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袁圆,含羞褪下一身红鳞龙皮,将一具洁白如玉的身躯投进黄晨的怀抱。黄晨恍恍惚惚,听得袁圆在他身下呻吟轻唤“黄晨哥哥……”,心中不禁一阵荡漾激越——倏地,他听身下袁圆叫声有异,甚感诧讶。再一听,那声音竟然是亲妹妹黄娜在说话,不觉大为震惊。
黄晨急睁眼瞧,自己哪是在什么鄱阳湖龙宫,分明就在轮船的驾驶室,一步也没有挪动脚窝,轮船在长江上,正“突突”往前航行哩。
耳边是妹妹黄娜在关切询问:“哥哥,你怎么了?满头大汗的,脸上还发烧。是不是受了风寒,这江上风冷,快进舱里休息会,我来驾驶船。”
黄娜瞅哥哥热耳赧面,还道是黄晨偶感风寒,极关心地用手去试他面颊,果真在发烫,就急着催他快回船舱休息。却哪里知道,她的哥哥刚才正与那名叫袁圆的龙女,在乌木雕花床翻云覆雨,缠绵缱绻。
见是妹妹黄娜在叫自己,还关怀备至地嘘寒问暖,黄晨心里一阵窘冏,一阵不安。窘冏的是,自己在行那男女之事时被妹妹撞破,实在难堪;不安的是,他一直视妹妹为最亲近的女人,因太过喜爱妹妹黄娜,竟忽略了所有向他示爱的少女。幸好,刚才仅仅是做了一个梦,并非真实,不然,以后怎么好意思面对与他无拘无束的黄娜。
这黄晨从小与妹妹黄娜耳鬓斯磨的玩耍嬉戏,到逐渐懂事后相互喜爱关怀,竟到不可须臾分离。无形中,兄妹之情暗暗掺杂了男女之爱。尤其是这次离开海岛,经历一路发生的事,更让他兄妹心心相印——倘这样发展下去,真不知这两兄妹如何收场。
“现在是什么时候?”黄晨突兀问了黄娜一句。
黄娜答说:“现在是凌晨两点。哥哥,快回舱去休息!”
黄晨“哦”一声,才离开驾驶室。可他走到甲板上,猛然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如果刚才是在做梦,那这梦也做得有点太长久了。记得他是刚离开九江码头时,就“梦见”鄱阳湖主摇一叶小舟拦住轮船的,那时不过夜晚九十点钟,难不成,我闭着眼睛将船开了几个小时?
他再瞧轮船甲板,几名兄弟按自己的命令,在船舷四周警戒巡逻,坚持不懈,没有丝毫放松警惕——这真他妈怪了?这梦做得蹊跷,不过也着实令人心旷神怡,心猿意马……黄晨摇摇脑袋,想不明白刚才是梦是幻。还是那个老办法,索性不想,回到船舱睡觉。
回到船舱,黄晨好像真的是与袁圆爱恋了一回,感到身子非常疲惫,躺下一合眼睑,居然再次进入梦乡。说实话,黄晨也隐隐想回到那乌木雕花床,与那同妹妹一样美貌的袁圆再颠鸾倒凤一次。可惜,这回的梦境却不同,自己依然躺倒在自己的船舱里,只是船舱多出一位男人。
那男人年纪也不大,相貌依稀熟识。他见到黄晨,也是拱手鞠躬,口称“天狼星别来无恙”。
黄晨有些烦了,就问:“这位兄台有何贵干?深更半夜的不在家睡觉,跑来找我?”
那人也不恼黄晨言语不恭,笑着说:“你与那鄱阳湖主是故人,与在下同样是故人呀!天狼星别恼,知你与鼋龙之女有段姻缘,遗憾的是,她却并非你的真正妻子,你的妻子另有他人——在下敖十四,寅夜打扰实属有要事相告。明日,你有一厄,来自天上,当小心提防!切不可掉以轻心。”
听这人自称敖十四,黄晨一下子忆起,原来这人就是小镇上那龙王庙的蟠龙——对了,鄱阳湖主还提到他,说在这长江,他一路上护送着自己,不由为方才言语有些不敬而内疚。连忙起身施礼道歉。
“天狼星客气了!我只是传话而已,举手之劳,岂敢与你此行肩负大义相比——就是天狼星离开海岛来中华一行,踏上是非之地,实在有血光之灾缠身,凶险无比,天狼星定要万分小心才是!”
黄晨听了,甚是感激,说道:“多谢敖兄,我一定小心。”
“不必言谢,其实没有天狼星当初助我一臂之力,点燃长明灯,我也不能得道成仙——天狼星,听愚兄一言,功成名就之日,一定要跳出红尘,脱离这凡世苦海,凡世的苦难没有尽头……”
敖十四说毕,忽哨不见,没了踪影。黄晨在这一夜,一连做了两个梦,一梦是美酒佳肴,美女在怀,一梦是警示灾厄,诚意提醒他,早日回到孤悬大洋的海岛。一美梦,一梦魇,前后而至,当真是心情难以言述。
黄晨醒来时,远方的天色,已经微曦。
轮船走了一夜,已经到了黄石大镇。
这一夜真是够呛,一觉睡下就到了天亮。黄晨担心黄娜熬夜,她是女孩,身体受不了,来到驾驶室想换她去休息,却见阿萌与田行健二人已经陪在妹妹身边。这二人都对黄娜心有意属,就是大个子田行健不似阿萌那般公然表露心迹,他爱黄娜仅仅是在心里。
今晨,阿萌来到驾驶室,自然对这位表妹嘘寒问暖,陪她说话。只是黄娜对他并无半分情意,碍于表兄表妹的关系,也考虑到阿萌主动来冒这趟风险,且帮了不少忙,不好生硬拒绝。但又不愿与阿萌单处一室,见到在甲板上巡逻的田行健,灵机一动,就把他也叫来。
“健健,我听父亲说,你的老家好像是在湖北汉口一带。过了黄石,距你家乡就不远了——到了汉口,耽搁一两天,我们陪你去家乡找一找,看你还有什么亲人没有?”
田行健听了,神情有些淡淡忧伤,说道:“黄娜妹妹,谢谢你关心!其实我五六岁就被坏人拐卖,早已记不清家的地址在哪了,只大约知道是在汉口一带,听说汉口这座城市很大,根本没法寻找——唉!算了,不用耽误时间,还是早点去四川。”
“健健,别难过,到了汉口,我们去找一找,就算没找到也不要伤心——我跟哥哥都是你的亲人,还有我的父母也是你的父母……”
田行健听了,转忧为喜,笑着说:“这还用你说,当初在那艘太子号游轮上,遇到海盗偷袭,就是竹娟妈妈抱住我们,用身体挡住海盗的子弹。后来,给熙熙海葬时,我们大家都改口称她妈妈——从那一刻起,我就认定是竹娟妈妈的孩子了。”
阿萌听田行健说起太子号游轮的时,也是很感兴趣,就问田行健后来怎么样了,听说那一次,太子号遇到好多令人不可思议的怪事,,好像到了一座奇怪的岛上,还有令人匪夷所思的白雾……三人说着话,黄晨来到了驾驶室。
“哥哥,怎么不多睡会——你还在发烧没有,身上冷不冷?”黄娜瞧黄晨来了,急忙用手去试他的额头,关心之至溢于言表。
黄晨笑着拿开黄娜的手,连声说:“没事了、没事了,我的身体还没有生过大病,壮实得很。反而是你,跟妈一样啰嗦。”
“我就跟妈一样啰嗦,是妈说的,出来了要我管着你——你身体壮实就不生病了,还嘴犟,哪昨晚你怎么头上发烧?生了病不要我管,我偏管,我不管你谁管你?”黄娜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架势,模样又可爱又顽皮。
见这兄妹亲昵斗嘴,自然是黄娜常占上风,可黄晨却偏偏耐着性子,任由黄娜数落。田行健、阿萌二人心里忽起一种别样滋味。
恰在此时,天空响起一阵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