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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抉择

教学楼外,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串的砸在青石板上。

白石千望着阴暗的天空发呆,想着待会冒雨冲出去,是先回宿舍换身衣服,还是直接去食堂吃饭好呢。

“白石千……”

身后有人微若蚊呐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他回头看去,只见江月扬了扬着伞,正微笑看向自己。

这时,江月的室友从后面小跑过来,欣喜道:“有伞,太好了,咱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江月喏喏的还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红着脸,向白石千歉意的笑了笑。

……

……

记忆中,那个腼腆、善良的姑娘,会是她吗?

白石千向着隔壁的教室快步走去,只见有几个男生或是手持消防斧,或是抡着棍棒,神情戒备的盯着角落里。

而与众人相隔的,是由桌椅堆叠围城的半圆,将两个女孩困在角落里。

“情况怎么样?”英语老师李诚问道。

“刚才醒了不到一分钟,现在又昏过去了。”其中一位男生答道。

白石千看着堆砌的桌椅,像壁垒一样将人与人分割开来,不禁皱起眉头。他走上前看去,只见角落里躺着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正是同班同学江月。

不过此时此刻,她的状态很糟糕,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如同白纸,胳膊上有一块被咬噬的伤口,左侧脚踝处也有被腐蚀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白石千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诘问。

罗宾心中了然,看样子这叫江月的女生,确是白石千的同班同学无疑,就是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到底如何。他也没隐瞒如实讲述道:“今天凌晨,我们这号人趁乱逃了出来,但同样遭到虫兽的攻击,这两位女同学不幸受伤,攻击她们的虫子可能带有毒素,加上受到惊吓,就一直昏迷高烧不退。”

“那你们怎么不进行救治,反而将她们放在冰冷的地板上,还让人拿着武器看管她们?”白石千心有怒火,却不好发作。

“哼,她们已经受到病毒感染了,谁知道会不会变成丧尸攻击人类,没出手杀死她们就已经算是仁慈的了。”一个手持消防斧的男生,不满道。

对于分配到看守两人的任务,本来就心有不快,此刻见有人质疑,立刻反唇以讥。

白石千同样讥讽道:“丧尸?杀掉她们?我看你是电影小说看多了,得了失心疯吧?”

“你……”那男生脸色涨的通红,握紧消防斧说不出话来。

大家之所以怀疑,人类被虫兽攻击后,会变成毫无理智的丧尸,确实是从荧幕小说中推测出来的,真实的情况如何谁也不清楚。

李诚见状赶紧站出来打个圆场,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我们决不会无故残杀同类,至于做出这样的决策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未知的虫兽、觉醒者,这些天方夜谭的东西都出现了,为了所有人的安全着想,对待这件事必须慎重。”

罗宾也顺势接下话茬,补充道:“其实大家何尝不想给她们进行治疗,可是学院被封锁,医务室的药物也被钱峰掌控,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昏迷中的江月眉头紧锁,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白石千心里暗自着急,一时间却想不到太好的办法。李诚见他沉默不语,同样感到焦急,生怕他负气离开队伍,这样他们又少了一名对抗钱峰的觉醒者了。

白石千表面看上去沉默,实际上,正在和石珠中的小宝进行意识的交流。

“小宝,你可知普通人类被虫兽咬伤,是否会感染病毒变成毫无理智的怪物?”

小宝得意的吹嘘道:“哼,世间我不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多。据我对虫兽的了解,有极少数毒虫确实能让生灵发疯发狂,但这两个女孩只是受到腐蚀性的灼伤,加上一些毒素抑制了神经而已。”

“好,我明白了。”

白石千回过神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四个觉醒者,说道:“如果这两位女同学只是中了点毒素,导致高烧昏迷,普通的抗生素和退烧药就能活命,大家难道就这样置之不理,不去做任何的挽救和尝试吗?”

孙少文一声嗤笑,撇撇嘴道:“我知道这个江月是你的同班同学,但是你总不能为了她一个人,要拖我们四个一起下水吧?怎么去救?和钱峰求情还是要硬抢?对了,你这么紧张她,难不成是你的相好?”

此话一出,在场有几人低声轻笑,手持消防斧的男生笑得更加灿烂。

白石千并没有受到影响,他平静地说道:“实话实说,如果躺在这里的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我大概不会这么积极,但是江月是我的同学,我也很欣赏她身上温和善良的性格,所以一定会尽力而为,倘若钱峰不给药,那便只好动手。”

这时,小宝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叫道:“你疯啦,去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这不但危险还会耽误你宝贵的时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编个谎话,让这几个人陪你一起,抓紧逃离这座城市。”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我不会去逞英雄,但眼下我有能力,所以有些事,我需要去做!”摸到身后的唐刀,他心中一定。

“实话跟你说了吧,你的朋友现在气息已经十分微弱,或许连一刻钟都支撑不下去,就算你拿到药也是白搭,我看你还是不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白石千不为所动,说道:“尽力便好,只求问心无愧。”

“我跟你去!”张翰目光冰冷的扫了他一眼,吐出几个字后,便低头不再言语。

白石千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第一个出声回应的是他,而且答应得这么干脆,这远远出乎他的意料。虽然对方的眼神仍旧不算友善,不过看上去,似乎比开始顺眼多了。

“你敢承认自己的私心,我服气,你出手揍了蒋晨那孙子,我很开心,如果你能保证这不是去送死,我也跟你去。”罗宾沉思了片刻,中肯地道。

白石千自信的咧嘴一笑:“对付同样是觉醒者的蒋晨,我不仅逼他拔枪,而且打倒他只用了一拳。虽说是因为对方大意轻敌,但如果再打一次,他也绝过不了三招。”

“我靠!真的假的?”罗宾眼睛瞪得老圆,看白石千的模样不似作伪,随后翘着大拇指,吐出两个字,“牛·逼!”

张翰神色微动,也是侧目打量了白石千一番。

“吹牛谁不会,等到时候对上了钱峰,不知道还能不能接下一招。”孙少文冷笑,阴阳怪调道,“我看,你们还是不要自误的好。”

罗宾忽然脸色一变,破口大骂道:“自误你姥姥啊!没事别在那瞎bb,劳资他妈早就看你不爽了。大家成为觉醒者,我们三个逃出来的时候好歹还杀过虫兽,你又干了些什么?今天一上午,除了和漂亮的妹子腻歪在一起,搭腔调情,炫耀一下你的能力外,你还做了什么?说,说啊!”

孙少文被劈头盖脸的训斥,脸色立马变了,青一阵白一阵的煞是好看。

“唉,如今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没必要相互闹矛盾,让人笑话。”英语老师李诚,站出来充当和事佬。

“成为觉醒者后,体型突然暴涨成这副模样,心情自然糟糕透了,现在倒是舒坦多了。”罗宾骂了一通恍若无事,笑嘻嘻地道,“呵呵,我就是个诨人,从小到大说话都这样,让大家见笑了。”

孙少文盯着罗宾咬牙切齿,双目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恨不得将他整个人生吞活剥了。不过他除了在心底咒骂外,还真不敢怎样,论实力,两人都是觉醒者,动起手来结果还真不一定。最重要的是,罗宾虽然言语粗俗,但说得话自己还真没法反驳。

白石千叫上他们,就是为了长长己方士气,面对钱峰更有底气一些,可不能看他们真的因为这事打起来,连忙岔开话题,问道:“李老师,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李诚犹豫了一下,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去,隔壁房间里挤了近三百人,都是我们带头领出来的,我走了怕接下来会出乱子。”

白石千点点头,表示明白,这件事本身具有危险,不可强求自愿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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