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尹一航有些疑惑,继续道:“实际我们已经掌握知敌之法,只不过不能心神始终如一,像易师这等顶尖武者,出手之际却是无迹可寻,就如刚才易师演示那般,使人看不破究竟是竹动?风动?还是意动?如能在易师出手之时,不存一念,浑沌如一,窥见其中本质,就可把握到对手的迹象。”
尹一航接着问道:“那要怎样才能把握到真如本质呢?”
易云心中不禁对吴易暗暗赞许,终露出淡淡笑容道:“只要你能做到不被气势所影响,心如本一,似止水之势,水面泛起任何波澜,都可清晰知晓动向,就能做到把握真如本质了。”
柯耀威略一思索,恍然道:“万物天地由一而来,从一而去,虽是无迹,却有其势,把握到其势所依,自然可以得见真如。”
易云微微一笑道:“虽然无迹,却有其势,不错正是如此,只是你们目前却没有能力把握到那个势,概因为这势的轨迹已经远超过你们的神思感知的极限。”
尹一航听得全身剧震,试探着道:“易师所言,是否是说我们的心神和内气修为还不能跟上势的轨迹,所以才会被之前您的势扰乱了心神,以至于无法凝神查知。”
饶是易云也不禁嫉妒这三人的资质,心中想今次州比有这三人怕是真能如颜师所愿,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浮上笑容道:“你们进入书院时日尚短,就算天资卓越领悟了《春秋麟经》,却不过是浩然正气一层之数,凭你们此时功力,别说对战唐沛山,就算书院中大多数弟子你们都远非敌手,所以除开武学功法之外,还要你们把内气凝基,最少把浩然正气练到四层以上才有和别人一战之力。”
尹一航不禁沮丧的道:“易师,你的话却有道理,可是内功劲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非得长时间凝练不可,现在距离州比只有半年的时间,再怎么努力不可能使浩然正气练到第四层境界吧。”
易云看着三人不同表情,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随即坚定道:“若是一般情形却是不可能,不过若是你们能够不畏天威,按照我所安排的方法修炼,保证你们在州比之前,能够到达浩然正气第四层境界。”
此话一出,三人不禁动容,吴易狐疑道:“难道易师你有什么秘法不成,要是如此我跟尹一航自然不会怕什么艰苦。”
柯耀威也一步踏出来,说道:“但请易师安排。”
此时易云才从心中完全认可这三人的潜质,含笑道:“我本以为这知敌之法你们最少要三日才能领悟,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快就能领悟其中关键,好,很好。”
注视三人的神色,继续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我定然倾尽所能教导你们,现在我将带你们去一个能飞速修炼内气的所在,做好了决定就跟着来吧。”
说完也不再管这三人的反应,转身走了出去,柯耀威瞥了一眼尹一航和吴易,紧跟着走了上去,吴易和尹一航对视一眼,随即也紧跟上去。
三人跟着易云走了好些时候,发现竟然是往后山深处,尹一航心中按耐不住,开口问道:“易师,修炼内气秘法要到深山中干嘛?”
易云转头看三人疑惑神情,微微一笑说道:“我带你们来,是因为漓山之上,是因为这里有天流水瀑。这座瀑布乃是我耀日一绝,传闻乃是天河水卷而至,匹练飞流直下足有百尺之高。”
三人听了易云所说,都是心中一凛,吴易轻声问道:“易师,你不是打算让我们在那天流水瀑下打坐运功,修炼浩然正气?”
易云微微颔首道:“你们所猜不错,若无这等无上天威做压力,短短数月之内,怎能让你们把浩然正气提升到第四重境界。”
三人听得心内发寒,对望之下从其余二人眼中都能看到惊恐之色,心中暗想以自己眼下功力,在洪流天威之下能不能存活还是个问题,哪还能练功?
易云似乎也知道三人此时心中所想,淡淡的道:“刚才你们已经应承了不怕艰苦,如果现在选择退出,我也不会勉强。”
三人似乎心中有了疑虑,对眼相望的时候,竭力想从对方眼中看出端倪,正犹豫不决的时候。
易云的话适时传来,依旧淡淡语气道:“你们难道认为内气凝练还有什么轻松秘法不成?不能吃得无数艰苦,怎能成为人上之人,虽然天威难测,可是能够度过此中难关,必然可以取得别人多年付出的成就。不瞒你们,我一身修为沉寂二十余年没有落下,到是多亏了这个天流水瀑。”
“是退却还是继续,现在就作出决定,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想继续的跟上来。”
也不知怎么,易云后来冷漠的语气激起了三人心中傲气,不再犹豫跟着易云脚步继续向山中走去。
易云对山路极为熟悉,一路上没有丝毫停留,直奔漓山深处,不一会就来到了山脚,饶是三人心志坚忍,听到振聋发聩的水瀑激流之声,脸色已经变成苍白,心中暗自感叹:“自然天威果然是人力不可测度。”虽然感慨,可是现在三人无论如何也不会退出了,跟着易云沿山中密径,从山脚来到山腰,只是声音的轰隆声越来越响,让三人知道自己距离那天流飞瀑已经近在咫尺。
正行走间易云突然停下脚步,对三人道:“你们初次面对无上天威,自然不可坐在天流飞瀑底层,这里距离山巅不过数十尺,水流又是较缓的一股,应该有助你们循序修行!”
在易云目光注视下,三人心中一横同时钻入水流之中,蓦然身上突然一凉,无数水流冲顶而下,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水流冲倒,匆忙运起内气勉力爬起,却又再次被水流冲倒,来回几次三人已经水流冲击的浑身犹如散架了一般。
尹一航第一个坚持不住,钻出水流刚要呼唤易云,却猛然发现,易云已经置身水瀑之中,奔流飞瀑冲到易云头顶数尺就被五色元光挡住,水流便由疾到焕,在其顶上已然分流而下。而且这种情形随着五色元光的不断升腾,水流竟然好似被五行刀气从中劈开为两半,水流波光炫彩迷离显得格外神奇。
吴易和柯耀威也已经出来了,骤然见此奇景,惊得是目瞪口呆。易云却是凌空弹入飞瀑之中,身形在激流中飘然飞舞,在山中不断变换身形,直下山底激流最深之处。
亲眼看到易云功夫玄奇,再联想到刚才易云说起,他一身武功多半是在此处修炼成功的,三人心中顿时生起一股豪情,看着面前激荡的瀑布流水,再也不复刚才惊惧神情,心中暗想“说不定真能依靠这无上天威,使内功劲气能够飞速进步。”
坚定了心中想法,三人同时冲入飞瀑之中,只见水流之中多了几个滚动的身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人终于能够稳定身形坐在瀑布之下,只觉得非要鼓足全身内力气劲,才能勉强抗衡这无上天威。
概凡天下武者,都是通过修行内气之法,打通体内的天生经脉,开启生死窍穴,便可晋身武者之名,其后就是对自身经脉和窍穴的开发,以及真气累积和凝练。
天流飞瀑乃是百丈水瀑,天地自然威势非凡,就算三人所在山腰,只是飞瀑其中一股分流,威力也不可小觑,凝如匹练般的水流自百尺高崖直贯下来,力道足有千斤之重。
在如此强进的瀑布水流之下,真气自然而然的被压缩的精纯,只有鼓劲游走全身,才能勉强在水流中稳固身形。
不过天威之下还要内气鼓荡全身却是消耗极大,只是不到一刻钟时间,三人都已经疲累欲死,体内真气消耗的几近枯涸。只有先行退出,在外边打坐恢复完全,再进入水流之中。
天望峰山势陡峭,笔直参天,瀑布从峰顶溅落,百尺凝练水流,奔隆如雷,甚是壮观,因为处于漓山深处,平常书院众人决计不会身游此处,所以人迹罕至。
一连七天了,三人由只能勉强能在瀑布中稳固身形,到现在已经可以在其中缓慢恢复真气,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而且每次真气枯竭过后,真气似乎比以往恢复的更快,而且数量上也有所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