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柔仪殿风光旖旎,春光无限。郁宸疲惫地躺在令仪身旁喘着粗气,同样令仪也是娇喘不止。过了一会儿,气息稍微平稳些,令仪娇声道:“皇上似乎对魅舞坊很是格外关照,别不是看上哪个舞姬了吧?”
郁宸半眯着眼,喃喃道:“胡说!月老板也算是朕当初安插在京城的一个眼线,曾禀报过可靠信息,所以才有了宫里走动的机会。”
这倒是令仪不曾想到了,心里不禁一惊,又追着问:“听说月老板是南星国的人,皇上用她可靠吗?”
郁宸低声嗯了声,“她是朕从南星国皇宫里救出来的。说回来朕还对她有恩,所以她忠心不二毋庸置疑。”
这下令仪惊得半坐起抬头仔细看着郁宸,见他闭着眼睛懒懒地样子,神智似乎还不是很清楚,话应该不会有假。令仪重新躺好仔细思索,如果月老板是南星国皇宫里的人,那会是什么人?听说南星皇只有一个皇后,且已过世,再无其他妃子。那么她就只能是宫人了,如此她就不可能婚配,更不会有女儿,那她到底为何看到荔非兰心会那般惊讶?荔非兰心到底是像谁?
旁边的郁宸似乎已经睡着了,令仪翻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恰就是这一翻,脑海里忽然想起了,高祖皇帝在世时那场宴会来,当时荔非兰心当众献舞,高祖皇帝惊讶的当场昏厥,后来将她留在了乾清宫伺候,听说是因为她长得像高祖皇帝的一位故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人?那个故人会不会和月老板认为的人是同一个人?
令仪越想越觉得可疑,回头看了看郁宸,却见他睡梦中仍是皱着眉头。回想这些天,虽然他夜夜留在这里,可没回都是眉头紧锁的样子,也不知是为朝中的烦心,还是别的什么。想到这些,另一件烦心事又涌上了心头,最近,郁宸的身体每况遇下,为免被人发觉什么,还得赶紧给他补一补才行。
虽然皇上现在很少再来蕙兰殿,但令仪仍旧没有放松对蕙兰殿的监督。雪雁从浣衣局已经回来,也就是距收到郁瑾睿的信已是两个多月的事了,可荔非兰心仍旧没有回信。加上最近郁宸的事,荔非兰心心里越发烦闷。
这一日,实在坐不住,便带着雪雁去了佛堂。陪太妃说会儿话,念会儿经,直到华灯初上方才离开。
静悄悄的甬道,荔非兰心扶着雪雁摇摇摆摆地往御花园那头走来。对面忽然急冲冲走来一个小太监,对着荔非兰心慌张地行了礼,经过雪雁身边撞了她一下,然后又慌张地逃也似的跑了。荔非兰心正在诧异,雪雁摸摸了自己的衣袖,突然惊得在荔非兰心耳边呼道:“娘娘,快回宫。”鉴于上次的教训,荔非兰心敏感地发觉出了什么事,于是,两人急忙互相扶持着回了蕙兰殿。
进了内室,荔非兰心将其他宫女都遣退了出去,雪雁忙关上门,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笺来,递与荔非兰心道:“是刚才那个太监塞给奴婢的。”
荔非兰心一惊,忙接过来打开看。不一会儿只见眼眶潮湿,似有啼哭之状。雪雁担心地劝慰她,又问:“不知可是寺里来的信?”荔非兰心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喃喃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看看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又何尝不想出了这牢笼。”一边说着一边眼泪不自觉地就落下来了。
“皇上他……”雪雁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道:“娘娘,皇上不来蕙兰殿,要不咱们去乾清宫看看吧?”雪雁虽然也有心出宫,但她知道荔非兰心心里还舍不得皇上,。
“不去。”荔非兰心坚定道,突然声音又弱了下来,“看了反倒更伤心,还不如不见的好。”说罢吸了吸鼻子,将信笺交给雪雁,命她烧掉。自己则苦思该怎么给郁瑾睿回信。
第二日到坤宁宫请安时,苏若烟讲道宫中的宫女年长的越来越多,是该放出去些,然后再选新的年轻的进来。回头看了眼荔非兰心和令仪,想到最近皇上一直留在柔仪殿,荔非兰心竟清瘦不少,但她也未向之前那般大闹,应是成熟不少。如此闲着也是心中烦闷,不如找点事做,也可打发时间,于是道:“这次宫女凡年方二十五以上者,皆可出宫,如有自愿留下者,斟酌后亦可留下。这件事就由俪贵妃协同本宫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