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旁边立马有人说道:“你懂什么,什么都不懂还来当小二,我们是招小二,不是招掌柜,哪轮到你们谈条件,去去去。”说着便将人往外赶。
这时,旁边一个30多岁的男子对刚才说话的那名女子说:“水儿,我们回去吧,你怎么讲这些话。”
“爹,我并没觉得错,同样身为人,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小二和掌柜有什么区别,同样有手有脚,同样是为了赚钱,小二心满意足了,自然尽心尽力,那样,事半功倍,就可以为掌柜多赚些钱了。”
“哎,水儿,话虽如此,但你讲的场合不对,你这样恃才傲物,会让人觉得你这个小二太过于张扬,又有哪个客人会喜欢一个不以他们为上宾的小二。”那中年男子又道。
“说得好。”青璃走到他们跟前说到,发自内心的赞赏,两个都有现代管理理念,值得栽培。
那个女子与男子奇怪而又疑惑地看向青璃,只见来人一袭月白色长裙,白衣飘飘,水袖如云,肌肤雪白凝如玉,身姿纤细媚如柳,轻纱缚面,葱指星眸,长发垂地却不带半点尘土,在微风的拂动下轻柔飘动。整个人就像凡尘谪仙,空灵飘渺,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仅是身上那少有的气质与风采便让所有人都失了神。
“请问刚才是你说话吗?”那女子不确定地问,所有人都不赞同她的观点,而眼前这个人……
“你们说得很好,各有见地。你的名字。”青璃问她的名字。
“恨水,南宫恨水。”那女子回答得不卑不亢,沉稳内敛。
“对不起,她原本不是这个名字,可她又……呃……我是说她本名叫……”她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急忙解释道,但他还没说完青璃就说了句:“恨水?好名字。‘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青璃自然知道那男子要解释什么,在这个什么都以水为主的若水国,岂容他们诋毁国姓,可这名女子却意志坚定,不卑不亢地说她叫恨水,看样子是极讨厌这水姓的,又或者是讨厌这个若水国。
那女子听完青璃的话,低喃:“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恨水。”复又抬头问到,“你是谁?”
青璃也不回答,只是问他们:“可有兴趣做我的掌柜?”
“啊”“啊”他们两个人惊讶的看着青璃,以为她开玩笑,有谁会请他们,但看青璃的气质和穿着,又看她后面的月弥一群人,知道她说的是真的,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刚刚的谈话,但是这样选人会不会太草率。他们原是极讨厌若水国的人,但眼前这个人,不让他们讨厌,反而他们很是尊重她,只为她身上那股特殊的气质。
“你们两人。我的掌柜和副掌柜。”青璃说完就见他们都愣住了,当然不包括月弥他们,他们自然知道,在青璃眼中并没有男女之分,只要有能力她就欣赏,但那女子和男子显然不知道,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男子只能卑微地活着,连在外无法随便抛头露面,但眼前的人竟然让他做掌柜,于理不合,于法不容,他现在跟着他的女儿抛头露面是实在没有办法,他的妻主已经过世,现在只剩父女两人相依为命,原本以为只要做些苦力能养活两人便可,不曾想会出现现在的情况,所以他也不知所措,只能看着女儿。
那女子听青璃的话有一瞬间的差异,如此不拘于法的人,若水国倒也有像样的人物,也许现在就是契机,虽然他们不想靠若水国的人养活他们,但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大女子能屈能伸,于是就说到:“好。”
“跟我来吧。”青璃说完,和月弥一群人往云悠客栈的方向走去,他们两人也跟了上去。
云悠客栈。
“坐吧。”青璃指着对面的椅子对他们说到。他们依言坐了下来。青璃乘现在好好地打量着两个人,但见那女子粗布麻衣,衣饰简陋,但整个人看起来光华内蕴,理智沉稳,看到她,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又见那男子头戴绣花儒巾,身着湖色棉袍,足登粉底缎靴,眉清目秀,风度翩翩,倒一副儒雅之气。
对面的两个人知道青璃在打量他们,那女子态度坦然任她打量,而那男子拘于世俗礼教,只能低头看着地面。
“你的名字。”青璃对低着头的人说到。
“御清秋。”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清秋,好名字。”
御清秋和南宫恨水再一次诧异地看着青璃,短短两首不像诗却又像诗的话,道出两人名字的涵义,却又无不看透他们的情境及悲遇。这个人,好犀利的眼神。
“你们不是若水国的人。”青璃肯定地说,能取“恨水”这个名字必然不会是本国人,而且更有可能是敌国,只是现在这个时代已经被若水国一统,并不存在其他国家,看来是亡国的人。
“是。”南宫恨水看了她一眼,“我们原是远东国的人,我们家为南宫世家,祖辈就是当年败于若水国镇国将军的远东国将军南宫崎,战败后女皇将她撤职赶出国境,世代饱受欺凌,但远东国仍是我们的国家,南宫家世世代代希望有机会能够回故里,没想到一百年前远东国竟在一夜间消失,若水国却用无耻而可笑的理由说是因为流沙的关系,这叫我们情以何堪?我娘南宫秀一年前死于疾病,现在只剩下我与我爹爹两人苟活在敌国。”南宫恨水在陈述时很平静,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