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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引路魔童

这时,一声不甘却又无奈的叹息在荒漠间响起。这声叹息缭绕在黄沙中,缭绕在星河间,萦绕在天地间。

头顶金冠,身批霞缎,背插双翼,似曾相似的面容——无垠荒漠上再次撩起了一点波澜……

巨蛇的利牙微敛。男人夺过了男孩手中火把,抓起男孩,将男孩往地下一掷。男孩穿过了沙漠,穿过了星河,落入了凡间。

男人手执火把,引着巨蛇。巨蛇开始盘旋,最终盘旋成了圆锥型(隔岸弹幕:其实俺觉得大便更形象),静止不动。

远处,一虎背熊腰的大汉出现。那大汉双目圆瞪,大喝一声:“大哥!”

男人摇了摇头,手执火把站在蛇的头顶。这一站,便成了永恒。

那大汉不甘地怒吼一声,身躯碎为百块仙骨,落入凡尘。

忽然,一阵狂风卷起了漫天黄沙。杨执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四周只剩下一片黑暗。

“呵呵呵,有趣。几缕残魂借着封印我的法阵在这山顶又设小小的迷魂阵。没想到你竟然借着迷魂阵找到了这里。我等你很久了——小圣人。”

“谁?出来!”无尽的黑暗中无端响起这样一句话,惊得杨执一身冷汗。

“哈哈哈,人们都知道魂载记忆,却无人知道这魂魄与记忆生生得分离,又是个什么滋味!”

黑暗中的那人幽幽的声音仿佛是在无穷远处响起,更似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平静的语调中似是压抑这无尽的愤怒:“他将我的记忆从灵魂中抽取,融入这诛绝九阵中,将我的魂体,投入极难之地的无尽之渊……千百年了……这非生非死的痛苦……结束了。”

任谁在这诡异的环境下听到这诡异的声音心里都不会好受,杨执只好提高了声音来缓解恐慌:“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谁?“

“我,是人类的欲望之源,是人类的进化之源……有人叫我引路人,也有人叫我……烦恼魔。”

一个圆头圆脑的黑衣童子形象闯入了杨执的脑海,杨执的第一印象却是:这孩子……怎么这么浓密的寒毛?

然而略一凝神,那童子却是肌肤如玉,那寒毛却是连也不得见了。

竟是似是知晓他的想法,那童子的声音又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我是天道与人道的夹缝中诞生的神。天道的神,拥有利用天地法则的威能,身具维系天地法则的使命——从某种角度来说,天道的神以天地的信仰为力量之源;而人道的神,以人的信仰为力量之源,受惠于人也施惠于人。你刚才看到的……所谓寒毛,是神与人间的联系。神以此获得力量,神也以此戴上枷锁。”

顿了顿,那声音再次响起:“神与仙的不同在于,神天生魂体,生来便掌握强大的能力;而仙则是由人修炼而来,拥有肉身,也没有信仰的牵绊。这些,都是你需要知道的常识。”

“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你有什么目的?”

“我的魂体,囚于极南之地,这里只有我的记忆。而你之前所看到的影像,便是我魂体的真实面目。如果你到了极南之地,就找到它把它炼化了吧!”

“我为什么要炼化你的魂体呢?”杨执不喜欢这种被人安排的机缘。

“你总会需要的。”那声音又幽幽地响起,“现在,请你继承我的天命吧——大开仙门,使得人人为仙……或者说,是唤醒你的使命。”

“人人为仙?听起来不错。但我也知道,善恶殊途,对错可辨。既然有人称你为魔,那么你所求一定会带来灾难!”

“对错可辨?”幽幽的笑声响起,引路魔的声音又出现在杨执的脑海,

“那好,那你也不能否认人人为仙是什么坏事吧!如今这世间一潭死水,难道你认为这很正常?

至于灾难,可能那是因为我身为魔的劣根性所带来的吧!所以才需要你这圣人来完成这宏愿。

况且,这也是你身为圣人天生的使命。不信,你以仙眼内视,默念一遍‘大开仙门,人人为仙’试试。”

杨执略一思索,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便按引路魔所说的做了。

只见体内仙眼视界原本只有寥寥几点星芒的暗淡夜空,在杨执默念完那八个字之后,似是万家灯火齐放,便有了漫天繁星点亮那无尽的黑暗,千江百流代替了潺潺独流。有那么一瞬间,杨执有种掌握了天下的感觉。

“也许,当你清晰的明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时,你便可以瞬间拥有无数的灵气溪流。”老头子的话在他的心中响起。

也许,这些支流本就存在于我们的体内……我们修炼所积累的,不是所谓的灵气支流,而是……能照亮这些支流的……光?

念头甫一闪过,万丈光芒充斥了他的双眼,待视觉恢复后,无尽黑暗已经消失——他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山洞里,耳畔,仍有一丝话语幽幽萦绕,

“终于……解脱了……”

杨执隐隐觉得,自己的灵魂深处似是凭空多了一个刻痕,又更像灵魂的蒙尘被拭去后,显露出的本来面目。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脖子上多了个朱红色的羽毛吊坠。羽毛艳红似血,不似凡尘之物。而目光触及羽毛的刹那,一段话也飘入了杨执的脑海中:

“忘了告诉你,那三只三足金乌被射杀后,其足落入大地,化为这诛绝九峰,封印我的记忆。现在我的记忆也开始消散,这镇守于此的九足使命已经完成,其精华便化作这羽毛。而这羽毛也是你打开极南之渊的钥匙……”

杨执正站在原地计较此行的得失,远处,一阵焦急不安的声音,携着风声传到了杨执的耳中:

“嘿呀,糟了糟了糟了,哎呀秒水仙子你可算来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将这武林又变得一潭死水……怎么今天早上又有个毛头小子差点闯了上去……可我已经将他困入迷阵中了,怎么找了一上午还没找到?”

紧随其后,一阵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莫急莫急,雪松尊者,那小孩在你这里还能出什么意外?而且……”

又是一阵沙哑的低语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果不其然……糟糕头顶……”

“怎么了?落竹尊者?”那二人齐齐问道。

“那小子……怕是进入魔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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