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的心狠,而是,时间在变,如果过去,即便再深的痕迹也可淹没,如果现在,即使再浅的伤痕也无法愈合]
我在客厅没找到母亲,就去了她的卧室,我看见她在整理行李,昏黄的的灯下,她的身子看起来那么单薄,母亲房间的灯是一种暖色黄,她说,感觉比较好,所以,装修房子时特意选的,只是,在我来讲,并不觉得感觉有多么的好。我走到她身边,拿起床上的衣服一边叠一边问,“妈妈,出差。”
母亲是第二天早上走的,她走的时候给我留了早餐,下楼后,我看到宋寒站在楼下,我问他:“为什么不上去、”
“这里也可以”
我主动挽住他胳膊,我没去过宋寒家里,他说,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父母都不在这里,就这样,我想,自己起码比他要好一点,起码我有一个母亲一直陪着我。
人生这条路上,最可悲的就是,等你走到头时,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值得你留恋,或者留恋你的人。许是宋寒看出我的情绪不好,我们沉默了一路,拐过弯,快到门口时,他拉着我停了下来,我抬头看他,他什么都没说,而是用手撩开我的刘海,在我的额上落了一个吻。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笑了。
日子过的很快,高三的生活忙忙碌碌并且快乐着,学校大考小考下来,老师不止一次的叫我去了她的办公室,无非就是要以学业为本,不许分心之类的事情,我对着我的成绩还是很有把握,如果考不上北艺,那么我也不强求。
我现在考北艺的唯一原因就是宋寒。如果那里没有他,就北艺师范的这样环境,我也不会去考什么北艺大。老师的话对于我来讲,就跟耳边风似的,宋寒也并没有要求我一定考北艺大,再者,宋寒明年大四,如果他不留下读研,我和他在大学也就是一年的相处时光,到时候我不上北艺,也不会影响什么。
情人节那天下午,我跟宋寒去了他的家,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他家的房间布局与我家完全不一,我在参观他的房间后,我对他说了四个字:简洁雅致。
这种感觉与他本人给我的感觉一样,他是一个过于干净的人,看他久了,我都有些嫉妒他了。
我们坐在他家的阳台,他坐在一张摇椅上,捧着书在看,而我则是拿着笔,看着怀中的卷子发呆。若不是老师说要交,我也不会无聊到拿着卷子浪费我跟宋寒相处的时间。等我发完呆,我的卷子还是一片空白,我扔掉手中的卷子,走到宋寒身边,拿起他手中的书。
“宋寒,陪我说说话。”他看着我,之后说:“写完卷子了?”听此,我觉得,没戏了,他知道我有作业没完,
“洛然,不是想考北艺大?”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今天可是情人节”
“情人节怎么了。”他皱着眉头。
“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节日。”
“哦。第一个。”他笑了笑。我将手伸在了他的面前,他看着我,带着疑惑的表情。
“礼物?”
他了然点点头,“忘了。”
“忘了?宋寒,你怎么能忘了”我有些泄气的瞅了他许久,他则是慢悠悠的拿起刚才的书,低着头,继续看,而我则是,在看到他没有继续想要理我的时候,坐在了之前的椅子上。
昨晚高兴了那么久,计划今天的行程,没想到就这么给过了。我无聊的看着卷子,继续无聊的发着呆,不经意的看了眼宋寒,我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丢掉手中的卷子,越到到了宋寒的面前。
“宋寒,这书很好看吧。”我没话找话的跟他聊,我听到他嗯了一声。
“宋寒,我发现了一个新闻呢,有兴趣没,我们聊聊。”他没理我。
“宋寒你真好。”他这才抬头,有点不解,我露出了一个很贼的表情,右手抽出他手中的书,说:“我竟然不知道,我男友有这等本事,尽然可以倒着看书。”
我看着手中的书,一页一页的翻着,而我的眼睛是看着宋寒的,他脸上尽然没有一点点哪怕是那么丁点的不好意思。我将那本书仍在了桌上,两只胳膊放在他腿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他低头在我额头上吻了吻,抱着我说:“洛然想要什么做礼物?”他的怀抱很温暖,习惯真是挺可怕的东西。
“只要你送的,什么都好。”我说过后,有些后悔,其实,他送什么,我都很开心,主要是他接下来告诉。“那就明年吧。”
从他这句中,我就明白了,他什么都没准备,我有点不甘心的说:“那我们一起去买。”
不是我较真于一件物品,而是,我想给我们的开始留一个纪念。每一个女孩子心中都有一个灰姑娘的梦,即使每一个女孩子都不是灰姑娘,也注定遇不到一个白马王子。
“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竟然学这小孩要礼物。”
“宋寒,你有准备吧。”他刚才那句让我确定了,他是在吊我胃口。我伸手,继续摆上要礼物的姿势,我不信他会忘记了,他摇了摇头,拉着我的手,来到他的卧室。他牵着我来到他的床前,我就乖乖的坐着,看着他在床前的抽屉中取过一个盒子,然后他让我闭着眼睛。我感觉他的手触到我脸颊的温度,他的指尖在我眉头游走,随后,一种冰凉在眉间散开,伴着他指上的温度。
我知道他在做什么,我静静的坐在他的床前,等待他说好的时候,从来没曾想过,第一个给我修眉毛的人竟然会是他,也没有想过,第一个给我画眉毛的竟然是他,这些从来没想过的事情,发生在了一起,他的手在眉间游走,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可以感觉,眉笔触碰眉毛的凉意,与刀刃的凉意不同,一则过于冷,一则冷的浅。
睁开眼,我的眼前是自己,没过眉宇的刘海,被掀置一边,我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而那个我也回了一个同样的笑容。我没认真看过自己的眉毛,被他修剪再描摹后,仿若画家一笔带过的柳叶。
他放下手中的镜子,将一只翠绿的镯子戴在了我的左手上,我抬手看着腕上的那只玉镯,想到一个问题,这个不会是他家祖传的吧。不过我没多问什么,无论是与否,我都打算跟他耗一辈子的。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呢,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傻,我看着宋寒,我告诉他,我不想对你说谢谢,然后不假思索的迅速的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吻。
我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他的脸慢慢染上潮红,“你竟然害羞了。”
而我在接下来的时间,无比悔恨当时对他所说的那句。在我刚说完那句后,他就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然后在我还没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我的唇就被他的唇给压住了,有些措不及手,他的牙咯在了我的唇上,随后便觉得有些凉凉的。紧张吗,当然紧张,可是,比起紧张,更多的则是喜欢,此刻的他,比我更像个孩子。
心跳还在继续,我看着屋顶上的那片灰色,他的唇掠过耳际,随后,我听到,“洛然,应该是我…。。”
这句话在我脑海回荡一次后,我才渐渐明白,他是我吻他的事,我笑了笑,这还要分谁先谁后。他又吻了我几次。
“洛然,你的礼物呢?”
“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就一个吻?”
“那你还要什么?”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你的那链子想给谁?”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我笑了,他果然看见了。我在他的注释下,双手取下颈上的项链。
这是我陪母亲去逛商场时特意买的,母亲的觉得有些女性化,可是我觉得很漂亮,当时在饰品区,我一眼就看上了它。我的母亲并不排斥我跟宋寒交往,我总觉得,一切看在眼里的母亲,我和宋寒的交往成了必然。母亲拿过项链,还告诉我有个朋友是珠宝设计,可以让她的朋友在项链上镂刻一些字眼,这算是一场意外,买了后,我就将东西叫给了母亲,而此刻手中的项链,也如我所愿的戴在了宋寒颈中,他的温度,我的指尖犹存,而那个刻有寒洛的字不知道他是否会看到。
当时母亲交给我的时候,我找了许久,才找到那两个字,并且认了许久,才算真的相信那两个字就是寒洛,因为,母亲让他的朋友写成了繁体字,并且在寒与洛中间刻了一株睡莲,因此,两个字加一个植物的情况下那雕刻的物很难让人读懂。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送给你的?”我戴的时间也久了,他怎么就能猜到我送给他的礼物就是我身上戴着的项链。我看着他,以为他要开口告诉我的时候,他却说,秘密。随后就拉着我,说,洛然,我们不该在这里。我的那句那应该在哪里还没来得及问,他就拉着我走了。
想想,自己刚才的问题,其实也算是很可笑的问题,我很庆幸自己没有问出口,试想,和恋人在情人节约会不出去走走,难道要呆在房中。
天空中的雪花扬扬洒洒飞舞,街上的行人零零散散,我在想,是不是还没有到约会的时间,否则路上的人,怎么会那么少,不过卖花的人倒是很多,我跟宋寒走到哪里,似乎都可以看得见那些人。宋寒手上的玫瑰还是我们刚出家门不久,被一个小女孩缠了许久才勉强买的,我的感慨就是,这样的天气,手中的玫瑰能开多久。
冷风吹过,伴着朵朵雪花,我觉得手中一紧,看了看身边的宋寒,街灯下,他的睫毛上有一层雾气,脸颊红红的,我用手碰了碰,感觉手上的温度竟要比他脸上的温度还要低一些,我以为他会拉住我我在他脸上游动的手,可是他没有,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我的对面站着一对男女,我摇了摇他的胳膊,他看了看我,说,走吧。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跟在他身边,走了。
在我们经过那两个人身边时,我听到那个男的叫了一声洛然,他似乎特别的不确定,又重复了一次,我听着,总觉得怪怪的,但也说不上是哪里,我回头看了眼那个男的,他的皮肤苍白,在这个季节上,我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红晕,昏黄的路灯下,他的头发上零零散散的雪花停驻,略显单薄的身子,仿若一阵清风便可将他带走,他身边的女孩,眼睛瞪的很大,我没仔细看那个女孩,只是看了宋寒,他的脚步只是在那个男子叫了洛然之后停顿了一下。
而那个男子并没有让我们走,我的手臂被那个男子抓住了,我看着他,很是嫌弃的甩开了他的手,我看到他脸上有一丝的失落,或许是我眼花了。
“你还活着,还活着。”我未来得及说什么,宋寒开口“你认错人了。”
他拉着我就走,宋寒的握的我很紧很紧,无论如何,我不想毁掉我现在的生活,我看眼那位男子,笑了笑说:“你的确认错人了。”然后我反握了宋寒的手,拉着他就走,我听到那个男子问:“宋寒,怎么会,怎么会,她明明就是。”我们的脚步再次被那个男子止住。
我看向了宋寒,我看着他张了张口,这个情人节的意外还真是多呢,我转身,看向那名男子,“你认识我?”我在他要开口时,“抱歉我不认识你,还有,我不是你认识的什么洛然,你们认错人了。”这次我抓宋寒的手,就走,步子慢慢的,我知道,话已经说清楚了,身后的那个人也就不会再追来,并且,看他身边那女子的表情,也知道,她并不希望贾洛然再出现在她的人生之中。
雪依旧在下,我跟宋寒一路沉默,我们并没有再去哪里,宋寒以天晚为由,便送我回家了。分别之际,我主动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便走了。他不想说,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我觉得这样挺好,毕竟,那个人无论在我以前的生活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都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