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走了。
他回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走得也是干干净净。
他这一次离开,和她也断了联系。
他说,他有一些私事,处理好,就回来。
我想,那件事情,有关他的父母。
他的成长环境与我很不一样。在我看来,他那样的身世与经历,几乎是可以形容以凄凉。我理解他的苦楚,清楚他的难过,相信他的人品,所以,也支持他的选择。
无论他要做什么,我总希望他可以开心的过将来的生活。
他刚刚离开的那段时间,雪瑄不止一次问我,他是不是真的回来过,那是不是,只是她的一场梦。
可我却总是躲着她,因为我畏惧于面对她曾经明亮的眼瞳里流露出的疲惫与无助。
后来,雪瑄的心情渐渐平复,我们的生活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再后来,雪瑄大概觉得就这样陪着我一年又一年,对她而言,似乎有些虚度光阴。所以,犹豫再三,接了一家外资企业的聘书,做广告设计去了。走之前她还跟我得瑟,说没有学历,她也一样可以凭着自己画稿和图样偷走无数offer。
她工作的地方在省内的一座港口城市,我开学前不久,她也离开了。
然后,我的生活就从索然无味的四点一线变成了更加索然无味的三点一线。
偶尔会收到雪瑄的消息,她很喜欢这份工作。不幸的是她于设计一途展现出的天赋和才华惊艳了公司来自法国的投资人,来自浪漫之都的上司对她展开了近乎疯狂的追求。雪瑄表示“脆弱”的她受到了惊吓,正在考虑是否要跳槽。
雪瑄的生活多姿多彩,陌黎那边想必也不会无聊。
可是我的日子,却愈发平淡起来了。
开学,再走回学校,到教室门口,抬头便能看见门牌已经换了新的。
我,初二了。
洛堇依然是我同桌。
她是我的好朋友,一直都是。白净可爱的女孩子,短发齐耳。而且和我一样有着总也消不下去的婴儿肥。因着母亲是同事的缘故,我与洛堇早就相识。
我才认识她的时候,大概是一二年级的样子,那会儿她的头发还要短一些,活像个俊俏腼腆的男孩子。
我们都喜欢画画,因着有共同语言的缘故,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刚上初一的时候,我没想到她会和我在一班,原因很简单,我没有上四年级,理应比她高一级,而且军训期间我也没有见到她。
可是,军训结束,开学第一天的晚自习,进门就撞见了她。
且惊且喜。
然后,我们就做了同桌。
前不久才我知道,她最终也选择了跳级,没有上六年级。但是由于这个决定做的太突然,入学手续就办得仓促了些,故而没能赶上军训。
知道这件事以后,我还曾调侃她说,一定是因为太爱我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追来。
像所有以青春校园为主题的小说一样,总会有一个稳坐全级第一把交椅的学生。
而我们年级的第一,就是洛堇。初一一年,四次大考,无一例外。其实我一点也不意外,她从小就很优秀,聪敏且认真。
我呢,属于乐安天命的那一种,成绩不好也不坏,好了可以是年级三四名,差了也能是十几二十。
这样一来,洛堇除了是我发小,还成了我生活里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像所有以青春校园为主题的小说一样,也会有一个稳坐全级第二把交椅的学生。
不过,我们年级的第二,却不是洛堇竹马。那是一个文静漂亮的女孩,她叫韩素,是个乖乖女。她声音甜软,模样精致,成绩好人也乖巧,不少男孩子都是喜欢她的。比如,百杉。
就是上次吹了好大一个小泡泡的那个百杉。如果没有脸上一簇簇的雀斑,他的模样,倒也算得上帅气。
相处得久了,我们就叫他小杉。北方的小镇,平翘舌不分,叫着叫着,就成了小三。他不老实,惹着谁了,就叫他三儿。
我进教室的时候,他正站在我桌边和我前座狂侃NBA,这俩人都是球迷,爱打球也爱看球。不过我对这些不感冒,于是一进教室就赶他走。
他不想走,就拽我头发。我从初一军训结束就开始留头发,年龄小头发长得快,个子也矮,一年时间已快及腰。女孩子的头发就是龙之逆鳞,触之即死的。他敢拽,我抬脚就踢他。然后他就哪凉快哪呆着去了。
一年了吖。真快。
我眯起眼睛,趴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