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凌碧霜对着车里的后视镜苦笑。她看着自己将近三十岁却保养精致的脸，摸摸自己的耳朵，有些炙热。想着如果是齐唯，她是否就不会拒绝，可是齐唯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角色。她摇了摇头让自己变的清醒，也许这个程晨的单纯正好可以被我用上，至少不能让他总站在萧木的那边。
海楼市是个奇怪的地方，这个城市里的人像一滩死水。沉淀会变的清澈，但是也让别人看的更清楚水底的肮脏。也许是为了掩饰那肮脏，也许是为了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真相，总有人来搅浑那一滩死水。
“知道吗？我们公司的程少居然跟凌氏的大小姐在搞姐弟恋啊。”多嘴的女员工看到程晨双手插着口袋若无其事的走过来，知道自己失了言，捂着嘴就钻进了文案里。
程晨走到她的身边，眯着眼，坏坏的一笑说：“一会儿转发给我啊。”女员工吓的大气也不敢出，过了好一会儿才探出头问身边的人，“他刚刚说什么？”
“叫你转发给他。”几个人一起笑着说。
看着手机上自编自导的好像是内幕的消息，程晨觉得有些好笑，他把腿翘在桌子上。拿了一本悬疑小说认真的看了起来，刚刚在外面说八卦的女职员偷偷的看了一眼程晨的办公室。在手机上打开一个微信的窗口说：“完全没心没肺的富二代，简直以传绯闻为乐。可恨我们生在了这个拼爹拼妈拼姥爷的社会啊。”一连串的大哭表情。
而办公室里的程晨根本无心看书，他想的是自己真可悲。总要为这些无聊的人提供一些可供娱乐的消息，就像小时候自己在书桌上玩放大镜。那时候老师刚刚教会了他放大镜的聚光聚热效应，老师说对着太阳用放大镜对着纸，达到一定的温度，纸就会烧起来。他还真做过这个实验，只是奇怪的是他用纸怎么都烧不着。他本想问程志，匆匆跑下楼，看到程志正在和别人谈事情。看到程晨下楼谈话戛然而止，程晨问程志为什么自己做这个实验不成功。和爸爸谈话的人似乎迫不及待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对程晨说：“拿这个烧，肯定能烧着。”单纯的程晨听了那个肥头大耳的人说这话，拿着钱就兴高采烈的做这个实验，结果一次性就成功了。到现在他都记得那钱烧着时的一股臭味。
那是程晨第一次觉得钱的好处，也第一次知道钱这种东西烧着了是臭不可闻的。
“不看了。”程晨自言自语，他在椅子上转了一圈。关上办公室的门换了一套衣服，出门时对门口不断伸头朝里看的秘书说，“拿去洗了吧。”他不是洁癖，只是刚刚和凌碧霜离的太近，那种香水的味道沾到了衣服上，他闻着觉得恶心。
程晨走后，那帮七嘴八舌的女人又开始说话。“还是做他的助理最好啊，什么事都不用干，他这个挂名的副经理还五脏俱全，什么都齐全。”有人咳嗽了一声说，“你们不懂，这叫品牌效应。他就是个花瓶。”
晚上得知这个小道消息的凌广让秘书通知了凌碧霜回家。吴妈觉得今天的气氛不太对劲，她对老马说：“赶紧去把二小姐接回来，老爷今天看样子又要跟大小姐吵架了。”老马的车绝尘而去，与凌碧霜的车擦车而过。
“爸爸。”凌碧霜不像凌碧雪，她一般回家，眼里除了凌广，绝对没有别人了。即使吴妈就站在她的身边。吴妈碰了碰凌碧霜的衣角，对她使了个安静的颜色，只是凌碧霜根本没有理会。倒是辜负了吴妈的一番好意。
“嗯。”凌广不动声色的把今天的报纸放到了一边，对吴妈说，“我在书房，谁也不许进来。”凌碧霜看出凌广的愤怒，她的嘴角微微一扬，这也正是她想要的。战战兢兢的吴妈看着这对冤家父女哪肯离的太远，盯着书房的门口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你是不是闹的不太像话了？”凌广强压着愤怒，即使他早已经怒不可遏了，可是这个地方是他忏悔忍耐的地方。他的书房让他必须冷静。忍是心头的一把刀，对于凌广又何尝不是，面前的是仇视他多年的女儿，如果是别人，他怎会忍耐至今。
“爸爸，是说那则绯闻？逢场作戏而已。”
“霜儿，我知道从前你也喜欢玩，只是这次程晨不行。”他还是在好言相劝，这倒是让一向只受威胁而屈从的凌碧霜有些意外。她因此更加嚣张。与她而言，她的父亲从不过问她的私生活，能够激怒他都让凌碧霜会有些成就感。至少他还关心她的私生活。
“爸爸，都是逢场作戏，怎么就允许雪儿出风头，我就不能吗？你不给机会，还不能让我自己创造机会吗？”
早已经怒火中烧的凌广徒手捏碎了手里的一只小茶杯，那些瓷的碎片深深的扎进了他的手心里，汩汩的往外流着血。通红的眼睛看着面前仿佛不是自己亲眼看大的女儿，她像极了她的母亲。正在这时，从外面进来的凌碧雪连鞋都没有换直接冲进了书房，凌广已到嘴边的话语生生的咽了回去，只对着凌碧霜吐出了一个“你”字。
凌碧雪看到凌广的手被瓷片划伤了，好一阵晕眩，她好像有些晕血，也有可能是刚刚慌忙跑进来累的。
凌碧霜却在此时抓住凌碧雪纤弱如藕的胳膊拉到凌广的面前说：“如果是她就行吗？但是爸爸，你已经让她跟萧木定过一次婚了。”凌碧雪被她刺入肉里的指甲抠的生疼，更让她不舒服的是凌广流了一滩血在书桌上的手。她顾不得凌碧霜的约束，挣开她的手就跑到凌广的面前，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爸爸，你怎么了？”
吴妈跟着雪儿的后面上楼，她看到这一切也不知所措，犹豫了半天，对身边的凌碧霜说：“大小姐，你放了小姐和老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