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宸从桌案前走出来,牵着荔非兰心的手坐在他旁边,道:“朕当然相信不是你放的鸽子。”
一句话另苏若烟和令仪都不禁一惊。苏若烟不自然地笑道:“皇上,太监是从蓬莱池发现的信鸽,且又在蕙兰殿发现了同样的信鸽,当然,臣妾也愿意相信不是俪贵妃写的信,但还是蕙兰殿的人可疑性最大呀。”
令仪为不惹祸上身,见皇后开了口,她便静观其变。
荔非兰心回道:“皇后娘娘肯相信臣妾,臣妾感激不尽,只不过,这宫里养信鸽的不止本宫一人,怎么就能证明那只信鸽就是蕙兰殿飞出去的呢?”
苏若烟回答不上来,令仪见势急忙道:“是啊,鸽子长的都差不多。皇后娘娘,看来还得拷问这个太监才是。”
那太监颤颤巍巍道:“小的不敢欺瞒皇上皇后,小的确实是看见从蕙兰殿方向飞出来的。”
被郁宸握着的手明显的抖了一抖,荔非兰心强自镇定道:“皇上,那信绝不是我写的,宫外又没有我的亲戚朋友,我写给谁呢?”
令仪低声嘟哝道:“听说,先王出宫后,流落在民间,可别是.”声音越说越小,令仪抬头瞥了眼郁宸,只见他正怒目盯着桌案上的那信,心里不禁一阵得意。
“皇上恕罪!娘娘恕罪!”雪雁突然跪在地上求饶,“信是奴婢写的,鸽子也是奴婢放出的,我们娘娘对此事一概不知情。求皇上不要责怪我们娘娘!”
荔非兰心惊得一把站了起来,却听令仪冷笑讥讽道:“雪雁,你写的信?据我所知,你从小在岛上长大,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你给谁写信?”说着睇了眼荔非兰心,复又看向雪雁道:“哦?你不要告诉我,是写给紫苏或半夏的?紫苏远在南星,半夏在白云观,前两天才听义节夫人说她正闭门修炼,专心入道,她怎么收你的信?”
苏若烟也道:“雪雁,事情非同小可,你可不要替谁隐瞒代罪。”
“奴婢没有,信真的是奴婢写的。”
“写给谁的?”郁宸问。
雪雁抬头看了看荔非兰心,低下头狠了狠心道:“是是.写给奴婢一个相好的。”大殿上顿时一片唏嘘声,荔非兰心低下头闭眼叹了口气,听雪雁接着道:“他,之前在宫里当差,军队入京时,许多宫女太监侍卫都逃了,当时奴婢舍不得我们娘娘,所以,没有跟他走。”
“你可知道,宫女与外私通,可是死罪?”苏若烟道。
令仪冷笑,“别人不了解你,我和贵妃可最了解你了,你可能会有相好?你是最腼腆害羞不过的了。不要再替谁顶罪了。”
“仪嫔的意思是在怀疑谁?”头上郁宸突然扬声问道,令仪忙低下头解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只是觉得雪雁.”不等说完,郁宸接道:“蕙兰殿知道信鸽的只有贵妃和雪雁,仪嫔是在怀疑俪贵妃?俪贵妃的字迹朕最清楚,这封信不是她写的。”说着又睇了眼那张信件。
“皇上.”不等令仪开口说完,郁宸已抬手止住她。
苏若烟本也要开口,觉得郁宸太果断,但仔细又一想郁宸和荔非兰心的感情,认得荔非兰心的字迹也很正常,如果自己坚持反驳,反倒可能会惹恼皇上,于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口问道:“皇上,这个宫女该如何处置?”
郁宸后头睇了眼雪雁,道:“皇后就依宫规.”
“皇上!”只听荔非兰心大喊一声,跪在郁宸面前哽咽地几乎快说不出话来,“心儿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就这一次,求您饶了雪雁吧。”
“娘娘!”雪雁跪在殿中央也已经泣不成声。
郁宸握住荔非兰心的肩膀,急道:“心儿,快起来!”
“皇上!”荔非兰心紧抓着郁宸的衣袖,死活不起。
看着她第一次这么悲伤,郁宸的心真是比刀割还难受,抬头向苏若烟递了个眼色,苏若烟会意,道:“来人,将宫女雪雁带到浣衣局,罚她做两个月的苦力。”
握着郁宸衣袖的手慢慢松开了,郁宸这才将荔非兰心扶了起来,又帮她擦了把眼泪,道:“好了,别哭坏了身子。”荔非兰心慢慢地也止住了哭声。
站在一旁的令仪看到事情又一次轻松被解决了,心里不禁狠狠地将荔非兰心痛骂了顿。
自这日之后,荔非兰心身边少了雪雁,便仿佛少了臂膀一般,哪里都懒怠得去,一日日地守在宫里。加之无法给郁瑾睿回信,心里更是烦恼地不行。
这日,桔梗去浣衣局看了雪雁回来,快到蕙兰殿时,忽见甬道拐角处有个太监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发现被红升瞧见了,转身掉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