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平静之下,总是破涛汹涌,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想忘记就可以忘记,也不是想要丢弃便可以丢弃,这一辈子,该是你的,你必然躲不过命运给你的那个劫,给你的那个命。]
“怎么了?”一直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没什么?怎么了,你这表情?”我瞅着张洋,还有坐在她身边,正在专心听讲的周冥,这两人,今天怎么就掉个了呢,平时都是张洋认真听,周冥死皮赖脸的逗弄张洋,然后就是讲课的老师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咳嗽一声,或者是出声警告,怎么今天……
“还问我怎么了,洛然,你心飞到哪里去了,还有,你不是说宋寒是你哥哥吗?”张洋一副兴师问罪的摸样,每说一句,便用笔在书上点一下,仿佛这书跟他有仇似的,被她这么一搅,我也就释怀许多,看她这样子,莫非……
“他是我哥哥,不信你可以问他。”我说完,将课本摆好,翻开笔记本,打算‘认真’听课。”
“洛然,别装了,哪有哥哥亲妹妹的。”张洋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笔,然后很够意思的将我的书本也合上了,“哦。”叫他不要张扬,偏偏要如此,这可真是毁了我的计划呢,我还想大学的时候好好玩玩呢,结果这点心思竟然被他给看穿了,想起今天早上他送我到校门口不仅没有立马走人,哎,我一手捂着额头。
“同学们,同学们,你们要认真那,认真那,想想你们的未来。”我们的某某老师拍着书,对着我们说。
“好了不说了,下课再说。”张洋丢下一句,正襟危坐,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我仔细的听了会课,觉得很是无聊,过来过去也就那么一点东西,便又发起呆来,好几天没见妈妈了,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出差那么久了,也该回来了吧。
第一小节课后,我胳膊支在下巴上,要不要给母亲打个电话呢?宋寒今天很忙,没时间陪我,想到此,我竟然不觉得自己该去哪里了?昨晚的梦很真实,想了想,都觉得脸颊发烫,哎。
“洛然同学。”
“怎么了?”张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仿佛我跟她有愁一般,我无意识的像后靠了靠。
“他妹妹?”她的语调怪怪的,眼睛依旧是死死的盯着我,我被她看的发寒,这冬天本来就冷,教室里虽然有暖气,可是被她这么盯着。我点头,确实是妹妹吗,当初入校的时候,我这么说,他也没跟别人解释。
“得了吧你。”张洋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随后露出一副奸笑慢慢的朝我靠近,嘴唇贴在我的耳廊之上,悄声道,“看到的可不是我一个人哦,你说我要是扯着嗓子在咱们班上,哦不,是在广播上问一句,可有哥哥亲妹妹的,还是在……”她离开我后,目光落在我的嘴唇上。我想了想那样的场景,简直不敢想象,若是我恋爱的对象不是宋寒还好,起码不会那么受到关注,可是问题来了,偏偏是啊,而且还好死不死的,我貌似无形中得罪了不少女性。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举起双手,很是无奈的说道,“我投降,我投降,不好吗,大人,我错了。”
“哦,错哪了?”得寸进尺,小人行径,
“好吧,我哪里都错了,好不好。”我嘿嘿一笑,双手做了投降状,张扬白了我一眼,而这一眼让我觉得冷冷的,“他是我男友了,你也知道他情况了,要是学校里知道,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哦,原来你怕这,不止男友这么简单吧?”她抓起我的手,指了指上面的戒指,“戴情侣戒,可是很正常的。”
“好吧,那么你是不是表示一下呢?”
“怎么表示?”
“比如,请我吃个饭,给我买买零食,再比如,宿舍卫生什么的?”
“这,好吧。”
今天下午没什么课,下课后,我便拽着张洋去逛街,其实最主要的是,我想给母亲买件礼物。
“洛然,你想给你妈妈买什么?”她哪一天回来我都说不清,扪心自问,真是有些惭愧,两年来我给宋寒买过礼物,竟然给妈妈什么也没买过,在我的意识中,母亲似乎是个很模糊的存在。
“怎么了,洛然?还没想好吗?”
“张洋,我突然觉得给我妈妈买东西好难。”商场里,我们走了一家又一家,衣服吗,我不知道妈妈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喜欢怎样的风格,母亲似乎总是穿着一身职业装,颜色倒是从几种女性常穿的职业装颜色一一都穿了过来。唉,这是做女儿的失败吧。
“那你怎么突然想买东西了?”
“其实也不突然,张扬,今天李考试讲课的时候,她说起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眼中里全是幸福。”我那时才恍然,我母亲的生日,有关母亲的节日,我都没给母亲买过什么,她每天早出晚归,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自从与宋寒在一起后,家里我也很少回,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竟然忘记了我的妈妈。
“张洋,你可知道,我从昏迷中醒来后,她是那么的激动。”我望着衣橱中的一件米色裙子,眼前依稀是医院里,母亲见到我睁开眼睛的瞬间。
“洛然,这样吧,你可以去问你妈妈,给她道歉。”
“道歉?”
“对,道歉。母女之间的交流,不要愧疚只是道歉,问你妈妈喜欢什么,像个七八岁小女孩似的,腻在妈妈的怀中,撒娇,问她喜欢什么。”
“你就是这样?”我想象不到,张洋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女孩是如何在母亲怀中撒娇的。
与张扬分手后,在经过一家花店的时候,我想,女人,无论什么年龄阶段的女人,都会喜欢吧。推开门,铃铛声清脆空灵,刚好淹过一辆车划过的声音,景色宜然。
“欢迎光临,小姑娘,你要买什么花?”店里的阿姨很热情,笑的与花无异。我想买玫瑰。
“我想买玫瑰。”
“好,小姑娘可以先看看。”不一会儿,店里的阿姨就花给了我。
[我在家,今晚不去你那里了。]给宋寒发了短信后,我将买回的玫瑰插在了花瓶里,那是一个透明的泛着淡蓝色的花瓶。
[好,明天早上我过来,送你去学校。]
[我自己去,放心我会吃早餐,也会想你哦,你要记得想我。]洗完澡后,看了宋寒的短信:无时无刻。只有四个字,我将手机塞进了枕下。
醒来后是晚上九点,我发了会呆,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仔细听了听,原来客厅里有人在说话,声音不是很大,家里来人了?我第一个反应应该是妈妈回来了。我走到门口,却听到。
“你有当我是你的女儿吗?“是个陌生的声音,听起来气冲冲的,再吵架?难道我还有姐姐或者妹妹,可是没什么没听母亲提起过?
“小云,爱不能太自私。”
“自私?贾跃,你竟然说自私?这两个字谁都可以说,唯独你不可以。”
“小云,我累了。你走吧,我不可能答应你的请求。”
“为什么,就因为她,你真当她是你的女儿了,我亲爱的妈妈,你别忘了,当年那场车祸,全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够了,小云,我不想提当年的事,你也别提,你已经选择了你的生活,就别在来打扰我。”
“妈,我也不想提,可是他开始查了,一年前遇到洛然开始,他就开始查了,妈,求你,带她走,带她走,爸爸只当她死了,所以才接受了,我不想失去一切。”
“小云,洛洛不会回去,她是我女儿,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不可能将她唯一的幸福断送了。”
“难道你就忍心断送我的幸福吗?妈,我才是你的女儿,若是让他找到洛然若是他再跑去爸爸身边,妈,我的身份就会曝光,我该怎么配的上林浩,林浩家里人会怎么看我。”
“小云,是你的不会被人抢走,如果林家看到的只是你段家千金小姐的身份,你跟着他便不会幸福,小云,我对你没有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我更是愧对我洛洛,你要恨就恨我这个做母亲的,至于洛洛,我不会带她走,她的记忆,他的爱人,都在这,除非她愿意我不会强迫她,我已经害她死过一次。”
“贾跃,你真很恨”哭声断断续续,哀求生也不断,原来我不是妈妈的女儿,小云才是,可是镜子里,我跟妈妈长的那么像的,怎么会不是呢,我伸出手指,描摹轮廊,五官,泪水从从指蔓延而下。
“小云,段恒不知道吧。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你跟段泽宇是一起长大的,他那么护着你,怎么可能把洛然的事情告诉段恒,小云,你挺乖的一个姑娘,怎么…”
“妈妈,他现在不说,迟早会说,我毕竟不是他亲妹妹,血缘哪里容得下参假。他现在开始查了,从半年前他从美国回来后,他就开始查了,一年多来,我以为他去美国,就不会,再说,洛然出事的时候,才多大,世界那么大,哪里没有两个相似的,可是,妈,他就是查了,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自从知道真相后,他对我根本不似往日,我觉得一切会好,可是妈,还是不一样,不一样。妈,求你了,你带她走,不然我就没办法活了,妈,当年的事是我们一起隐瞒下去,如果揭开了,对谁都不好,你想想,爸爸怎么看你,洛然怎么看你。”
“我每天都会做噩梦,我害怕爸爸说我不是他的女儿,我还林浩推开我去找别人,我害怕朋友们拿我当笑花,妈妈,你也在上流社会待过,妈,那些人如何,你很清楚,妈妈,我不想,真的不想…”
“你们在说什么?”我哭着,看这客厅里的两个人,那个名小小云的女孩跪在妈妈的身前,双手抓着妈妈的衣服,眼泪挂在脸上,呆呆的看着我,妈妈也是一脸吃惊。
“洛洛,你在?”我瞥过眼,看着地上的玫瑰花,花瓣上还有水珠,在昏黄的灯下,泛着那些所谓的曾经,花瓶还在,躺在地毯上,仿佛被人抛弃的孩子。
“洛洛,宋寒呢?”
“宋寒?”我茫然,宋寒是谁?对宋寒是我爱的人,我要去找他。我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妈妈,我好像梦游了,对,我梦游了,我去找宋寒,他在家的。”妈妈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觉得有一些疼,这不是梦,梦里是不会疼的。
“怎么会这样?”我问着,明明很像,怎么会这样。
“妈,她听到了,妈,怎么办,怎么办?”
“你闭嘴,离开这里。”
我离开,我要找宋寒,对,我要找宋寒,我挣脱了母亲的手,飞快地逃离,我不理会妈妈的喊声,明天会好,一切都会好,我是妈妈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