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兰殿,白美莲踩着莲布翩然而至。荔非兰心和郁瑾睿正在灯下下棋,听到太监通传容妃娘娘来了,不禁都吃了一惊。
“陛下?”看到郁瑾睿,白美莲故意装出一副不知皇上在此的表情,急忙先向郁瑾睿行了礼。
荔非兰心扶着桔梗的手,挣扎着站起来给白美莲施礼,一边郁瑾睿和白美莲都紧忙扶住了她。
“妹妹真是折煞姐姐了,你我同为妃子,地位平起平坐,姐姐我何敢受此大礼!”白美莲一边说着一边瞥眼看向郁瑾睿,果真郁瑾睿的目光倒是流露了几分对她的赞许。
“你身子弱,快坐下吧。”郁瑾睿扶着荔非兰心做回原位,回头又对白美莲道:“你也坐吧。”
白美莲没敢上坐,捡了右边手的椅子坐了,陪笑道:“妹妹大病初愈,身子虚弱,做姐姐的到现在才来探望,实在惭愧。这里有上等的西洋参一盒,望妹妹笑纳。”白美莲说着从百合手中接过东西,亲自递了过去。
桔梗连忙接了,荔非兰心也陪笑道:“劳姐姐挂怀,妹妹也无以答谢。待妹妹身子轻便些,定到姐姐宫里亲自谢过。”
白美莲愈发娇笑起来,“妹妹说这话就客气了,如今陛下后宫单薄,你我二人更应该相互扶持,多多亲密才是。”
“姐姐说的是,妹妹礼数不周,还望姐姐多加提点。”
郁瑾睿看二人谈得和气,也是一脸笑意。
两人又说笑一回,白美莲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姐姐就先回宫了。”荔非兰心挣扎着起身道:“姐姐好”走字还未出口,白美莲又折回对郁瑾睿道:“陛下还要再陪妹妹会儿吗?”
荔非兰心早已看出白美莲的用意,又瞧着郁瑾睿开心,便趁机会说道:“陛下,臣妾今晚只觉比先时更头晕了些,咳咳。恐怕。”
白美莲见缝插针,“陛下深爱妹妹,但也要疼惜她才是。况且陛下龙体关系苍生,更要爱惜。还是等妹妹病好了吧。”
“多谢姐姐谅解。”荔非兰心一副楚楚可怜地模样注视着白美莲和郁瑾睿,另又不断地咳嗽。郁瑾睿终于心软了下来,牵着荔非兰心的手道:“那朕明日再来看你。”回头又嘱咐了桔梗京墨等,“晚上注意着蚊虫,夜里有潮气,别让娘娘着了凉。”
众人一一应着,郁瑾睿方才依依不舍地出了蕙兰殿。这一夜,郁瑾睿留在了春和殿。
郁瑾睿一走,众人都围了上来。京墨心直口快,先道:“娘娘,您怎么让皇上走了?那个容妃不怀好意,她送的人参指不定是有毒的。”
荔非兰心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小点声儿!隔墙有耳。”京墨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接话。
“娘娘,您看这容妃今晚到底是真好还是假好?”桔梗道。
荔非兰心冷笑,“她不过是作秀给皇上看罢了。”
“作秀?”京墨好奇地发问。
荔非兰心笑而不语,红升接话道:“依奴婢看这个容妃的来意也太明显不过了。探望娘娘只不过是借口罢了,将皇上哄到她那里才是目的。”
桔梗同意地点了点头,京墨愤愤道:“哼!奴婢就知道那个容妃不怀好意,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将皇上哄了去。娘娘,您怎么就不生气呢?”
荔非兰心微笑低着头,心里却在想自己的心事。只道 :“你们都先去歇着吧。”
桔梗等以为她是难过却不表现,于是几个人都沉默着走了出去,唯独雪雁一直守在旁边。
荔非兰心瞥了眼纱窗外的弯月,心想,身为帝王,雨露均沾,郁瑾睿是如此,如果将来有一天换做郁宸,他是不是也是如此。后宫千古红颜的悲剧,她怎么就没想明白?这一刻内心纠结,她也说不清是后悔还是义无反顾。
雪雁侍立在旁,因猜不透荔非兰心究竟对郁宸的心有几分,对郁瑾睿的心又有几分,所以一直沉默着不语。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西洋参已经看过了,无毒。”
荔非兰心冷笑,“她本就是做给皇上看的,如果下了毒,那岂不是掩耳盗铃么?”
雪雁斟酌了下,觉得是这意思,也就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