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今天,不是我生日呀!
“羡慕我们什么呀?”
我双手托着脑袋,没有喝酒也没有喝果汁的我,怎么也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晕晕乎乎的喝醉了呢?不然也不会让情绪变得易发的惆怅,一点儿也没有豪爽周小默的男儿子家风范。
我看着老罗,老罗看着桌子上的菜,视线定在一个点上,告诉我们说:“羡慕你们呀,年轻、率真,有活力,有朝气,有美好的未来,还有一群可以相处很久的朋友。”
“可是老罗,你不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吗?”邓芍药问。
“是呀,是呀!”老罗说着,下意识的又想要去摸酒瓶子,见我又瞪他,他只好作罢。
我总觉得,老罗有心事,我还觉得,老罗是个有故事的人。
老罗说着,突然看看我,说:“你这个小妮子爱耍滑头,鬼点子多,性格很开朗,很好,很招人喜欢。但是凡事都不要太过头了,收敛一点,有好处的。”
“芍药是个爽朗的人,就是脑袋瓜子笨了点儿……”
“哈哈,连老罗都说你脑袋瓜子不好使。”我乐了。
“啊!”可是下一秒钟,邓芍药就报复一般的用筷子敲了我的脑袋。
“你脑袋瓜子不好使,就想要拉人给你垫背啊?”
“还有你,别整天那么闷着,男孩子嘛,还是要爽朗一些的好,学学芍药。”老罗又指着另一个人说。
芍药这下乐了,马上求证一般的扯着我的马尾辫子说:“听见了吗?你老罗说我爽朗,爷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是了!你还与众不同的脑袋瓜子笨!”
邓芍药说话,我是必怼的,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老罗挨个挨个的点评着大家,有好菜在桌,不好好的点评美味佳肴,一堆不过才相处了十天的人,却被他点评的细致入微。
我知道老罗只是平时表现的严肃,却早就把我们每个人平常的一言一行放在了心上。
他最后才将视线投向戚轮希,大家都等着他评价一下我们的这位班长大人,眼神齐刷刷的望过去。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老罗怎么说这位狡猾的猫。
老罗再次拍了拍戚轮希的肩膀,一副看穿了的架势说道:“你这小子,沉稳,内敛,身上全是优点。但是吧!心事太多,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我是过来人,告诉你一个道理,凡事啊!别难为自己……”
老罗说完,又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说的我来这里的唯一一个任务,便是要到老罗的电话号码。
我喜欢老罗,不希望老罗和我成为那种此番别过就一辈子相忘江湖的关系。
在我找到机会溜走之前,老罗却要走了。
“我送您。”戚轮希作为班长,送有些颤颤巍巍的老罗出去,老罗果真是喝高了。
还有好多人说要送老罗,老罗却和大家挥了挥手:“别送了,麻烦。”
我知道,老罗嫌麻烦是假,不想别人送他是真。
看着老罗被戚轮希扶着离开,大家突然沉默了下来。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特别容易付出真感情。
老罗那个时候说羡慕我们,说羡慕我们年轻、率真,有一群可以相处很久的朋友,我怎么会懂。
后来我才知道,有时候你年轻的时候花十天建立的感情,长大了以后花多少年也难得到。
老罗他是个大人,老罗说他羡慕我们,羡慕我们有活力,有朝气,有美好的未来……
可是我后来也才知道,有时候你年轻的时候建立的那么美好的感情,后来也不过是在朋友圈里浏览而过的交情。
人总是面对悲欢离合,特别是那一瞬间的情感,时间,和心情,稍纵即逝,抓不住的,唯一能做到的一点便是珍惜当下,记住当下。
“我也要走了。”
我和大家匆匆道别,不顾大家的挽留,毫不拖泥带水,想要赶忙出去找老罗,最后和他道个别。
冲出酒店的大楼,却刚好看见不远处,戚轮希站在街边,踩着街沿的台阶口,望着远处一辆要驶远的出租车。
“老罗!”我拔腿跑过去,口中大喊,可惜老罗却听不到了。
老罗的电话号码我也没有要到,别也没有道到,我们最终还是要成为那种此番别过就一辈子相忘江湖的关系。
“你来晚了。”身旁的人不咸不淡的说道,随着今夜的热空气,声音化在了我生活着的呼吸着的这个世界里。
我低耷着头,难以掩饰自己一脸的失落。
“不过罗教官让我给你一个东西。”他又说。
我惊讶的抬起头来,放大自己晶亮的眼睛,从他手中接过的,正好是一串电话号码。
“老罗他……”
没想到老罗他和我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
我本来想告诉他我是在这里等车,可是马上我却反应过来了,我为什么要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我在干嘛?
“那你站在这里干嘛?”
他一时语塞,没有搭话。
我真觉得他是个奇怪的人。
不远处,一辆空车行驶过来,我招了招手,出租车停下。
就在我迈步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突然问我:“你给罗教官送了什么礼物?”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好奇这个,我扭过头,挑着眉头阴阳怪气的告诉他:“就不告诉你!”
我送给老罗的,是一副蹩脚的画,在画里,老罗的身形最大,一身迷彩对我们呼来喝去。
我把自己画得最可爱,小小的脑袋上还有一朵小小的花。
我身后的邓芍药是个大猪头,张牙舞爪的像只八爪鱼。
不远处的叶笙歌像个仙子一般精致深刻……
其他的人我私心里都把他们当成了背景板,全部成了模模糊糊的小人儿,不远的跑道上还有一个连跑步模样都很一板一眼的人,十分不起眼……
等我到了出租车上的时候,我才发现,手机里已经有好几个林里的未接电话了,还有好几通没被查看的短信,其中一封写道:周小默,不要吃桌上的菜。
麻婆豆腐、可乐鸡翅、辣椒炒肉、东坡肉、水煮肉片、包菜粉丝……
叫我不要吃?怎么可能?
我顺势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敲了按钮回复道:放心,我没吃。
消息刚一发出去,那边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死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啊啊啊啊……”
我的耳朵差点儿报废,我吼回去:“别那么大声吼,我耳朵震瞎了你负责啊?”
那边果然安生不少,放低音量说道:“出来了吗?到哪里了?”
“打车过来了。”
“你到巷子口就好,我会站在这儿等你。”
等我到了目的地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林里说会站在这儿等我,因为假设他不引我进去,这个小巷七拐八拐的就像是迷宫一样,我根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闯入。
“你确定这里有餐馆?”我怎么觉得要是带我进来的人不是林里,我就会被谋杀然后抛尸呢?
“是的,这绝对是一家被地段耽误了的好餐馆。”
巷子的尽头也就是这家店的前面,我看着它略显破旧的门面,心中实着不安惶恐。
“就这?”
“对,就这儿。”
林里边点头边说道,似乎并不在意我一脸的质疑。
“跟哥走就是!”
林里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挺着他的大鼻子把下巴仰到了天上,他就那样神经兮兮的迈步进去,我紧跟着他,寸步不离,最后随他一起坐在店里最中间的一桌。
“这儿生意不太好哇!”
别说这儿是个小巷子的尽头,里面倒也不算小,不过就是简陋了些,十几张大圆桌子摆着,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喂,大鼻子,这儿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你不会是想要在这儿把我给杀了吧!”
“你鬼片看多了。”
“是犯罪片好吧!”
“我杀了你你死了来找我报仇不就变鬼片了。”
“这倒是,你要是把我给杀了,我肯定回来找你。”
我们两个三言两语有的没的的乱聊,屋里面传来零碎的响声,我朝那边张望,不会是已经在里边剁尸了吧?
心里像是自发生成了一种恐怖的音效,随着时间的流逝让情绪变得更加的紧张,我的头皮发麻,眼睛盯着那个方向眨也不敢眨,突然,一个老爷爷端来一个托盘盛着吃的出来了。
“怎么没点东西就上菜了?”
我看着林里疑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越发觉得今天有些诡异,或许是白天终于结束军训的缘故,我的军训后遗症让我的头晕乎乎的,我甚至捏捏自己的脸,怀疑自己还在自己编织的无数个奇奇怪怪的梦境的幻象里。
不过眼前的林里也太过真实了,甚至于他的大鼻头的一起一伏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指着面前的两碗白粥说道:“这是开胃菜?”
“没有哇,这是我点的,咱们晚上喝喝粥对胃好,你看你,胖的!”
老爷爷又退了回去,怀疑是梦的想法马上被一股有名的怒火代替,我还以为铁公鸡终于要拔毛了,原来只不过是打了个臭屁。
我抄起一边的家伙(几只黑乎乎的筷子)就要朝他使出我的小周飞刀,嘴里狂风暴雨般的叫嚣着这小样儿的破名字:“林里!”
忽的,没有任何预兆的,停电了。
眼前乌黑一片,我的手还握着筷子,心里的无名火燃烧的忘了原因,然后莫名的变成了冰块儿,含在心里瑟瑟发抖。
“林里,林里,停电了,林里!”
我最怕这种时候了,然而对面哪有什么声音,我静静的思索了片刻,我觉得自己一定是走进了一个幻境里,应该一会儿就会有几千几万只手从黑暗里伸出来,缠着我的脖子,摸着我的手,将我拖到地底下去搅碎尸身。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趴在桌子上,等这一觉睡醒了就好了。
我的头脑以一秒钟几万次的速度运转着,然后歌声突然传来,携带着光,我朝后面望去。
许许多多的蜡烛晃瞎了我的眼,我有些状况之外。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小默生日快乐。”
“你……你们……”
我站了起来,看着他们推来的推车里硕大的蛋糕流口水,眼里差点儿泛起感动的泪光,佳茜和阿凝催促着我赶紧许一个愿望,我如梦初醒般的许了一个愿望,然后在嘴里鼓起一大口气体要吹蜡烛的时候想起一件事来说道:“今天,不是我生日呀!”
……
周围鸦雀无声了一会儿,大概有几只乌鸦在上空默默飞过……
后来我听说这场莫名其妙的生日惊喜是林里的杰作,不过我不怪他记错我的生日,毕竟天资聪颖的我们需要关爱这些弱智儿童。
不过幸好不影响之后的狂欢盛宴,大家照吃照喝,一伙子初中好友玩的欢乐,这嫣然变成了一场初中的同学聚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