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暗沉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颈间一片温热,湿润。云墨哭了。无助,绝望。
白芷想要抬手拭去他脸颊的泪痕,却发现自己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只能任由他哭的像个孩子。
“对不起!可能不能和你一起走到最后。好好活着,听说自杀的人不能到奈何桥去找自己最重要的人。我会在奈何桥等你。”白芷附上他的手臂,有气无力的说到。
云墨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眼皮很重,白芷用尽所有的力气睁着眼看着云墨。她要把他的模样刻进骨髓里,不然依着她的性子,时间过去太久她一定会记不起他的模样。
白芷想起七年前的那个深秋。她靠在墙边等死,恍惚间朝她走来的那道深蓝色身影,长眉若柳,身形如玉树。
给了她最难忘的七年,爱她如命。
如果她从一出生就能遇到他,那该多好。
如果她能凤冠霞帔嫁给他,那该多好。
如果她能活着,那该多好。
屋子里的火堆,因为没有添加柴火。最后一点火苗也灭了。冒着袅袅白烟。
冬日的寒风将茅草屋残破的门吹开来,吹得柴火的灰烬四处飞舞。
门口有白色羽毛状东西飘落进来。
“下雪了,阿芷,你不是最喜欢看雪吗?起来,我带你看雪。”
云墨轻轻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动作轻柔得好像生怕一用力她就会像那飘飞的盈盈白雪消失殆尽。
白芷扯出一个自认为清浅的笑。现在想想当时她应该笑的特别难看。
云墨抱着她,坐在茅草屋的屋檐下。
嘴里一直不停的说着话。
【你说,君若陪我到天荒,我愿伴君到地老。】
【记得要还我一个来世。】
漫天飞雪看似轻盈,但极速的下落着。寒风一吹动,如同一个个舞娘。在空中舞动着,旋转、飞跃。
……………………
耳畔,云墨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化为一声悲凉凄厉、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雪很大,很快就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没有一点污渍的白色。就像是在举行一场葬礼。不过来参加葬礼的不是人,而是这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