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他越哭越大声，鼻涕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喂……”小小觉得自己都成了保姆了，“你也节制一点吧，有什么可哭的呀……”
“可是……太高兴……我也没有办法呀。”他哽咽着，用力吸了吸鼻子。
“傻瓜。”小小笑着，不觉把这个开心的时候哭，难过的时候却努力忍着的家伙紧紧抱着。他真像个超级大傻瓜。
他咬着唇，本来要停下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怎么办，他开心地停不下来了，她竟然在抱着他，是真正的抱，他实在太幸福了。
“喂，把眼泪收一收吧，你的鼻涕都到我衣服上了。”
“好，我会努力。”
“算了，算了，这种个性方面的事，努力也没用。以后你就负责我寝宫的守卫吧，也许以后……会有别的进展。”她呐呐地说，很多事她不能确定所以无法保证，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跟他拉近距离。如果不接近，怎么有更多的可能性。
可以吗？他在心里问，脑海中闪过无数她的模样，他竟然可以一直一直看到这些画面了。也许，可能，说不定……他羞红了脸，就算不会发生，有了这些可能性，他也已经满足了。
这一生，好幸福。
作为娘亲众多儿女中的一个，她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小小不是不疼孩子，偶尔她会心血来潮从街上买东西送他们，有时还会抓一个孩子跟她上街，尽一下她当母亲的责任；可是她常忘记他们的名字，明明不记得，每一次还响亮地叫出来，时间久了，她们也不好意思说她叫错了。
小时候，除了父后之外，他们和似水最亲。在宫里，似水负责他们的学业。白天的时候，他们很少看到她过去，但是每一天，她都会抽时间在没人的时候去看她。有一次，她去秋水宫请教没有弄懂的课业，看到小小枕着他的腿，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真不像样，她想，小小一点也没有女皇该有的样子，更不像个女人，不像朝凤国的女人。小小很“怕”他们，就算偶尔在那里发一通脾气，没半天就灰溜溜地回去道歉低头，完全失了女人的尊严。她真不明白她的爹爹们喜欢她哪一点。
有一天，她不知为何心情非常低落，正好在路上看到她，便不管她有没有事，把她拉进怀里。
“小三十二呀，我怎么会越活越差了呢？”
她不是三十二，她在心里说，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小小，“母皇为什么不多选着男子进宫？”要是男子多了，谁还要给她气受。
“现在几个就够烦了，再选，我就要去撞墙了。”
“母皇，是你不敢吧？”她斜睨了她一眼，轻蔑地说。
“你……”小小沉下脸，“你是哪个爹爹教的。”
“似水爹爹。”
一听这个名字，小小顿时不再说什么，“你娘没教吗？”她脱口而出，马上反应过来说：“你娘我没有教你，要珍惜每一个男子的心意。我不是怕他们，我是尊重他们，你懂不懂。”
明明还是怕，她在心里说。
“算了，你是不会明白的。”小小挥挥手，松开她顾自离开了。
八成是乖乖回去道歉了吧，她想，这个母皇真没有女人的尊严。
有一次，她不知是不是撞到头了，忽然大发火，气势汹汹地离宫出走了。开始父后很紧张，不过等收到消息知道她在清茹姨家里，就都放了心，也不再提她离宫的事。隔了一天，小小没有回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这么生气，原以为不到半天，她就会乖乖地回到宫里道歉的。三天过去了，宫里一片愁云惨雾，父后们撑着笑，心里却十分不安，连她们也害怕起来。听说小小住在清茹府里，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来，没有人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甚至不清楚她是不是在里面。
“去接她回来吧。”似水提议道，微笑地看着他们。
“好呀，好呀……”小倌他们附和道。
“如果你们都去的话。”清乐他们说。
“嗯。”余下的人点点头。
一群人浩浩浩荡荡地走到宫门口，却看到她正站在那里，略带不平地看着他们。不敢相信，他们到了第三天才想到去接她，小小气恼地想，板着脸哼了一声。
“我还没有消气。”
他们微愣，还没有说什么，她已经绕过他们回到自己的寝宫，呆在里面不肯出来。
到底母皇在气什么，她不解地想，一定又是为了一些无谓的事，平时乖得要死，隔个半年，总会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大发脾气，父后们都摸清她的脾气，反正过不了几天，她会傻笑着，一个个向他们道歉。
不过这一次生气比她想象的时间长，动用到离家出走也是第一次，过了五天，她仍然呆在寝宫里谁也不见，天天关在房间里也不知在做什么。去打探消息的孩子一个个被挡在了门口，父后亲自上门她也不见，就连似水也被挡在门外。
“她还是想去旅行？”秋水宫内，他们一起商量着让她消气的方法。流看着似水回来，便知道他也一样劝不了她，“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十年前她在朝中的部门到处转，五年前她说想当将军，又过了几年她说要从商。去年，她还说要办学校。每件事，她不是做了一半就放下了。”清乐数落道，最后还招了那么多人回来，如果一直呆在宫里就好了。
“但是她是真的想做点事呀。”清雅柔声说。每一次，她神采飞扬地和他们有一个好点子很想试试，他总被她眼中的光芒吸引。开始的时候，她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那件事上，还选拔能人相助，但是到了最后只有笼统计划的她，一点点失去了重要性，她想做的事变成别人在努力，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于是，她厌了，放弃了，回到宫里继续当好他们的妻。其实她是很有才能的人，因为她不断涌现的好点子，朝凤国越来越繁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