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王?”一旁的莲碧惊呼,他曾在师傅的手札上看见过有关蛊王的记载,“你说的是蛊族的镇宝……蛊王?”
“是的,蛊王之一是黑色的虫子,体型有两根手指那般粗长……”想到那种东西,她依旧有些毛骨悚然。
“你是说蛊王并不单单只有一只?”青璃打断了她的话,提出疑问。
斜靠在床头的司空婉月弱弱地点了点头,又道:“蛊王有两只,那黑色的,体型偏大的是母蛊,而子蛊体型很小,只有半根小指那般大,平常司空桓都是随身带着蛊虫的……”
“那么我那天碰到的,是‘死蛊’了。”
“你是说,司空桓用蛊虫对付你?你……”司空婉月一惊,手里杯子中的水洒了大半在被子上。
“我没事。”青璃看着一脸震惊和担心的司空婉月,淡然说道,“我把其中一只蛊虫杀死了。”
“杀……杀死了?”看着她颇为淡然的语气,司空婉月一脸的惊愕,那些蛊虫是培养出来的“死蛊”,所谓的“死蛊”,就相当于像千年僵尸般的恐怖,斩不死也烧不死,居然就这么被杀死了一只,她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她还是太不了解这个人的实力,没想到她这么厉害……
“那蛊王又有什么特别之处?”青璃无视她一脸的惊愕,又问道。
眨眨眼睛,收回惊讶的神情,司空婉月回答道:“蛊王并没有‘死蛊’那么厉害,但也是最恐怖的……中了蛊王的人……每半年都会有一次发作,每次发作血液沸腾,犹如火烧,痛苦难耐,时间整整持续一个昼夜……常常都是疼痛至昏厥……只有让蛊王吸一次精血才会平复血液的沸腾,但……但是即使被蛊王再吸一次血,那过程也是如身处炼狱一般……”说道这,司空婉月已忍不住颤抖,手中的杯子被紧紧握着。
青璃的心里一阵紧缩,每半年都要吸血……难道!眼眸一深,语气有些凛冽:“那么泣羽他……”
“是……”司空婉月咬牙,低着的头仍是不愿抬起,眼中的泪终是落了下来,“蛊王的子蛊……就在泣羽的体内……”
莲碧的眼睛蓦然睁大,瞳孔一缩,脑中迅速闪过那张苍白到几近透明的明丽脸孔,惶惶看向司空婉月,那个男子……他……他居然受到了这样的对待……那个人……是她的娘亲啊……为什么……
想到那双满含渴望和企盼的红眸,青璃心中又是一阵紧缩,缓缓靠向椅背,闭眼前,那一闪而过的寒光比冰更冷冽,比利刃更锋锐,语气里却似乎没有任何波澜:“要怎么才能取出子蛊。”
“母蛊,只有母蛊灰飞烟灭,子蛊自会化成一滩血水。”
细致光滑的如玉肌肤,此时看来甚至像是冰一样,几乎是透明的。脸上全无往日的倦懒与泼辣,只有浓浓的疲惫,在冷凉的夜里,明丽的脸上尽是苍白,嘴唇也是全无血色的青白,而那双绝世无双的清亮红眸,正紧紧地闭着。
看着深深昏睡的泣羽,青璃轻叹,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红发,审视那深陷在软枕里那张清瘦的脸庞,她的心中感到有些闷疼,然而,回想起刚才司空婉月所说的话,她的嘴边扬起一抹冷笑,原本深邃的黑眸中燃起了冰焰,那冰蓝的焰火,似要烧毁一切,又似要冰冻一切。
司空桓么,呵,我会让你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不配活着。
你们司空家族中,凡是红发红眸就是被认定的继承人,而你只有红眸,却没有红发,所以你担心泣羽会威胁你在家族中的地位吗?千方百计地折磨,不加掩饰地设计,然而,你却看不见,正因为他与你相同的红眸,才是你们之间有最深的羁绊吗?
呵,你怎么会看得见,野心迷了你的眼,你的心,也早就被野心熏成了黑色,你又怎么会懂什么是亲情!
因为红发红眸,所以他的精血才是蛊王最精纯的血液吗?所以你就让一个尚是婴孩的泣羽承受如此大的痛苦吗?所以你就理所应当地为了你的狼子野心,而在泣羽的体内,下了你们司空家族,更是蛊族中最残忍的蛊术……血魂子母蛊吗?
你要的,是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灵魂的傀儡,红发,红眸,就是孽吗?
不,在她的眼里,他是绝世的妖,如火凤凰一般的卓绝。
坐在床边,挽起一束火红的发,青璃的神情渐渐柔和了下来,“泣羽,你该知道,你是如樱花一般绚烂而极烈的男子……”轻轻抚上那双紧闭着的眼眸,柔声道,“你该知道,没有人可以诋毁这双眼睛的……”
最凄美的残花,永远开在那最幽深的坟前,不是那殷红惨烈的蔓殊沙华,而是那,绚烂到极致的樱花……
等你醒来,那便是你的重生,凤凰涅磐,浴火重生,而那第二次的生命……就做回你自己吧。
轻轻关上房门,转身大步离去,决绝的背影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峻寒冽。
“怎样才能拿到母蛊?”
“司空桓一般都把蛊虫带在身边,但母蛊只有每隔半年才会被带在身边,具体位置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母蛊就藏在她的卧室里……装着母蛊的盒子,是一个暗金色的雕花木盒。”
青璃低头寻思了一会,才抬头道:“魑,取得母蛊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这个客栈已经布满了她的眼线,但目前她们还不敢轻举妄动,万事谨慎小心,安全为上。”
“是。”魑答道。
“司空婉月,你对‘火蜘蛛’了解多少。”青璃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眼睛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