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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个人头和一个三瓣的黑碗

我和表弟兄弟二人再次来到这个我们熟悉又陌生,又惊又喜的地方。

熟悉是因为这片沙塘是我们常来的游乐场,陌生是因为我们很少到沙塘里这个陌生的角落,还在这里发现了未知的东西,惊的是对于七八岁的孩子来说棺材和人骨头还是比较恐惧的,喜的是对未知事物的求知欲,以我们当时的心态来说,这为我们成就英雄主义提供了机会。

站在沙塘里,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满目金黄。

沙塘的坑壁上一副棺材嵌在里面,棺材的外侧已破损,露出里面的一截白骨。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或许是因为第二次见,有了思想准备,也或许是正午时分壮了人气,现在再看这棺材和骨头,虽不能说一点都不害怕,但至少不会再像那天一样不能说不能动的了,正常思考和行动的能力还是有的。

“表哥,咱们开干吧?”表弟紧握着拳头,一咬牙说到。其实他还是很紧张的,从对我的称呼就能看得出来。

以前多少次羡慕着电视和小说里的主人公都有着奇异的经历,现在终于真实的出现在我们身边。以前成天喊的做大英雄的口号,今天也终于可以付诸行动,也许我们不平凡的经历将从这口棺材开始。

“命该如此,管他三七二十一,老弟,开干!”我随即一声令下,开始行动。

我们背着个破书包,里面准备的东西还是很充足的。有两把大一点的铲子、偷了老爷的小半瓶白酒,还带了点吃的喝的,准备大干一场。

常听老人说出门遇到棺材、死人等容易招邪,需要上香祭拜,为此我们还特意准备了两把香和一个打火机。

“我说表哥,你说咱把人家的坟都给刨了,会不会招报应啊?”表弟有些心虚地问道。

“他这都露出来半截身子了,要怪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啊,要不行咱就先上柱香,跟他老人家商量商量?”

表弟还真信了,学着电视上曾经看到过的情节,恭恭敬敬地点了一炷香插在地上,装模作样地拜了拜,嘴里还念念有词:“老人家,多有得罪,动了你的真身,要怪就怪他们把你挖出来晒着,你要是给我们留下点什么武功秘籍、奇门异术的我们就拜你老人家当师傅,年年供奉,你老人家安心去吧~~”

你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等他那边好不容易捣鼓完了,我说到:“老弟,咱再不开始,这天可就黑了,到时候可别吓得尿裤子。”

一听我说这话,表弟抓紧拿好铲子准备开始。

幸好,这个坑壁还有一定的坡度,我们还能爬上去,我们小心翼翼地爬到半腰棺材的位置,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这幅棺材。

棺材的木头早已经完全腐烂,深褐色,以当时我们那可怜的知识储备,是分不出来属于什么木质的。

棺材靠外侧的这一面已经被破坏,应该是挖沙塘的时候被人无意中挖开的。也不知道他们当时为什么没有挖开看看。

棺材里面填充着墨绿色的什么东西,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的,反正现在感觉和面包似得,软绵绵的,一碰就掉。

棺材里的人骨露出来一截小臂,居然没有掉下来,感觉好像关节被什么东西粘在一起,还可以转动。

我和表弟开始挖,棺材在坑壁的半腰,我们不可能从上边完整的把它挖出来,我们只能按着棺材的周围向外掏。虽然都是沙土,比较好挖,但我们两个小孩,挖了一会就累了,而且因为棺材早已腐烂,一挖就都挖烂了。

“表弟,这样也没什么意思,咱们干脆就把人骨头掏出来,看看里面有什么一块埋进去的东西就完了,别费这个劲了。”我提议道。

表弟也觉得这样挺无聊的,挖骨头就挖骨头吧,估计他梦寐以求的武林秘籍也会在棺材里面和骨头埋在一起。

眼看之前耽误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已到下午,时间不多,如果到了傍晚以后,就算再借给我们几个胆子我们也是不敢干挖人骨头这种活的。我们兄弟二人,每人喝了两小口壮壮胆,热酒下肚立马来了精神,以前我们也没少偷姥爷的酒喝。

之前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年过去,棺材里的填充物变得和面包似得,只是掏里面就变得很容易。我们小心翼翼一点点往外掏,怕弄坏了骨头,遭报应。

从裸露出来的手臂部分往里面慢慢掏。毕竟两个小孩,费了半天的劲,慢慢地把里面的填充物掏的差不多了,骨头的大部分都露出来了,但还有头部,不知道是无意之中不敢去触碰还是因为什么,反正我们把头部留到了最后。

但是有一点我们感觉到别扭,我们也跟着大人参加过葬礼,也没少听大人们聊过,说我们这边埋死人有两种,一种常见的是头朝北脚朝南,另一种是在口头上说的,叫头朝西脚朝东、安安稳稳埋坟中。但看这具棺材里,很明显头朝南脚朝北,不合逻辑啊。

我和表弟歇了一会,看这具人骨头的每个关节都被什么东西粘着,好像还挺结实,天也不早了,干脆我们抓住下半截,直接把它拽出来得了。

“一、二、三使劲!”我们喊着口号,手里劲使猛了,直接把人骨头拉出来又给扔了出去,骨头摔到坑底,散落一地,看来粘的也不是那么结实吗。

往坑底一看,傻眼了。

看这人骨头是一个人不假,有胳膊有腿的,但为什么会有三个人头骷髅?刚才就挺不合逻辑的,现在更不合逻辑了。

在这么一瞬间,我们对于生物科学的怀疑居然超越了我们对于第一次见到人骷髅脑袋的恐惧。

小孩就是小孩,我们当时的反应居然是再看看掏出来的洞里还有没有人头骷髅,现在想起来不由得感叹,果然无知者无畏。

搭眼超我们掏出来的洞里看去,别的东西都没有了,只是在人骨头部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碗,或者说是一个破碗。碗是三瓣的,呈品字形排列。拿出来一看,可以确定不是我们弄坏的,因为如果是我们弄坏的,它的裂口肯定是新的,这个一看就是很久以前坏的。不知道是不是当时被人故意分成三瓣来对应那三颗人头。

再看掏出来的洞里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忙活了大半天,也许我们对人骨头已经免疫了,也许是我们喝酒有点上头了,对这人骨头也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还很有兴致的喝了口小酒,对着三个骷髅头品评了一番。

“哥你看这个,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表弟一副很专业的样子。就他那一二年级两年都没及过格,刚被老师通知留级的文化水平,让他把这几个字写都写不出来,整的和江湖神算子似得。

眼看夕阳西下,我们出来了大半天,也该回家了,要不然姥姥又要训我们。

最后我们还没忘搞个恶作剧,我们把三个骷髅头摆在路旁,在前面交叉摆上两条大腿骨,就像动画片上海盗旗的造型一样,还把那个三瓣的黑碗也摆上,然后打打闹闹回家了。表弟还直报怨没挖到武林秘籍。

晚饭,姥爷唠叨着:“我记得有个半瓶的酒来着,放哪来着?人岁数大了,老是忘事,最近有好几次都忘了酒放在哪。”

我和表弟相视一笑,姥爷啊,我们不会告诉你,你的酒被我们俩偷喝了,哈哈!

第二天早上,在考古队工作,常年不在家的大舅突然回来了。

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大舅说:“早上我回来的时候路过南边沙塘,不知道谁家的熊孩子搞恶作剧,把乱葬岗的人骨头摆路上了,被我扔了,这样的坏孩子头上会长疮的。”说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看了我和表弟一眼。

难道大舅发现了什么?不会啊!我们昨天下午去的,他是今天才回来。不过他说的报应不会是真的吧?应该不是,大舅就喜欢吓唬人。

不过从那以后,我们也没再去那里玩,毕竟那天傍晚的那种恐惧感还是在我们心里留下了一定影响。但是我们好像忽略了为什么一个人会有三个脑袋的关键问题。

暑假快过完了,我也该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刚好路过那片沙塘,我们摆在路上的骷髅也不知道被大舅扔到了哪里。

这片沙塘的南边,隔着一条路,还有一个小土坡,我坐着老妈的车从这边过,在土坡的中央有一个和做饭的锅差不多大小的洞,也看不出来有多深,以前每次路过都能看到,但没去近距离看过。这一次,当我回头看到这个洞的时候,一种诡异的感觉浮现在心头,我很强烈地感觉到洞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

这种感觉萦绕在心头久久未散,不过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说。一直到高中毕业的暑假,这个地方却给我带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磨难。

回到家以后,平静而枯燥的学校生活又开始了,在这种煎熬下,终于盼来了寒假过年。

农历腊月二十三,小年,灶王爷回天宫汇报工作的时候。爷爷叫我去他那里,说要给我看几样宝贝。

奶奶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爷爷执意自己住在老院子里,逢年过节的时候就在我家或者我大爷家住上那么几天。

我心想,你老人家的屋子我都翻了好几遍底朝天了,能有什么宝贝。不过爷爷是位老木匠,我倒挺喜欢在他那里玩,正好今年爷爷在我们家过年,今天小年就要搬过去,我去了还能帮他收拾一下东西。

没想到这次爷爷还真拿出了几样我闻所未闻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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