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巷子。
一条长长的空巷子,无人。
白冰忽然向前走了几步,她的步伐很优雅,神情却是很机警,确定没有眼线后,从角落里的地下的一个洞里取出一件包裹。”
包裹里鼓鼓的,装着不知是什么东西、。
我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白冰道:“衣服“
我道:“那一定是少女的衣服?“
白冰道:“不对,是老头子的衣服。”
包裹里装的是一件糟老头子的衣服,还有一件颜色鲜艳的村姑的衣服。
鲜艳的衣服上绣着一枝梅花。
梅花朵朵,散落在地上,一片一片。
我微笑着,注视着她和她手中的衣裳,她洁白的手指,轻捏着衣裳。”
我道:“你喜欢梅花?“
白冰道:“嗯“
我道:“梅花孤傲,确实有点像你?“
白冰忽然道:“那你喜欢什么花?“
我笑道:“桃花”
白冰道:“桃花多情”
我只是笑了笑,不说一句话。
白冰忽地将一件衣服塞进我的手中,轻声道:“这里没有桃花的衣服,只糟老头子的衣服,你穿不穿?”
我道:“穿”
这些衣服绝非什么上等的料子,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服。|
光鲜的衣服容易扎眼,容易被人发现,寻常百姓家的粗衣却是极好的,相反就会很隐秘。
白冰忽然道:“没想到你穿上这件衣服却真像个老头子。“
我笑道:“你也像个村妇“
一炷香时间,我和白冰都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实在难以相信,白冰居然会失传已久的易容术。
我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弯腰驼背,胡子发白,一幅老态龙钟的模样。
白冰变成了一个村妇,样子不美不丑。。
若有一个人,提前见到我年老体衰的时候,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白冰。
白冰的易容术,似乎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一路上碰到海沙帮的人,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就连从他们眼前走过,也绝不会引起他们的半点察觉。
海沙帮的人就像一个个无头的苍蝇,到处寻找着我们的踪迹。
忽然一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领着一个乡下女儿,出现在大街上,出现在人群中,两个人的背影,渐渐走远,最后渐渐消失不见了。
××××××
风有风吹来。
四周寂静,没有声音,只有风声在耳畔作响。
一个糟老头子领着一个打扮得并不难看的乡下女人,出现这里。
糟老头子拄着拐杖,艰难的向前走,他的背有点驼,显得很不舒服,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石头旁有一颗大树,背靠着树,轻轻道:“这里没人,连一个人的影子也未有,是不会有海沙帮的眼线的。”
忽然糟老头子将面具撕下,露出了一张白皙的脸,一双眼目如夜晚的星星明亮,嘴里淡淡道:“好累啊,没想到扮成古稀之年的糟老头子这么累,我的腰酸死了。”
我将两只脚伸开,脚跟坠地,脚尖向前,放松着自己。
白冰将面具渐渐褪下,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她那乌黑的长发,十指纤细如玉,挥动着长发的样子,妙不可言。
我两只脚,就像两个顽皮的孩童不停的嬉闹,用手轻触着腰部,然后用力将腰挺得笔直,放松着自己,嘴上缓缓道:“放心,海沙帮是不会找到这里的。”
这句话是给白冰听得。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是让她放松,也是让自己放松。告诉自己,神经不用绷得太紧,因为我们都太需要放松了。
白冰眨着眼睛,一双凤目瞧着我,问了一句:“这里是哪里?”
我伸着腿,舒爽的伸了一个懒腰,道:“这里是哪里?”
白冰一怔,道:“我再跟你说话?你在跟谁说话?”
我伸出一只手,表情怪异的指着地上的一块碎石,生气道:“我在问你?这里是哪里”
说完之后,脸上忽然舒爽的笑。
白冰怔住了,良久恢复了神色,道:“你在说笑吗?石头怎么会说话。”
我道:“没有,我的确再问它”
我的手指着地上的一块石头。
只是这石头没有灵性,不会像人一样开口说话。
可是,这石头又会开口说话,就像事物的本身并不会说话,但他在这里却是最好的回答。
这里是一处悬崖。那不会开口说话的石头,就静静的躺在悬崖的不远处。
白冰此时才发现这里是一处悬崖,就像发现这个不会说话的石头,忽然开口说话一样,一切都让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