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风起,黛拉请了病假,去到张老家看望她,住了一个月。
那个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贫穷的人们,却有着城里人没有的质朴和和善。黛拉的心受到了洗涤,自从他们一个一个的离开了,她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涟漪,可是心里却一直波澜壮阔。张妈不似在城里那么白净了,一场病痛让张妈看起来更老了。
走的时候,张妈一直拉着自己的手,喃喃的说:“看着你都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了”她一直摸着眼泪,黛拉觉得鼻子酸酸的。
“张妈,我会再来看你的。”
“老了。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见到你了。”张妈惆怅的说“别胡说,你老会长命百岁的。”
“嗯,走吧,我会让小牛以后来看你的。”小牛是张孙子,很可爱的一个小孩子。
那年秋天学校组织了军训,黛拉把头发剪短了,看起来很清爽。
军训后,到了新班级,路过一个男生身边的时候,那人扯了一下她的裙子。塞给她一张纸条。
黛拉坐下,打开,简单的情书。
“同学,我喜欢你,因为你长得像我以前的女朋友。唐波。”
黛拉笑笑,心想:“你长得不像我以前的男朋友。”于是拿出纸笔回了这句。
一会儿,纸条又传了过来,她看到那个男孩子朝着自己笑。
“看来都受过伤了,那我们尝试着交往吧。”
黛拉回道:“心里有座坟,藏着未亡人。”
纸条又回来了,前排的男孩子一直给他们传纸条,最后还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
“我知道,下课后我到风筝地等你,有你想知道的消息。”
海滨城市的风伴随着风浪而来,吹的风筝地的塑料口袋到处飞,沙子有点迷惘,像雾。
她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男孩子,走过去问:“你想说什么?”
“我们是旧相识。不,应该说我很早就认识你了。”唐波说“怎么说?”
“在大学附中的时候,你从未注意过我,但是因为你长得很像丁月,所以我一直很关住你,还有凌扬。”
黛拉听到这个名字震了一下。“然后呢?”
“今天你说心中有座坟,我就知道你还没放下他。我调查过了,你快两年没见过他了。”
“你调查我的私生活?”黛拉有点怒了。
唐波却不理会她的嗔怒,接着说:“可是,我两年间看到过他三次。就在这所学校。”
“你说什么?”黛拉不敢相信。
“今天早上我还看见了他。”黛拉听完有点激动,拉住唐波的手臂,使劲的摇晃。
“你说什么?”
“别激动,黛拉。你想要知道为什么吗?”唐波像一个智者一样高高在上。
黛拉点点头。“嗯。”
“去问童曦吧。”
黛拉听完掉头就跑,边跑边摸手机想要给童曦打电话,因为紧张手抖,手机屡次掉到地上。摔的电池,后盖,主机四处都是。她用颤抖的双手慌乱的投好,拨出电话。
“嘟嘟”电话很久都没有接通。
黛拉一直坚持不懈的打,最后童曦终于接了。
“黛拉,什么事儿?”
“你在哪里?”黛拉直奔主题。
“在外面,现在有点不方便,我待会回寝室去找你吧。”童曦有点支吾了“凌扬跟你在一起对吧?为什么他不想见我?”黛拉有点抓狂了。
“谁跟你说的?”童曦有点怒了。
“你也打算瞒着我对吧?快说,在哪里?”黛拉大吼。
“卿晓月。”童曦说完就挂掉电话。
黛拉四下张望,想要用更快的方式到达,路边一个男生把车停下,就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东西去了,黛拉见状立马骑上那车就跑,一溜烟的就偷车潜逃了。
那个男生出来的时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黛拉一路上就在想要怎么和他说第一句话,紧张的思绪混乱。要先打招呼呢?还是要直接诉说衷肠呢?
卿晓月门口依然那么清幽,黛拉跳下车,甩到一边,直冲上楼上那个经常去的那个包间,黛拉推门而入。
童曦坐在窗边,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桌上杯盘狼藉,刚才的景象该是有多么的繁华呢?
黛拉一坐在沙发上。愣了半晌。她伸手拿桌上的烟,为自己点燃一支,用于平复自己跌宕起伏的心情。
深深的吸了一口,那个味道是那么的熟悉,是他最喜欢的烟草。
“走的真急,连最喜欢的烟都忘记了。”黛拉幽幽的说句。
“黛拉,为什么你就忘不掉呢?”童曦问“要怎么去忘呢?他为什么要躲着我呢?”黛拉有点难受“黛拉,所有人都跟着命运的车轮在前进,你却永远都站在你们分开的那个点上,你一叶障目,你闭上眼睛不想去看别人越走越远。你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你累吗?”童曦激动的说“我心里满满的,都是他。我充满了幸福,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累。”黛拉说出自己的感觉“两年多了,你觉得他不会变吗?你为什么那么执拗呢?”童曦越来越激动了,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那你说说吧。为什么他两年了,回来了三次。”黛拉有点语无伦次“三次,你找过你吗?”童曦过来掐住黛拉的手。
“那你说说他有没有偷偷的来看过我呢?”黛拉有点泄气了。
童曦听了这话,松开了手,泄气了。黛拉明白了,他有偷偷的看过自己的,她的心里又开始满怀希望了。
“也许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我说这两年吧,我相信他还爱我。”固执的黛拉依然那么认为“你居然为了个人渣执拗那么多年,他就是那个让你画地为牢的人。你作茧自缚,你看看这几年来,你伤了谁!”童曦气的发抖了“我伤了谁?你们朋友都说怎么欺骗我的。明明知道我想他到梦里都是他,你们却每次见他都不告诉我。你们没有伤害我吗?枉我那么相信你们!”黛拉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童曦把脸别到一边,不想让黛拉看到他的眼泪。
“黛拉,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我希望你幸福,忘记他吧,他不值得你这样做。”童曦开始妥协了。
“我不会忘记的,除非他亲口对我说。如果我不能遵照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也要离开,要和他们一样远走高飞啊?”黛拉开始激动了,摔门而去。
童曦抓起桌上的盘子朝着门口扔去,啪的一声,粉身碎骨。
黛拉蹬蹬蹬的下楼,哭的肝肠寸断。骑着刚才偷来的车不管交通信号灯乱闯,引来了来往车辆的紧急刹车声和司机的叫骂声。她不管不顾继续朝前冲去
包间洗手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高180左右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走了出来,点燃了刚才黛拉点的那种烟。
“你走吧,永远也别回来了。“童曦蹲在地上用祈求的声音说“对不起,我没想到过了两年她还那么执拗。”
“我希望你别来打扰她的平静生活了,你变了,变得那么的不堪入目。你完全已经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他了。”童曦决绝的说“我不能保证将来,因为我的心中她还是那么的纯洁。几年了我身边的女人都没有一个像她那样死心塌地的女孩。”他不知廉耻的说,还深深的吐了一口烟。
童曦冲上前去,抓住他的领子,恶狠狠的说:“你敢!只要有我一天你休想靠近他!”
“别那么激动,你不过是小柯的兄弟,你今天招呼我也是他的面子,以后咱们见面的时间可能屈指可数了。”他扯开童曦的手,拍拍自己的衣裳。大步的走了出去。
童曦大吼:“凌扬,你这个无耻之徒!”
凌扬走在滨河路上,想起了自己曾经和黛拉一起骑着脚踏车经过,在河边海誓山盟,想想现在自己的龌龊,他狠狠的敲打自己的头,告诫自己:“一定要意识清醒,不能去找黛拉,她那么纯洁,不能被自己玷污。”
那次机场一别,后来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开学后没多久,母亲在疗养院情况不好了,自己和舅舅一同赶了回来,那次送走了母亲,凌扬像疯了一样,那个爱自己的母亲就那么的被折磨的死去,瘦骨嶙峋。他的心中充满了仇恨。
他去见小柯的时候,在路上意外的看见黛拉魂不守舍,他跟着她走在美丽的校园,看着她进书屋拿书,看着她去米琪点取甜点,去湖心亭坐坐,那****跟了她好半天,他的勇气始终没有斗赢自己的仇恨。
在最后黛拉走出餐厅的时候,他鼓起勇气想要去打个招呼,想要看看黛拉还喜欢自己不?黛拉却上了一辆观光车,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她冷漠的眼神,就连余光也没有从自己身上停留。凌扬带着黑色的鸭舌帽消失在了学校。
第二次,母亲的尾七,他像约小柯他们出来,他以为黛拉会一起出来,意外之外,却知道小鲵和敏仔好了,席间,只字未提黛拉,倒是童曦说了一句话,深深的刺激了凌扬。
“哟,你就是凌扬啊,你走了真好,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去给黛拉说我喜欢她!”
凌扬有点震惊了。那日不欢而散。
后来的一段时间,凌扬都跟踪黛拉,远远的送她去学校,去画室,去见那个老师。凌扬发现了黛拉的犹豫,他才决定了离开。
而后的一年多里,凌扬都没有回来,直到今天,他想要以朋友的身份见一下黛拉,却被童曦阻止,他在洗手间里听出了黛拉的爱意还有决绝。
他在夜幕中,思考自己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