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那匹白马什么时候是你的马了,就你自己一头热,唉,死了还不让它安息,还要受你魔音的摧残,真是可怜,魑叹了一口气:“好了魅,该出发了。”
“急什么,青璃都还没开口呢……”魅转头看青璃,但哪还有她的影子,“哎?青璃呢?”魅疑惑地抓抓自己的脑袋。
魑再叹,手一指,魅顺着她的手势看去,什,什么!“青璃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哎……你等等我们啊……月弥,你看青璃她也不和你说一声就……干嘛啊,魑,点我做什么……”魅转头看魑。
魑已经无语到极点,手指指着青璃的旁边那抹黑色,不正是月弥嘛,“哎,那是月弥?那我旁边的是……”魅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怎么是白色衣服,“呵……嘿嘿……是莲碧啊……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月弥那个冰人呢……呃……”好冷,谁,谁,魅抖了抖,好像有谁瞪了她一眼。
“呵呵……还是莲碧讲义气,没有跟青璃他们先跑了。”魅语重心长地拍拍莲碧的肩膀,用一副“我们是好姐妹”的表情说道。
莲碧别过脸去,嘴角微抽,“那个……你拿错马绳了,你手里那根是我的,麻烦你还给我。”
“天呐!”魅抱头仰天长啸,她做错了什么啊!
“魅你再不走就追不上我们了”魑骑着马在不远处喊道。
“哎!你们等等我啊!魑青璃三人组等等我哎!”魅骑马狂追,整个空寂的雪山里回荡着她的声音。
青璃三人组?青璃无语地看看月弥,又看看莲碧,三人组?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
月弥嘴角一扬,是的,他早就与她分不开了。看着青璃的侧脸,他的心中立刻柔软了下来,她今天,很开心,他知道的。
她好像很开心,雪莲碧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是暖的。魅说得对,他们是三人组,不管是几个人,他只知道,只要她需要他,他就会追随着她,永不分离,无论天涯,抑或海角。他知道的,她今天很开心,她的心,在笑。所以,谢谢你,青骨,让她开心。
于是,青璃一群人便结束了他们的行程,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曲水城的市区。魍和魉也顺利将凤清歌和陈翼云送达君满楼,并与青璃取得联系。
清樽细雨不知愁,鹤引遥空凤下楼;红烛恍如花月夜,绿窗还似木兰舟。
曲中杨柳齐舒眼,诗里芙蓉亦并头;今夕梅魂共谁语?任他疏影蘸寒流。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秋雨也可以下得这般惆怅,这般萧索。他原本一直以为,雨是来自天外的,绝尘的,世间最纯粹干净的东西。
然而,连连几天的雨,没有带给他灵魂的净化和洗礼,却更多地带给他,难以化解的疲惫和烦愁。
绵绵细雨**了一叠又一叠的心事,心底是沉甸甸的,透过如梦似幻的一抹烟雨,那迷蒙的雨幕,犹如他一帘的幽梦,晶莹的雨花灌注在他的心间,撩拨着透明的思绪,灿烂着一个永恒的身影,坦荡着一双深邃的黑眸。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想起那个人,想起那双深邃却清亮的黑眸,明明同样是黑眸,却那样深邃得令人惊心,怎么忘,也忘不了。
他记得,初见她时的震撼,是那般惊绝天人。他不喜欢白色,因为白色太过于干净,太过于圣洁,太过于纯粹,干净地令他反感,因为白色,只会凸显和比衬他的不堪,白色,那是多么天真的颜色,白色,永远只属于童年。
然而,那个人却颠覆了他的想法,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和逃避。
白色于她,是世间最衬她的颜色,只有她,把白色的最隐于深处的韵致穿了出来,缥缈空灵,明明白得那么鲜明,却让人愈发觉得深远幽长,那么深不可测,那么淡漠清绝,远比这秋雨更冷然清绝。
究竟,她是谁,从何而来,欲往何处,自己又为什么那么在意,只因为她救了自己吗,还是,因为别的……
他所知道的,她穿一身白衣,覆着面纱,双眸是深邃的,清亮的,表情是淡漠的,清寂的,气势是冷傲的,出尘的,还有她的名字,叫青璃,这是他所知道的一切。
那人原本就是与他处在不同的世界,永远都不会走进他的世界,他亦永远不会走进她的世界。他们是陌生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他于她来说,只不过是彼此生命里微不足道的过客,擦过身便可忘掉。但是,为什么自己却将那人记得那么清晰,那么深刻,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那晚就像一个梦,一个噩梦与美梦交织的梦,那么的不真实,却又那么的真实,梦醒了,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如果真是梦,为什么那般真实,如果是梦,那就让这冷雨浇醒自己,不要再让自己沉沦在那不切实际的梦幻里,他的世界,不需要幻想。
细细的雨丝,密密地落在瓦楞上,合成一支哀婉的曲子,缓慢流畅,婉转凄美,将他的心团团围住,他依栏远眺,透过朦胧的雨幕,望着黛色的远山,他的心境和这景色一样地深远,一样地幽谧。
他把头依在窗棱上,将手伸出窗外,雨滴落在手心里,沁凉的,没有温度,微微一握,雨滴就从手心里滑落,握住的,只有惆怅一把。
雨淅淅沥沥,溅湿了他的衣袖,他也全然不知,依旧只是静默地靠在窗棱出神。秋雨微凉,丝丝凉意透过单薄的衣衫,但他也全然不顾,落寂的眼眸在朦胧的烟雨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迷离,孤傲中带着一股倔犟和淡淡的茫然,犹如一朵错开在秋天中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