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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琥珀之城(5)

他明显地答非所问,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赵忱皱皱眉,一把抢下林简手中的酒杯,跺脚道:“林公子看不出来吗,那是蒲寿庚有意要拉令尊下水,做那不忠不义的千古罪人!”

林简乜斜了一下布满红丝的眼睛,嘻嘻笑了起来:“我爹说白了就是一个匠人,能有能耐……呃,做千古罪人?”

“林公子听我慢慢说。”赵忱一改以往对林简的轻慢态度,把椅子拉得近了些,低声道,“就在公子前往枫宁驿期间,张少保护着皇上从海路到达泉州,欲以此地为陪都抵抗鞑子。不料那蒲寿庚竟借口城防闭门不纳,张少保一怒之下,掠去了蒲寿庚泊在港中的四百余艘货船南下。由此看来,蒲寿庚开城投降鞑子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了!”

赵忱口中的张少保就是此时的宋军统帅张世杰,皇上便是八岁的宋端宗,这些大人物一搬出来,果然把林简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升斗小民给震住了:“这些跟我爹又有什么关系?”

“林大少爷,你这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赵忱强压懊恼,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耐心解释,“鞑子军队彪悍残暴,这些年大宋之所以还能支撑,多半是靠海船水战,因此造船之业实在关系我大宋的生死存亡。而林家的造船技艺堪称天下第一,蒲寿庚若是将令尊引荐给鞑子,让他们从此也能横行海上,岂不是比献出泉州城更有价值?”

“原来他是用庆姬来收买我爹做卖国贼……”林简只觉肚子里的酒顷刻间都化作冷汗涌出来,他使劲想了想林深对此事的反应,却发现就像老爹对自己毫无理解,自己对老爹的内心也几乎一无所知。

“若蒲寿庚的奸计得逞,只怕鞑子一来,泉州就要开城投降,你我俱为亡国之奴。”赵忱说到这里顿了顿,原本想要等林简慷慨激昂一抒报国志向,却发现那个痴公子眼神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把整盘计划只托出半盘,“还望林公子能找机会规劝令尊,切莫贪图蒲寿庚的小恩小惠,做出对不起大宋对不起祖宗的事来。”至于剩下那半盘,赵忱也看出林简不是一路人,干脆隐而不提了。

林简本来想说老爹哪里肯听自己的话,却见赵忱神色沉重肃杀,这句话居然半道被吓了回去,只是唯唯诺诺地点头。

自从庆姬进了门,林简就不敢往后院去,回家后总像只关在笼子里的猫,成日困在自己的房间里打转。不过这天他受了皇室宗亲赵忱的鼓动,忠君爱国之心犹如熊熊烈火,把他这块不堪雕琢的朽木也熏出些烟雾来,当下一撩衣衫下摆,腾腾腾地就往林深住的后院走。

在庆姬嫁进来前,林家老爷是个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船场督造,林家少爷是个四处打秋风的浪荡子弟,家里除了个挂着弟子名分的邬澜,就只剩下个做饭扫院子的老家人,宅院里一向清静得很。

林简一路都没有遇见人影,走进后院就迎头碰上庆姬持了木勺给花圃浇水,一不小心水珠子洒了林简一身,两个人俱都“啊呀”一声惊呼出来。四目相对。

“不妨事不妨事。”见庆姬随即垂下头静默无言,林简慌忙摆手,“我是来找爹的,他在么?”

“他不在。”庆姬淡淡地回答。

她脸上还是林简以前熟悉的表情,漠然却又清寂,让林简毫无抵抗之力。林简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告辞出去,偏偏以前刻意躲避还好,此刻一见面脚下就像生了根,嘴里巴不得要说出什么来拖延时间:“爹对你……还好么?”

“嗯。”庆姬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

她这个反应倒让林简心里没底,搞不清她和老爹到底好是不好。他摸了摸脑袋,没话找话:“你这些日子一直就在后院里?”

“嗯。”庆姬还是点了点头,“老爷不让我出门,说我的样子太惹眼。”

“那倒也是……”林简搓了搓手,“不过等爹忙过这阵子,你们总还是要回老家祠堂去祭拜。”

“老家?”庆姬轻轻重复了一句,眼神越发落寞。

“对呀,我们老家,叫作屿头镇的,离泉州不过五十多里……”林简迟钝得很,此刻才反应过来庆姬想起了她自己的老家,面色顿时尴尬起来,“你也想家了吧……你家,究竟在哪儿啊?说不定,说不定我能送你回去……”他越是想补救,错话就说得越多,直急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庆姬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收起水勺和木桶走到一边,半晌才幽幽地道:“你给我说说你的老家吧。”

林简自认识庆姬以来,竟从未听她一次说过这么多话,当下心头激荡,把找老爹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兴高采烈地开口道:“要说我们屿头镇,不是我吹牛,直可以叫做‘天下第一镇’的。那个镇子就建在海边的悬崖顶上,全镇用清一色的铁樟木搭建,最早的房子可以追溯到秦汉!你知道铁樟木吗,那种木料只有屿头附近的山里出产,如今早已是绝迹了的。铁樟虽是木头,材质却坚硬如铁,防腐耐火,所以整个镇上的房子不仅样式古老,在海边历经千年也不倒不朽。特别是清晨太阳从海面上升起的时候,整个镇子就像是在白崖上用青铜浇铸出来的一样,那份美景堪称天下无双……所以我以前跟人说,古玩字画固然要好好收藏,我们整个屿头镇也要好好保存起来,那可是一份传世的大古董……”

见他说着说着又扯到古玩上,庆姬不禁轻轻一哂:“痴子。”

“怎么又说我痴了?”林简委屈地喊冤,“我觉得邬师兄可比我痴得多了,当日他去过屿头镇后,竟然琢磨说那些铁樟木若用来造船必定是上上之选,还指着镇上房子说若把它们拆了,何处可以改为首柱,何处可以改为隔舱板、肋骨和舵乘座,连爹听了都说他是个‘船痴’呢……”

“什么时候你也成个船痴,我就省心了。”院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立时吓得林简噤了声,转过身老老实实地叫爹。

林简心中有鬼,见了林深颇不自在,虽然并未做出什么逾矩之事,脸上神色却青红不定。林深看在眼中,只淡淡说了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相处还不错嘛。”

“儿子是第一次来,是来找爹的……”林简赶紧解释,庆姬却一言不发接了林深的外袍进屋去了。

“找我做什么?”林深盯着儿子问。

林简被老爹的眼睛盯得有些发毛,加上他平日里做清客察言观色的本事,早料到林深是从外面挟了一肚子火气回来,当下也不敢提赵忱的话火上浇油,识相地把身子慢慢朝院门口缩去:“没什么,就是来给爹请安。没事的话,儿子走啦。”

“那方祖传的白玉狮子放在哪里了?”林简正要开溜,林深忽然从背后幽幽地问。

林简身子一颤,哪里敢说偷传家宝贿赂道士的事情,只好故意打个哈哈:“那不是爹自己收着的么,儿子怎么知道?”耳听林深再没说什么,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此后几日林简过得百无聊赖。庆姬那里不敢再去,城里的贵族富户忧心于迫在眉睫的战事,无人再举办风雅宴赏之事,偏偏林深也不提让林简跟他去船场帮手,只一门心思提携邬澜。有时候林简看着邬澜研习船技喜不自胜的模样,简直对这个“船痴”生出羡慕之情来。

不过林简记得林深私下里说过,他虽然尽力培养邬澜,林家祖传的捻料秘方却还是要留着传给自己的。可怜的老爹,毕竟一直在等着儿子浪子回头。

所谓捻料,就是造好船体后,用以堵塞船板间缝隙的涂料。好的捻料不仅坚固不透水,还能防火防蚀,泉州船之所以蜚声海内外,捻料功不可没。林家的捻料不像西洋用沥青、焦油或者兽脂,而是用桐油、石灰加上蔴丝、竹茹等多种原料配制而成,具体的原料及配方,邬澜曾经私下向林简讨教过,林简却也茫然不知。

“没关系,有我这种不肖子在,老爹迟早会把秘方传给邬师兄的。”林简笑嘻嘻地安慰着邬澜,心中却打鼓说要是庆姬真给老爹生下孩子,邬澜的戏就不大了。老爹那个人,一句话概括下来:家族观念重得很哪。

不过就连这句评语,林简后来也生出了怀疑。以往他虽然放荡不羁,林深却始终没有放弃把他拉入正轨,老老实实做造船林家的继承人,可这些天林深对他却是不闻不问,甚至连眼光都懒得向他瞟上一眼,以至于林简虽然一直惦记着赵忱的话,却再也不曾找到机会开口。

难道是因为偷白玉狮子的事被发现了吗?林简忐忑不安地想着,主动讨好要和林深去船场帮忙,林深却冷淡地拒绝了:“有邬澜就够了。”

或许,这种反常是因为老爹夹在蒲寿庚和民族大义之间,心里也乱得很吧……林简猜测不到林深的心思,干脆撇开去不想了。

林简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给凳子就坐着,不给就站着,大水来了就趴门板上漂着,天塌下来就缩在高个子身下躲着,从来不肯多操一份心。然而当风波真正到来的时候,却迅猛得毫无征兆,以至于他连一根救命稻草也来不及抓到。

这天上午阳光灿烂,林简照例拉过被子蒙住头,赖在床上睡懒觉。不料迷迷糊糊睡得正香,房门忽然被拍得打雷一般,似乎连床板都跟着震动起来。

林简吓了一跳,急忙答应着起身披衣服,惊慌之间却划拉不到床下的鞋子。外面的人等得不耐,高声怒道:“小畜生,你在干什么?”

一听正是老爹林深的声音,林简赶紧靸着鞋子拉开门闩,略有些怔忡地问:“爹找我?”

林深却并不回答,重重一把推开林简,大步迈进屋内,仿佛寻贼一般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回头见林简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林深没好气地问:“看见庆姬了么?”

要找庆姬,怎么找到自己房里来了?林简顿时觉得受了莫大的侮辱,脸上却故意笑嘻嘻地装傻:“爹自己的姨娘不看好,反倒问儿子做什么?”

“昨晚还好好的,谁知今天一早就不见了踪影!”林深一屁股坐在林简床上,呼呼地喘着气,又急又怒。

“或许憋在屋里太久,出门去遛弯了。”林简想起林深对庆姬下的禁足令,心下的不满带到了脸上,“邬师兄一向起得早,可以去问问他。”

“邬澜已经出去找她了。”林深紧盯着林简的眼睛,忽然问,“你们以前认识?”

“认识谁?”林简本能地继续装傻,“姨娘么?呵呵,以前我们怎么可能认识……”

“畜生,当我是个瞎子么?”联想起庆姬对自己沉默抗拒的姿态,林深隐忍多日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给我跪下!”

林简不知道林深与庆姬夫妇间的隐秘,只当以老爹的精明,看出了自己对庆姬的那点儿妄想。在君臣父子的伦常浸染下,林简明白这份妄想分明就是悖逆人伦的大罪,当下身子一抖,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眼看那小畜生毫无分辩就俯首认罪,林深越发怒气上涌,冷笑道:“果然越来越出息了!以前游手好闲,后来偷盗财物,现在可好,居然勾搭庶母,那下一步是不是要弑父弑君!说,你把庆姬藏到哪里去了?”

林简原本洗耳恭听老爹数落自己的罪状,“游手好闲”他是早认了的,“偷盗财物”如果是说私拿传家玉器,他也无话可说,可听到后面什么“勾搭庶母”,甚至逼问他庆姬下落,林简就再也忍受不住,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爹说我‘勾搭’姨娘,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是你爹,你那双贼眼里转的是什么我会不知道?”林深见林简居然反抗,气得一脚踹了过去,“你趁我不在,偷跑去后院与她私会被我当场撞见,还想抵赖?”

“她既然是我庶母,做儿子的跟母亲说两句话也不行吗?”林简挨了林深一脚,虽然强撑着不肯再跪,眼眶里到底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声音也哽咽起来。

“谁知道你背地里还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林深面色铁青,指着林简骂道,“她原本好好的,这些天却越发心事重重,神思恍惚,成日里不知发呆在想些什么!我原本早就该来问你,只是想给你留个脸面,让你知道收敛,谁知你不知悔改,竟走到今天这一步!说,你是不是想趁着兵荒马乱,胁迫她和你私奔?”

林深这一通话仿佛冰雹一样,彻底把林简砸得懵了。他甚至不知道老爹要有多么强大的想象力才能把事情推断成这个样子。眼看林深一把抓起地上的门闩就朝自己打过来,林简知道庆姬没出现之前自己根本无法分辩,只好秉承圣人“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的教导,三步并作两步从屋子里直逃到庭院中。

正盘算怎么躲过老爹追打去把庆姬找出来,林简蓦地发现大门处人影一晃,恰是邬澜走了进来。他想也不想地一猫腰躲到邬澜身后,大声叫道:“邬师兄快拦住爹,他要打死我呢!”

“师父,我打听到小师娘的行踪了!”果然,邬澜只一开口,林深挥着门闩的手就落了下去。邬澜抓起林简冰冷的手把他从身后扯出来,看了看眼巴巴盯着自己的父子俩,垂下头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我一路跟人打听,知道清晨时小师娘是一路往东去了。我一直追到海边,才听人说小师娘她……她跳海自尽了!”一面说,一面伸出垂落的右手,手心中正是一只沾满黄沙的湿漉漉的绣鞋。

“不,不可能……”林简看着那只绣鞋,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了个干净,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心脏仿佛裂开一般疼得他弓下了身。

他直勾勾地盯着掉在青石板地上的那只鞋子,似乎又看见了庆姬脸上那种落寞清寂的表情。他一直幻想她能跟着老爹过上平静安乐的日子,甚至幻想一旦鞑子破城,自己拼死也要保护她和老爹的安全,可是现在——泉州还固若金汤,她却为什么要赴死?

林深的怒吼声突然从远处传来,间或夹杂着邬澜的规劝。林简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为什么又回去自己的房间里,林深却已大步走到林简面前,将一件东西劈头盖脑地朝他砸了过来。

那东西落在头上一点也不疼,顺着脸颊滑落在地时甚至带出一股幽香——那是一条女人用的贴身汗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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