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算太毒烈的太阳下,就看见了我们在田间举着农具挥汗如雨的情景。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我是充分体会了农民伯伯的辛苦,只是一个上午,我就已经累得腰酸背痛,比之前跟赵云学硬功砍柴,学轻功跳梅花桩还要痛苦。
无精打采的拿着锄头接着翻地,忽然刨出一段黑乎乎的东西。
啥米?还有半截在土里。好奇心驱使,我一边喊龙过来,一边蹲下身去,使劲把它拔出来。
“发现什么了?这么大声!”远远的,龙走了过来,当他看到我手中的东西时,突然睁大眼睛冲了过来,“快!快扔掉!你这个笨女人!松手!”
我反应迟钝地低下头,手里攥着那东西的后半截,它的前半截已经被我拽出,三角形的小脑袋上有一个深色的“∧”形斑,黑色的信子不断伸缩,发出“嘶嘶”的声音。
一条蝮蛇。
我还没来得及发出惊恐的尖叫并且送开手,那只蝮蛇已经闪电般的张开大口,在我雪白的手臂上留下了痕迹。
灼痛立刻传来,我吓得慌了神。
龙已经冲到眼前,挥动手中的扇子劈了下来,扇子未挨及蝮蛇,却瞬间将它劈成了两半,连带着的,还有我的手臂,劈出了一条淡淡的血印。
挖噻!好一个隔山打牛,原来这小子还有这么一手,好霸道的气劲呢!
可是……
“喂!臭龙!你这个白痴!伤到我了知道不!”我猛地站起来,抬手指着龙的鼻子大喊,顺便将脚下成了两截的蝮蛇踢出好远。
“臭女人!别乱动!”他猛地将我推倒在地上,拉掉我的袖子,对着刚才劈出血的地方吸了下去。
被他伤的地方,正是被蛇咬的地方,伤口处传来一阵肿痛,龙抬起头,吐掉一口黑血。
我汗!原来他是故意劈到手臂的。
我渐渐感到手臂不听使唤了,麻木感逐渐蔓延。龙又低下头,对着伤口吸下去。
好熟悉的场面,怎么好象大概可能或者也许没准似乎差不多在哪见过呢?
龙抬起头,又一口黑血吐了出去,周瑜的影子浮现在我心中。不知道他的箭伤好了没,有没有再发作。
如此反复,直到吐出的已经是接近鲜红的血液了,龙才停下来。
“暂时没事了!你这个笨女人!”龙抱起我向茅草屋走去,“叫你乱动,有部分毒流进去了!不过应该不会危及性命了……”
“那个……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走的……”
“你这个不要命的笨女人!现在还敢乱动?!”
耳朵快要笼了。
在龙愤怒的眼神里,我竟然看到了更多复杂的表情,担忧,焦急,心疼……
是不是我多想了?
“哦!我不乱动就是了……”我小声低语,乖乖把头贴在他肩头任由他抱着,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待我们回到茅草屋,我的手臂已经长出了许多暗色的斑点,还起了许多疹子,龙将我放在床上,返身便出去找药。
“龙……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我笑,头有点晕晕的。
“你这个臭女人!知道就好!”他铁着脸转身出去,“给我乖乖躺着,不许乱动!”
“哦!”我力不从心的应了一声,感觉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那之后,我时常处在不清醒状态。额头总是冒汗,浑身乏力,模糊中常看见龙为我敷上冰凉的药膏,看见他揽着我,一勺一勺的喂我吃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快好了。可是,最近这几天的情况却是每况愈下。
“臭女人!醒醒!该吃药了!”
好想睡觉,不要来打搅我。
一只手翻开我的眼皮,我只感觉到我的白眼球露在了空气中。
“席小秋!醒醒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叫你臭女人笨女人了,也不让你干活了,醒过来好不好……”
这是谁的声音啊?是在叫我吗?
“席小秋,醒来好吗?我还有话对你说……”
床上的席小秋身体开始发凉,任龙怎么唤也唤不醒。她手臂上的斑点已经扩散到了肩部,眼看着将要遍及全身。一旁的龙瞪着憔悴的双眼,完全没有往日的冷俊,一脸焦虑的盯着席小秋。
“席小秋……求你了……醒来好么……”
没有回应,只是席小秋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
看着席小秋痛苦的神色,龙的心跟着揪紧。半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龙猛的站起身,他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席小秋,走出了茅草屋。
“席小秋,等着我!就算违背了誓言,我也要下山找她来。等我回来,她一定可以救你的!等我……”
阴霾的天,下着朦胧细雨。席小秋依旧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手臂上的斑点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桌子上的机关青蛙忽然开始“咕咕”叫,头一会摆向东,一会摆向北,转动不定。
然,纵使机关青蛙一直“咕咕”叫,也没有叫醒床上的人儿。
一男一女从院子外走进来,男的长了一张娃娃脸,此时却满眼焦急,忧心忡忡。女的一头黄色头发,略黑的皮肤带着健康的色泽,整齐的眉眼略有文人雅客的风姿,矫健的迈步略显盛似男儿的气质。
女子跟在男子身后,两人快步进了席小秋的茅草屋,机关青蛙早已停止了叫声。
细密的雨在窗外飘舞着,似乎等待什么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