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榆第二次来到聂少东的公司。
这次，有聂少东带着，保安和前台都没有拦她，看着她的目光反而变得谨慎而又怪异，她忍不住笑了笑。
聂少东瞥到洛桑榆嘴角的笑容，进了电梯才问：“笑什么？”
“没什么。”洛桑榆说，“就是……保安看你带着我的眼神就好像在说‘那女的怎么可能和我们老板扯上关系？’。”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她没和聂少东走在一起的话，大概没人能想象他们有关系，而且聂少东的儿子还叫她“妈咪”吧？
毕竟，他们差得太远了。
就是这个时候，顶层到了，聂少东带着洛桑榆出了电梯，路过秘书办公室的时候留了一句：“去买杯热奶茶。”
洛桑榆低着头都能感觉到秘书投在她身上的惊奇目光，她不太好意思地低着头跟着聂少东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自动门快要关上的时候，宋承屿从助理办公室小跑出来：“等等。”门关上之前，他顺利地钻进了聂少东的办公室：“小桑榆，我问你几个问题。”
“嗯。”洛桑榆点了点头，等着宋承屿的下文。
“和丁小娜拼桌吃饭，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对吧？”宋承屿问。
“是。”洛桑榆如实回答，“那之前，我们没有见过面。”
“很巧，那之前，丁小娜也从来没去过那家餐厅，甚至很少去外面吃午饭。”宋承屿的语气里有几分神秘。
洛桑榆的好奇心顺利被勾起来：“什么意思？”
“唉……”宋承屿无奈地抚额，叹了口气，“小桑榆，说你单纯还真是一点都不假。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懂我的意思是那天丁小娜是故意来认识你的？”
洛桑榆一脸茫然：“为什么啊？”
“你被认定泄露了Selina的设计稿，关键证据是不是你和丁小娜一起吃饭？”宋承屿问。
洛桑榆讷讷地点头：“是。”
末了，洛桑榆总算反应过来，她被丁小娜设计了。丁小娜根本不是来和她交朋友的，她怀着别的目的——让人误以为她们认识。
看着洛桑榆脸上逐渐浮出来的震惊，宋承屿笑了笑，转身看向聂少东：“暂时查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只要查到当天丁小娜还有没有见H&；C的其他人，事情就差不多清楚了。”
聂少东“嗯”了声，“继续查。”
“今天中午之前，一定水落石出。”宋承屿自信满满地继续去查这件事了。
聂少东递给洛桑榆一台ipad：“我要去开会，你乖乖呆在这儿。嗯？”
洛桑榆把ipad接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好奇：“聂少东，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你什么？”聂少东不解。
“问是不是我泄露了Selina的设计稿啊。”这个问题，聂少东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说不定，真的是我做的呢。”
聂少东忽然笑了：“不用问，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洛桑榆说，“公司里，除了比较要好的同事，没一个人愿意相信我。”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听到那些难听的议论了。
“商业犯罪，无非就是为了钱。”聂少东挑挑眉梢，淡淡看一眼洛桑榆，“你不缺钱。”
洛桑榆：“……”这听起来，好像蛮有道理的。可是……总觉得哪儿不对。
“还有，桑桑，”聂少东又缓缓地接着刚才的话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洛桑榆愣怔了一下，随后，笑意从嘴角爬上她的眉梢。她心情很好地提醒聂少东，“你开会快要迟到了。”
“等我回来。”聂少东俯身亲了亲洛桑榆的唇，离开了办公室。
几乎是聂少东的前脚刚走，秘书就把热奶茶给洛桑榆送了进来。
捧着暖暖的奶茶，再看一眼聂少东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洛桑榆忽然觉得，什么泄露商业机密，什么涉及商业犯罪，都离她远去了。她的日子，简直不能更舒适了。
看完了一部电影，奶茶喝掉一半之后，洛桑榆终于听见了推门的声音，看过去，果然是聂少东回来了。她从沙发上起来，顺便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聂少东径直走到沙发前，拿过洛桑榆随后放在一边的外套：“起来，带你去吃饭。”
这次去的餐厅在市中心的位置，却难得地十分清净。餐厅内有个露台，种着花花草草，放着一张四人桌，像一个露天的包厢，是整个餐厅最好的位置，秘书就替聂少东定了这个位，洛桑榆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两个人坐下来，洛桑榆翻看着菜单，看着菜单上餐厅的名字有些熟悉，半晌后终于记起来，在一个著名的美食论坛上，这个餐厅颇有名气，特色之一就是她和聂少东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一般都需要提前一个星期预定。
聂少东应该不会一个星期前就定好这个位置的。
洛桑榆的好奇心又跑出来作祟了，好奇地看着聂少东。
注意到洛桑榆的目光，聂少东干脆合上菜单，看向她：“想问什么？”
“这个位置，你临时定，是怎么定到的？”洛桑榆说，“我听朋友提过，提前好几天都很难定。”
“……”聂少东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好像定下这个位子对他来说，连事情都不算。
洛桑榆看着聂少东的眼睛，缓缓地意识到什么，不太确定地问：“你不要告诉我，这里和那家西餐厅一样，是你的。”
“桑桑，”聂少东说，“你果然越来越聪明了。”
洛桑榆：“……”以后会不会不管走她到哪儿，吃到的都是聂少东的餐厅？
不过，值得称赞的是餐厅的上菜速度，两人才点好餐没多久，菜就上来了，每一道都色泽光鲜，香味诱人。
洛桑榆拿起筷子，还没来得及下手，露台的门忽然被推开，宋承屿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拉出一张椅子坐下：“饿死了。”他拿过一双筷子，随后夹了块扣肉送进嘴里。
聂少东皱了皱眉，一筷子敲在宋承屿的指骨上：“查到什么了？”
宋承屿顾着吃东西，把平板电脑递给聂少东。
聂少东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女人的资料：“她是谁？”
“给小桑榆。”宋承屿头也不抬地说。
洛桑榆接过平板电脑，看清楚上面的人后，愣了愣：“Ada，她是Selina的助理。那天，Selina的设计稿就是她送过来给我的。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看下一张。”宋承屿说。
洛桑榆往后翻，出现了一张照片，上面的两个女人她都认识，一个是丁小娜，一个是Ada。
宋承屿边吃边说：“这是从监控录像上截下来的画面。丁小娜那天和你吃完饭后，就去见了Ada。这之前，她们并不认识，但是她们有过好几次通话记录，都是在设计稿泄露的前几天。”她眨了眨眼景，“小桑榆，告诉我，你联想到什么了？”
洛桑榆放下平板电脑，脸色因为极怒反而变得更加平静了：“Selina的设计稿是Ada给丁小娜的，她们联手设计我。”
“聪明！”宋承屿问，“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洛桑榆往三个人的碗里盛汤：“吃饭！”
宋承屿愣了愣，忽然笑了，点点头：“嗯，吃饭。”趁着洛桑榆还在盛汤，他看了聂少东一眼。
聂少东和宋承屿从小一起长大，又合作多年，怎么会看不到他眼里的暗示，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接过洛桑榆递过来的汤，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目光却慢慢变得越来越沉。
中途，洛桑榆去洗手间。
确定洛桑榆听不见了之后，聂少东看向宋承屿：“你还查到什么了。”
宋承屿沉吟了片刻，拿过ipad翻出一张照片，给聂少东看。
只看一眼，聂少东就变了脸色。
宋承屿说：“她们是朋友，这个我也没料到，查到的时候我也惊讶了一下。所以……这次的事情……不是我告诉桑榆的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她在背后授意Selina这么做的。”
“我会去找她。”聂少东的声音异常平静，只有宋承屿听得出来，这种时候，聂少东的平静往往是因为他在酝酿一股狂风暴雨。
“咳。”宋承屿提醒道，“去找她可以，但是……别让桑榆发现啊。到时候你解释都解释不通就完了。女人闹起来……”他没说下去，只是做头疼状——他路过无数花丛，太清楚女人有多能闹了。
聂少东鄙视之：“我不是你。”
宋承屿：“……”
不一会，洛桑榆就回来了，聂少东和宋承屿很默契地装成什么都没聊过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吃东西。
吃完饭后，洛桑榆问宋承屿：“你查到的那些，能不能打印出来，给一份给我？”
“你要？可以啊。”宋承屿说，“不过，你要干嘛？我明天会带着警察去H&；C帮你揪出Ada的。”
“不用。”洛桑榆说，“我自己来。”
“你……？”宋承屿犹豫又不确定。
“我是怎么被冤枉，就怎么还自己清白。”洛桑榆说，“我可以。”
宋承屿不敢擅自做决定，看向聂少东：“聂总，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聂少东说：“按她说的做。”
“好吧。”宋承屿顿时有种心塞的感觉，看向洛桑榆，“我打印出来，下午给你。你明天拿去公司就好，警察局那边，我来安排。”
洛桑榆点了点头，心上的石头终于落地。她有点期待明天的到来了。不知道，到时候Selina脸上的表情是不是会很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