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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再联系

世界上所有事情都可以模糊,只有感情必须清清楚楚。

——爱情语录

他们的曾经在一个清凉的初夏开始。那是毕业的他们在小学的最后一个夏季,那是与中学的联系。那是一个暗恋与被暗恋、互相暗恋的故事。其实在更早之前,他们的缘分便早早开始,紧紧缠绕。小学六年的陪伴与打闹,洛婉嫣承认,她动心了,也仅仅是动心,严厉的家教使她不可能更近一步。

但窗户纸却在漫长的暑假的开端打破了。其实之前,谷季雨就曾向她表白过,只是那时的她傻,尚未动心,她以为谷季雨是在开玩笑,便笑着骂了谷季雨。后来暑假时又一次告白,虽然仅仅一句“我喜欢你”,但却仍旧让她羞红了脸,迟疑许久,电脑上便出现了“我也喜欢你”。那时的他们尚且天真年幼无邪,那时的他们不明白“情侣”的含义,仅仅是表明心迹却未成为情侣。没有暧昧称呼没有浪荡举动没有牵手拥抱礼物没有更近一步,这是小小的他们天真的喜欢,小小的模糊。她尚不曾明白感情不能有一丝模糊。其实,那不过幼稚的他们幼稚的言语。那时,她曾以为她拥有了全世界。

她每天最喜欢的事情便是和他聊天。似乎没有什么可聊又似乎什么都能聊。他们可以从天南聊到地北,可以从秦始皇谈到周恩来,可以沉默却不觉尴尬。音乐历史动漫爱好,他们寻找着每一分交集,乐此不彼,感情甜得像蜂蜜。每天的她都快乐得像个天使,没有忧愁没有烦恼。

她下去拿冰淇淋雪糕解暑时,安琪便迅速在电脑上敲击,当她回来时,发现聊天窗口里赫然多了两句话。

“我们换情侣头像好不好。”

“好。”

她羞得不敢再看,却还是迅速回复。

“刚刚不是我,我表姐打得字”

电脑又传来“嘀嘀”声

“哦,这样啊。不过我说真的,我挺想和你换的。”

洛:“嗯”

谷:“我刚刚就在找……”

洛婉嫣似乎能看到电脑一头他那严肃的冏样,不禁笑出声来,她似怒似嗔:“表姐,你干什么呢?”洛婉嫣脸颊飘过两道红霞。安琪笑了笑:“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哈哈……”

有一天,她逗逗地发了一堆话,却不见谷季雨回复。

洛:“季雨,在不在?我好无聊唉”

洛:“季雨?为什么不回我?不在吗?”

片刻后

洛:“哦,那我不打扰你了。”

晚上,洛:“晚安。”

次日清晨,洛婉嫣一上线,电脑便不停响起“嘀嘀”声

谷:“哈哈,卧槽,我妈看见我们两的聊天记录了哈哈哈,她还一直问我你是谁。”

谷:“妈的,我就很机智地说你是我小学同学里那个最漂亮的。秒懂啊”说罢,还发了个炮炮兵笑嗨的表情。

谷:“然后她就问我是不是那个洛婉嫣,紧接着就把我一阵拷打,【猥琐猫‘你懂的’】”

谷:“不说了,差点我就要死了,你要对我负责啊”

洛婉嫣一脸无语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莫名笑点上来最终笑嗨。

他们越相处越融洽,却也有过误会有过不解有过争吵。他们从不会想着要离开,而是想着该怎么和好。他们间没有固定的感情天使,每一次总有人先道歉,于是另一个人便检讨自己的错误无谓累不累对不对。

他们想说的话有许多,六年的相处也让他们处出默契,许多事情不说对方都懂。

洛婉嫣总会张牙舞爪,像一只炸了毛的可爱小猫,而他却总能明白她要什么,一次次沉淀仅仅让他们更加亲密,一次次争吵反让他们磨合得更加融洽。

吵架是把双刃剑,用得好能增进感情,用得不好就一刀两断,留下无法弥补的裂痕,伤人伤己。

他们的早安像闹钟,晚安像抱枕。他们都以为会一直幸福,他们都以为会走到永远。最终幸福却终结在误会起始点。

那个夏季沈杰向她表白,她却炫耀般的提到了谷季雨,而拒绝了沈杰。或许沈杰被伤得很深吧,可是那又如何?洛婉嫣承认,沈杰很好,他会送洛婉嫣礼物,会带洛婉嫣去玩,而洛婉嫣却一昧拒绝,洛婉嫣只说这样不好,不想让人误会,便一句云淡风轻掩过所有。她见过沈杰,或许不算,她只在安琪的毕业照上看见过他。沈杰胖,他一直在因为他的胖而自卑,他说他要为了洛婉嫣减肥,他真的很怕洛婉嫣嫌弃他,后来他真的做了,可他不知道,他的胖在沈杰看来很可爱。

沈杰追了洛婉嫣不久,却也有一两个月,他是真心喜欢洛婉嫣。从一字一句中都透露出的喜欢让洛婉嫣无法躲藏。沈杰一直知道谷季雨的存在,一如谷季雨知道他的存在般一样,洛婉嫣从没想着瞒着谁。可是沈杰却仍旧心甘情愿想和洛婉嫣在一起,他很幼稚,总令洛婉嫣想笑。他会让洛婉嫣在他空间各种评论留言,他会让洛婉嫣跟他换情网情头,他会因为谷季雨有洛婉嫣的QQ密码吃醋,便一直缠着洛婉嫣要,他会做很多事情,就好像那样就能感觉到洛婉嫣的一点点喜欢一点点在乎。一个互联网系住了所有。其实,在这一场感情博弈中,他很卑微,将自己看得太低,把洛婉嫣看得太高,或许是因为真的动情真的在乎。

洛婉嫣真的更给了沈杰密码,她真的,以沈杰的性格一定会去看她和谷季雨的聊天记录。是,洛婉嫣是故意的,她想让沈杰死心,沈杰对她真的很好,可是沈杰再好都不是谷季雨。她怕最后会真的喜欢,她怕卑微了与谷季雨的诺言,所以一直都做得那么决绝,为了谷季雨,她不能留下一丝暧昧。

她表姐添加了谷季雨,安琪伪装成了沈杰的女友去和谷季雨对话聊天。其实安琪与谷季雨聊时,洛婉嫣一直都在旁边,聊的什么她都知道。后来,洛婉嫣也会去用她表姐的号和谷季雨聊,她会问谷季雨许多关于她和谷季雨之间的问题,然后将谷季雨的一腔深情截图给沈杰看,

沈杰会很失望会死心吧?洛婉嫣想。她可以无所谓伤沈杰多重,却不能坐视谷季雨离开。她对沈杰不是没有一点儿感觉,可她怎能接受那样的自己?所以她亲手掐灭了那一点儿萌芽。

沈杰很落寞,字里行间都是落寞,一如洛婉嫣所望。可洛婉嫣没想到,沈杰没有放弃,他就那么顶着所有伤害艰难前行。洛婉嫣生气了,气沈杰为什么那么喜欢自虐,气沈杰明明知道不可能却一定想和她在一起,她有那么好吗?哪里值得沈杰这样!沈杰不知道,洛婉嫣也曾为他哭成泪人儿。如果刚开始洛婉嫣觉得沈杰只是在闹在玩,那么她现在是真的相信沈杰喜欢她。可是谷季雨是洛婉嫣自己选择的路,她必须也只能一路走下去,哪怕遍布荆棘也不能回头,她不想被自己看不起。

洛婉嫣是个很温柔的人,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个洛婉嫣一手营造的“沁婷”形象走入了谷季雨的心。她开始发现谷季雨的隐身对其可见对她取消却为沁婷设了。她发一句话,谷季雨回得很慢,而沁婷的一句话却可以是秒回。他开始向沁婷诉说心事打开心门。谷季雨说“洛婉嫣很好,可是我很讨厌她在我面前总是提其他男生。”洛婉嫣一直以为毫无保留更好,可她根本不知道谷季雨不想听她提别人对她多深情。洛婉嫣知道了许多她不想知道的,她能怪谁呢?这是她自作自受啊。洛婉嫣几乎不敢继续试探下去,她怕会看见自己最不想看见的,真相往往很残酷。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有着不同态度,是因为得不到得才是最好的还是因为他已经腻了自己。被自己所打败,洛婉嫣真的很想笑。

追她的人其实不少,除了沈杰、周杰、谷季雨等外还有许多路人甲路人乙,洛婉嫣都不想记住。洛婉嫣娴静温柔善解人意。她一直都很受欢迎却只钟情谷季雨一人。谷季雨知道还有人追她,之前洛婉嫣怕谷季雨会误会,所以毫无保留地全跟他说了,而他却仅仅是不耐烦。

沈杰有添加谷季雨,洛婉嫣已经无所谓沈杰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她与谷季雨开始了争吵。她只知道,这一次回不去了。她不知道,谷季雨为什么要比以往都要生气,是因为当初表姐是以沈杰女友的名义添加了他,他觉得受到了欺骗与侮辱而生气还是因为他发现那个沁婷是虚假的,心中美梦破碎而生气。

无尽的争吵冷战,洛婉嫣也累了。她跟谷季雨已经没有机会了,但她和沈杰却是永远不可能。谷季雨怀疑过她,洛婉嫣最讨厌被人怀疑没有做过的事情,那一次争吵多多少少在洛婉嫣心中留下隔阂。这一次更是雪上加霜。

世界上所有事情都可以模糊,只有感情必须清清楚楚。她犯过错误,所以她承受了代价。每一个午夜梦回,她总会梦见谷季雨,那个男孩,然后哭泣醒来。

孤寂与梦,繁华何处。也许是因为她太贪心,于是上帝收回了她所有幸福。

真的,贪心么?她从来都说只要谷季雨一人,哪怕所谓“沁婷”也只是想更多了解谷季雨一分,这样,贪心么?

后来他说

“别多想了,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

是啊,没有什么,就连最基本的关系都尚未确立。她一直以为说喜欢就是在一起,没想到还要再多一句确立关系。

他说,“你连同着你的回忆都让我觉得肮脏。”

一句肮脏便抹过所有深情,谷季雨你好样的。

他说:“你以为人人都会被你那幼稚、可笑、肮脏又恶心的骗术给耍得团团转?”

可是,洛婉嫣从来都没有那么想。或许在谷季雨眼中,无论出发点如何,骗了总归是骗了。

那就放手吧。何必执着?哈哈,何必执着?她知道纵使美好留不住,也要微笑告别。她也知道既然沙子握不住,那便扬起来吧。至少手不会再脏下去,将会发现放手的那一霎风景也很美。只是知道和实行,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谷季雨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第一个认真的人。在最天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相遇,遇见了最美好的对方,邂逅着不算邂逅的邂逅。谷季雨真的走进了她的心。她不甘心,一点儿都不甘心谷季雨就那么离开,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也试着挽留却无果,直到最后开始放弃了,开始心死了,彻彻底底地心死。没有花香没有色彩,她的世界仅剩下了黯淡无光灰暗悲伤,所有幸福都被剥夺,若说从前,她的世界划分为单纯的黑与白。那么现在,她的世界中更多的是绝望的灰,模糊了黑白交界处边缘。她的心已经碎了,碎得彻底,还怎么弥补?其实,她一直都无法辨明善恶美丑。世界所有在她眼中都无甚区别,不过尔尔

她愿意一步步走进堕落深渊,不会悲伤忧愁。可她不能!连堕落都显得奢侈。她只能缩在自己的壳中,承载着落寞与悲伤,孤独一人走完她所选择的路。

你可曾在你年少懵懂无知时喜欢上一个人,天真地以为那就是爱,幼稚地觉得能走到世界尽头,最终却擦肩而过,遗憾终生?她曾有,那便是谷季雨,那个她曾有过粉色爱恋的男孩。她说不清,谷季雨算什么。她只知道,那个少年走进了她的生命她的心,她的脑海满满都是他,再也难忘。

如今她仅愿,时光封存所有记忆,酿一瓮回忆的酒。记忆永远都是芬芳香醇的,只是回忆的次数多了,味道也就淡了。回忆是一座桥,通向寂寞的牢。往后她仅能靠回忆来度日。你呢?可曾有过属于你的青涩,可曾有过一丝遗憾一抹怀念一缕悔过?其实不见面也有不见面的好,谷季雨永远是洛婉嫣记忆中的样子,而洛婉嫣也将是他记忆中的温婉少女。

孤寂与梦,繁华何处?可否就此别过,不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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