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的犹豫,知道他已经卸下一点防备,秦风的眸子毫无察觉的微微一眯,紧忙趁热打铁,再说道:“敢问军爷可是赵柱赵大人?”
“正是!”赵柱有些疑惑,“你认得本将?”
秦风借着对他秉性的了解,知道他这人爱听一些溜须拍马的话,一旦有人奉承,他就很容易忘记了自己姓什么,回道:“自是庄元帅告诉下官的,庄元帅提醒说,守城门的赵柱赵大人是位尽职尽责之人,为人刚正不阿,小心谨慎,所以宫门这个地方也只有你守卫他才放心,还说我要贸然出去,赵大人断然是不会放行的,所以庄元帅说,只要让我跟赵大人说一句话,赵大人一定能放我出宫。”
“哦!是什么话?”赵柱被她那么一夸,有些儿飘飘然,警觉性再度下降。
秦风瞅了瞅两旁的士兵,装出一副有些忌讳的样子。朝赵柱一勾手,示意他探过脑袋来。
赵柱此刻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心,很本能的将脑袋凑过去。
秦风那一瞬间,很想抓过他的脖子一扭,结束这忘恩负义之人的性命,但现在不是时候。她伸手,挡在嘴边,十分神秘的在赵柱耳边说了一句话。
赵柱的神色尴尬了一下,不自然的嘿嘿干笑着,随即对秦风十分客气的一抱拳,说:“方才多有得罪,赵某这就给您开城门。”
他冲守门士兵一挥手。
宫门缓缓开启。
秦风唇角不由浅浅一扬。露水晶莹的头盔下,露出她那双年轻的眼睛,从那双眉目中,射出一道凌厉之气。
不动声色的敛下唇角的浅笑,秦风冲赵柱抱拳道声谢后,直奔宫外而去。刚好与天部帅府的风行云带领的百十名将士擦肩而过。
出于好奇,风行云扭了脸朝秦风看去。那张俊朗不凡的面庞上,一双眸子透露出一道犀利霸气的眼神。
正好,秦风的目光也朝风行云投落过去,并冲风行云神秘的一笑。
风行云一下勒住了缰绳,人怔怔的,似乎觉得此人眼熟的很,他再定神一看。
秦风早已没了影子。
赵柱走过来,对风行云一抱拳:“风将军。”
风行云回过脸来,问赵柱:“方才那人是谁?”
赵柱回道:“是太子爷的人。”
风行云一皱眉:“太子爷的人,姓什么叫什么,这个时候出宫做什么?”
赵柱愣住了,聊了半天,他竟没问人家姓甚名谁!这事可不能让风将军抓到把柄,面上是一副没有过错的样子,紧忙自找借口说道:“他说我不必多问,他有太子爷的信物为证,还有、还有庄元帅的口、口谕。”
“口谕?笑话!庄元帅他何时交代过说,他的口谕比手谕比腰牌管用?若来一个人,自称是奉了元帅口谕,你都私放出宫不成?”风行云凌厉的眸光一闪。
赵柱忙为自己开罪道:“不,属下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放人出宫,方才那人,是说出了只有属下跟庄元帅两人才知的秘密,所以属下才毫无疑问。”
“秘密?”风行云一挑眉。
“是的,秘密,这秘密,原本只有属下跟庄元帅知道。而庄元帅能将这秘密告诉方才那人,自是认定了那人的身份无疑。”赵柱这一刻,忽然觉得能跟庄亦痕拥有这秘密是一件人生幸事。就好像他跟庄亦痕之间,有了某种关联,任谁都要卖他三分面子一样。尽管这个秘密是他生命中最不愿提起的一件糗事。
可风行云不吃这一套:“无稽之谈,你跟庄元帅之间,能有什么秘密。你分明是为自己的疏忽开罪,来呀,将赵柱拿下。”
“风将军若是不信,可去问元帅大人。”赵柱喊冤道。
风行云沉思片刻,加上这次任务急迫,他也没功夫在这跟赵柱继续磨蹭下去,说道:“这事我自会问庄元帅。若是因为你坏了这次任务,到时本将军饶不了你!”说完,一扬缰绳,领着队伍找庄亦痕去。
赵柱不由得大汗淋漓,想起方才那人,那人真会成了这次破坏任务的关键吗?他自我安慰又求天保佑地心道:不会的,不会!
秦风这一刻,疾走在官道上。
冷冷清清的官道,能陆陆续续看见一两个上朝官员的轿子或马车。
秦风避开这些官员家仆的视线,急速赶往宰相府。
正好赶上宰相宋淩准备入轿子上朝。
明着阻止显然是来不及了,秦风从靴子里拔出一把短刺。
这短刺,是每个军士都随身携带的,行军途中用处不少。比如说,割一些荆棘,或者不小心中箭时挑出留在肉里的箭矢,还可以用它来收拾一些猎到的动物内脏。
这个时候,秦风用它来瞄准宋淩。
瞅准时机,宋淩一脚刚迈上轿子。秦风手中的短刺飞了出去,恶狠狠的袭向宋淩的后背。
刹那之间,只见宰相府前乱成了一团。
“相爷,相爷!”
“来人呀!有刺客。有刺客。”
“快扶相爷回府,找大夫,阿才,快去找大夫。”
门口几个守卫,加上府里冲出来的守卫,训练有素的并成一排,背对着宋淩,一步步后退着护着宋淩紧忙回到宰相府。
大功告成,秦风也不能再耽误时间,一会蝉儿好敲门伺候她洗漱了。
绕到宰相府后院,观察四周并无人影后,她纵身一跃,跃上墙头,在墙头上趴下,同样谨慎的查探离园左右,确保安全了,她才跳下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急速换下衣服,将那身军服藏好,秦风眸光无意间落在了那块弯月玉佩上。
原本她这次的行动,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十分完美的,救了东方烈龙,又救了宰相府上下,还让庄亦痕的精湛部署落了个空。一切都毫无破绽,可偏偏会遇上南宫澈。
秦风的眉头不由紧紧皱起。
南宫澈见过了宋希的模样,估计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接下来的时间,她要格外小心才是。
这个时候,太阳出来了,温柔的阳光透过窗缝溜进屋内,将秦风手中的弯月玉佩照耀得流金溢彩。
秦风冷不丁看的有些目呆。
屋外蝉儿轻叫了一声:“小姐?”
秦风回了神,将玉佩收起,上下检查自己并未不妥之后,回床上躺下,装着是刚睡醒的样子,回道:“进来吧。”
蝉儿推开门。阳光随着她一起走了进来。
她手中捧着一盆洗漱用的水,泛着莹莹五彩。
将水盆放置架子上,蝉儿转身要伺候秦风起床更衣,忽然蝉儿一怔。
“小姐,你的头发,怎么都湿了?”
秦风从床上要起身的动作一下僵在那。
没想到再小心仔细,还是出了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