听到呼救声，连忙对身旁的埃阿斯说：“我听到奥德修斯在呼救！让我们冲入敌阵！”即刻两人奔到负伤的英雄面前，看到他正用枪抵挡敌人的围攻。特洛伊人突然看到埃阿斯的盾牌，害怕得往后退缩。墨涅拉俄斯乘机抓住奥德修斯的手，扶他上了战车，同时埃阿斯冲向特洛伊人，他的威力犹如秋天暴发的山洪，卷吞着枯败的松树和栎树，杀得敌人横尸遍野。

赫克托耳并不知道这里的战事，他正在战场的左侧，靠近斯卡曼德洛斯河的河岸上作战。赫克托耳看到那些紧随着英雄伊多墨纽斯的年轻士兵，便冲了上去，杀伤了许多士兵。特洛伊人一下子围了上来，准备报仇。要不是帕里斯即时射出一支带有三个倒钩的箭，射中丹内阿军队中最有名的医生马哈翁的右肩，那些年轻的士兵是不会后退的。伊多墨纽斯见状急得大声呼叫：“涅斯托耳！快扶马哈翁上车！有着精湛医术的医生能抵得上几百个士兵呢！”涅斯托耳连忙将受伤的马哈翁扶上战车，然后驱车奔回战船。

埃阿斯还在战场上与敌拼杀，赫克托耳的侍者看见特洛伊人阵势已乱，连忙提醒赫克托耳。他们急忙驱车赶去。赫克托耳在希腊人中勇猛攻击，他牢记宙斯的警告，尽量避开与埃阿斯作战。同时万神之父也让埃阿斯的心里产生了恐惧，因此他看到赫克托耳逼近，便背起盾牌，朝战船撤去。

特洛伊人看见他逃跑，便纷纷朝他背上的盾牌投掷长矛。可是，只要他转过身来，特洛伊人又惊惧地向后撤退。埃阿斯则赶到通向战船的小路上，守住路口，等待抗击涌来的特洛伊人。

与此同时，涅斯托耳已带着受伤的马哈翁来到营地，看着神情阴郁的阿喀琉斯正坐在船尾静静地看着特洛伊人追杀他的同胞。他立即对帕特洛克罗斯吩咐道：“去打听一下，涅斯托耳从战场上带回的伤员是谁。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突然对希腊人产生了怜悯之情。”

帕特洛克罗斯遵命来到船队，神医马哈翁看到他来连忙起来想要给他让座。帕特洛克罗斯说：“不必客气，尊敬的老人！阿喀琉斯想知道受伤的人是谁。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是神医马哈翁英雄，我得赶快回去禀告他，你知道他可是个急性子！”

涅斯托耳感慨地说：“阿喀琉斯为什么突然关心亚各斯人呢？实际上许多勇敢的英雄都受伤躺在船上。狄俄墨得斯受了箭伤，奥德修斯和阿伽门农受了枪伤，神医马哈翁也受了箭伤。阿喀琉斯真无情！难道他真等到所有的希腊人都死在血泊中，想等到我们的船只被烧成灰烬，才甘心吗？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回到年轻时代！那时我身强力壮。我作为一位胜利者住在珀琉斯的家中。那时我曾见过墨诺提俄斯和年幼的阿喀琉斯。”

回去时，帕特洛克罗斯正好经过奥德修斯战船，遇到了跛腿的欧律皮罗斯。他恳请帕特洛克罗斯用半人半马的肯陶洛斯人喀戎的医药来医治他的箭伤。帕特洛克罗斯很同情他，扶他走进营帐，扶他躺在水牛皮褥子上，然后开始为这位受伤的英雄疗伤。他先用刀剔除锋利的箭镞，并用温水洗去黑血，再将辛辣的药草揉碎，敷在伤口上，直到血液慢慢地结成血痂。

波塞冬激励希腊人

在奥林匹斯圣山上观战的赫拉看到宙斯的兄弟波塞冬扭转了战争局势，心里非常高兴也想到战场上去。可是当她看到坐在爱达山上的宙斯时，心里又升起一股怒火。她得想个方法骗住他，让他转移对战争的关注。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好主意，便赶到她儿子赫淮斯托斯为她特意建造的密室里。密室的大门装了其他神只根本打不开的多重门闩。赫拉锁上门，在密室内沐浴。她给娇美的胴体涂抹油膏，梳理发亮的金发，穿上雅典娜送给她的制作精致而华丽的锦袍，在胸前簪上金光闪闪的别针，在腰上围了一根华丽璀璨的腰带，耳朵上戴着珍贵的宝石耳坠，最后她罩上极其轻柔的面纱，在脚上穿上一双美丽的绊鞋。经过一番经心打扮，她光彩照人地离开了密室，款款地来到爱情女神阿佛洛狄忒的面前。

“亲爱的女儿，你别怪我，”她温柔地说，“因为你帮助特洛伊人，而我却保护希腊人。请你千万别拒绝我的请求。我请求你借给我你那条可以迷惑人类和神只的奇异的爱情宝带，因为我要看望我的养父母俄刻阿诺斯和忒提斯，他们一直不和。我想帮他们和解，因此你的宝带对我很有用。”

善良的阿佛洛狄忒根本不知道赫拉的骗局，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母亲，你是万神之王的妻子，我怎么会拒绝你的请求呢。”说着便从腰间解下了具有迷人魔力的宝带递给她。“拿去吧！”她说，“你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再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