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眨巴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风青辰,也就是那团冰蓝色的火焰。她不再哭泣,揉了揉双眼,确认自己并未看错,也确认了她真的不是在做梦。
“哇!你好厉害!”
小女孩天真无邪的夸奖着风青辰,站在墙角兴奋地看着那些青色长蛇四散奔逃,还不忘用她的小皮鞭抽打着那些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青色长蛇们。
没一会儿,这一片地域就再也见不到一条青蛇了!
聂文山走了过来,正要和小女孩说话。谁知,小女孩小嘴一嘟,避开了他,转过头去,面对墙壁坐了下来。
聂文山站在原地尴尬不已,风青辰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好慢悠悠地飘向小女孩,站在小女孩身后,轻声问道:
“你……”
“我要吃了你!”
谁知,原本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忽然转过头来,脸上面容变幻,一个巨大的青色蛇头出现,张开了血盆大口,带着浓烈的腥风,一口咬向风青辰!
“青辰!”
聂文山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就算他心里有防备,但也没有预料到这名小女孩居然现在就动手了!
风青辰也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带着他火焰般的魂魄轻飘飘地飘了开来,躲过了小女孩幻化成的巨蛇的致命攻击!但是,他能感觉到,尽管他现在是一个魂魄,但他的双手手臂上,依然被青蛇的獠牙划出了两道深深的口子!
风青辰这才看清,这条巨蛇与方才那一堆小蛇长相无异,想必,它就是这群小蛇的头目了!
“哼!好心没好报!”
风青辰冷眼看着青色巨蛇再度幻化,变成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
“这个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为了变强,可以不择手段。人类更是狡诈,什么阴谋诡计都能使出。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放过……”
少年站在原地,并未继续攻击风青辰,而是眼神飘向远方,缓缓说出了这样一席话来。
“原来你是……”
风青辰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少年缓缓抬手阻止了风青辰,看了一眼聂文山之后,接着说道:
“今日看在你心存善念的份上,我暂且饶你一命,如若再敢在妖神大人的领地滋扰生事,我不会再留情。现在,能不能活着走出去,看你们的造化了!”
“若是下一次碰面,我不会留情,绝不会留活口。”
“记住,我叫须慕游。”
“……”
风青辰呆呆地站在原地,就在方才,这名名叫须慕游的少年离开了!他是怎么离开的,风青辰和聂文山都未曾看见。但他离开之前,所释放出的威压,堪比《绝仙》中记载的那些上古大妖!
就连一直一言不发的聂文山,这回都是脸色难看至极。须慕游临走之时,特地在他的灵魂之上种下了一道妖符,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一道镇魂符,只要须慕游愿意,一个念头间,他就会神形俱灭,死得彻彻底底。
“为什么?!”
聂文山不甘心,作为现在妖域的一方霸主——东妖域魇妖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夺去了生命的控制权,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文山,你怎么了?”
听到聂文山狂怒地对着少年原来站过的地方嘶吼,风青辰连忙飘过来问道。
聂文山并未回答他,而是依然沉浸在属于他自己的悲伤之中!他那一直带着笑容,温文尔雅的样子不复存在,现在,站在风青辰面前的,是一名悲伤、绝望至极的男子,他满面泪痕,心沉如死水。
“文山……”
风青辰不敢太过大声,只好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聂文山的情绪释放完毕。
风青辰试着伸出自己的手,去轻触聂文山的肩膀,想要表达安慰之情。
“谁?”
谁知,聂文山如受惊的鸟儿一般,迅捷躲开之后,回过头来瞪着风青辰!那眼神,要多凶恶有多凶恶,要多冷血有多冷血!风青辰从来没有在聂文山的身上看到过这种眼光!再加上此刻,聂文山全身高度紧张的极度防御状态,以及他浑身上下不断散发出的清冷、绝望,让风青辰顿感手足无措。
“文山,你究竟怎么了?我是青辰啊!”
风青辰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与聂文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担忧地看着面前这个依然面目狰狞的聂文山。
“哈哈哈!……”
聂文山看到风青辰后退的动作,跟方才那个小女孩误会他一样,也以为风青辰是被他吓到了,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异样的仇恨情绪。
“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怎么,看到我这个样子,怕了?”
聂文山状若疯狂,眼中充满怒气和蔑视,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嘲讽道。
风青辰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安静地看着对面那个让他感觉十分陌生的聂文山。他不知道方才在聂文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其忽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但他肯定,这一切一定与方才离去的那名唤作须慕游的男子有关。
“心虚了?呵呵……”
聂文山不再看风青辰,而是凄凉地抬头望向那高远的苍穹,那里,有浮云正在聚拢,也有浮云正在飘散,诉说着时间的流逝,岁月的变迁。
聂文山那无情的嘲讽话语,让风青辰此刻极度难受。风青辰一直都将聂文山视作生死相依的好友,从未改变。现在,这份他十分看重的友谊却被无情地嘲讽和质疑,让他如何能接受?
“文山,我一直把你看作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我们可以算作生死之交了。这点心意,我从未改变。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问题,会如此质疑我们的情谊,但我可以保证,我从未改变过。就算你现在这样,我也依然将你当做最好的朋友。”
风青辰眼神坚定,话语中一片赤诚。
聂文山终于从渺远的悠思中转过头来,正视风青辰。他就那么直直地看着风青辰那明亮而又清澈的眼睛,一动不动,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