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若瑶长呼一口气,明天是星期一,又要上学了。她承认她不是正宗的三好学生,她最讨厌上学了,还好上帝让她的学习成绩一直很稳定,不过上帝总是偏心的,他送给你一样东西,必定要拿走你一样甚至两样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他送给你绝世的倾城美貌,拿走你的谦虚和宽容,送给你血浓于水的亲情,拿走你地老天荒的爱情……以此类推,习若瑶琢磨着到底送给了上帝几样东西,她是亏本了还是被坑了?前世的她是不是造了很多孽?然而,根本没有她想要的答案。
一轮明月悬挂在晴朗的夜空上,习若瑶望着这皎洁的月光,她想起在她八岁时死去的奶奶。她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粉嫩的小手从宽大的棉袄里伸出来,指着躺在棺材里面带微笑的奶奶:“妈妈,奶奶为什么躺在冰箱里啊?”
就是因为这句纯真的话语,她挨了一顿毒打。记得每当办丧事的时候奶奶总会在那些大人旁边恭维地说上几句,在一张遗像面前拿着几柱香东拜西拜,嘴里还念叨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然后在带上泪流满面的她去买她最喜欢吃的香草布丁,习若瑶还会借这个时候多吃几个香草布丁。除了奶奶,没有人再带她去买香草布丁了,可是,奶奶不在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打湿了枕头,习若瑶慢慢睡着了。
早晨,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射进来,露珠顺着草尖滑落。教室里七嘴八舌的声音还在,习若瑶期盼着她进来的时候能听见冉冉读书声,起码能覆盖住她今天复杂的心情。可是,当她走进教室的一瞬间,她发现,她错了。
除非今天太阳是从火星出来的,否则教室必定是自由市场。习若瑶呆了呆,瞥了一眼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明瑾宇,便坐在了于千纤旁边。
于千纤冰凉的手盖在习若瑶手上,气氛显得非常凝重:“你离南谦泽远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问她这样的问题,她总会条件反射地去说:不。初中时代也有人这么问她:你喜欢南谦泽吗?她也会否认道:我不喜欢,永远也不喜欢。她一直认为这是自己的性格,与生俱来的,她没办法改变,就是口是心非了吧。她甚至说不出来那艰难的四个汉字:我喜欢他。所以,习若瑶回答的依然是:“不,我们只是朋友。不对,我们不熟。”
于千纤抽回自己的手,不再说话。
隐约感觉于千纤的眼神带着浓重的火药味,习若瑶没有去理会这张充满怒气的脸,教室里的空气闷闷的,习若瑶喘不过气来,叹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