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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南云山寺正中的大雄宝殿在早上的时候雾气氤氲,弥漫周边,站在远处遥望着这座大雄宝殿看似仙境一般,数棵苍松枝桠盘错,铺盖在红木宽桥之上,远处的大雄宝殿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每日早晨殿中还会传来冗长低沉的梵唱,更添几分庄严。

大雄宝殿的日落傍晚时分的时候同样有不逊于清晨日出之景,当太阳缓缓的划过西山外,整座大雄宝殿都被渲染成了橙金色,在香客渐少的傍晚,居住在大雄宝殿四周的小动物与灵兽们便开始活跃起来,几只一跃一落在苍松之间的小松鼠正穿梭在大雄宝殿四周。

在红木宽桥上还能看到几只南山灵鹿闲游漫步,远在后山突然响起一声嘹亮的鹤鸣,接着一只白羽鹤便飞过大雄宝殿朝远方飞去,方夜跟慕容怡儿站在大雄宝殿的正门外,站在这一处空地上的还有许多香客,静静的享受着这日落前的静谧与祥和。

沈博义被独自留在禅房里说了一些只有他能知道的事情,方夜跟慕容怡儿便跟着知客僧回到了大雄宝殿看着日落景色,慕容怡儿痴痴的望着一座红木宽桥上的一只斑点灵鹿,喜道:“这只灵鹿长得这么好看,要是能带回去一只多好。”

方夜正盯着苍松上的松鼠愣神,听到慕容怡儿的话不禁低下头看了一眼站在红木宽桥上望着桥下莲池发呆的斑点灵鹿,失声笑道:“我想那只灵鹿应该对你不感兴趣。”

慕容怡儿抬起头瞪了一眼方夜,不满道:“我要是把她带回去那你怎么说?”

方夜眯起双眼看着灵鹿,缓缓的将双手搭在身后,勾一勾唇角笑道:“那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要是你做不到,换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怎么样?”

慕容怡儿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转过头看着灵鹿,又是满怀柔情,接着自信满满的走向那只斑点灵鹿,就在慕容怡儿正挪着小步子走近斑点灵鹿的时候,站在另一边的知客僧突然跑上前制止道:“施主,这些灵兽乃南山仙灵,不能让他们受到惊吓,也不能带离南山。”

慕容怡儿闻言一愣,回过头古怪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后忍不住憋笑的方夜,呲牙咧嘴的冲向他,愠怒道:“方夜,我跟你没完!”

“若是想要,你可以去试一试,要是她愿意跟你离开南山,我们也是不能阻止的。”白眉和尚带着沈博义从大雄宝殿里走出来,正巧听到了之前的对话。

慕容怡儿注视着白眉和尚,顿时两眼放光,喜道:“方丈,我真的可以试试吗?”

白眉和尚微含笑意的点了点头,两条长到颌下的白眉在微风中起舞,一身明黄色与鲜红色的袈裟衬托着他有一种仙风道骨般的感觉。

慕容怡儿得意的乜了一眼方夜,笑道:“你给我等着!”

方夜伸手捏了捏鼻子,他以前也来过这南云山寺,是知道在寺里不能带走灵兽这个规矩的,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方丈竟然允许了慕容怡儿,他现在突然觉得已经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了。

沈博义走到方夜身边,跟他一起看着亦趋亦步的走近斑点灵鹿的慕容怡儿,脸色凝重的对方夜说道:“我大哥是被人杀的,方丈劝我释然,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方夜转过头看着一脸严肃的沈博义,望着他的侧脸忍不住打量起身边的这个人,若论外貌他算得上是一个英俊威武的男子,可是他此时散发出来的戾气却有些浓郁。

沈博义见方夜不回答自己,心中略一思索后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轻轻叹息了一声之后问道:“你觉得小姐能成功完成契约吗?”

方夜转回头,看着已经成功接近斑点灵鹿的慕容怡儿,她正抬手抚摸着斑点灵鹿的头顶,而斑点灵鹿也享受似得顺着她的手闭上了眼睛,方夜想了想,道:“也许真的能被她带走一只吧,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

沈博义突然笑了起来,道:“反正你是输定了,小姐从小就与各种灵兽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别人不知道可是我大哥曾经有听到过的。”

方夜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一眼沈博义,见他说起自己的大哥刚刚收敛一些的戾气又冒了出来,不禁皱了皱眉,心里纳闷道:“此人的戾气这么重,也许是在体内封印了什么?”

方夜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只是一个要求,随她吧。”

慕容怡儿在跟斑点灵鹿接触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斑点灵鹿突然跃起前半身,接着双蹄重重的落在桥上,再将脖子贴着慕容怡儿的身子蹭了起来,惹得慕容怡儿吃吃的笑起来。

站在远处的白眉和尚浅浅一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走进了大雄宝殿,一旁的知客僧走到方夜身边,等慕容怡儿与斑点灵鹿完成契约之后才说道:“几位施主要。。”

这时,远处钟楼上缓缓的传来了一声响彻天地的沉闷的钟声,知客僧听到钟声之后改口道:“请几位施主随小僧下山吧。”

站在大雄宝殿外的一众香客虽然眼红于慕容怡儿能够带走一只灵鹿,可是他们也不敢在没有方丈的许可下私自与这里的灵兽签订契约,此时听到钟楼上的钟声响了也只能随着领路的知客僧走出南云山寺。

慕容怡儿此时已经收起了斑点灵鹿,走在方夜跟沈博义的前边,负着一双玉手一副沉思的模样,想着想着还是忍不住展颜一笑,小小的酒窝稳稳的点缀在她的右颊上,她笑的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而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身上有些锦上添花的感觉,她喜滋滋的道:“方夜,你别忘了还欠我一个要求!”

方夜不敢看着慕容怡儿,他怕看的久了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住的地方是逍子山,而逍子山也就在南山旁边,只是一河之隔,他看着沈博义,道:“我要回去了,慕容怡儿就跟你一起回城吧。”

慕容怡儿撅起小嘴,有些懊恼方夜不搭理自己,她带着不容置疑语气道:“方夜,你可不能忘了答应我一个要求是你自己说的!”

方夜看了她一眼,只是点了点头,沈博义在两人说完之后才拱手道:“我一定会把小姐安全送回去的,就此别过!”

方夜还礼之后目送着他们离开,他转过身便走上了南山边上的另一座山,这座上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却奇高无比,山顶已经隐没与云端之上。

这座山的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方夜跟他的师傅便住在这座山的半山腰上,逍子山上覆盖着浓密的树林,与一旁的南山上的竹林相比显得尤为特别。

在半山腰上建有一座木屋,外边围了一圈篱笆,圈出来的空地便是这座木屋的小院子了,在小院子里种有几株花果,院门边上还栽有一棵树,斜着腰肢静静的站在那里。

在这棵树下摆着一张木质的圆桌,桌边摆着四张木椅,一个穿着月白色素袍的男子正在一张木椅上,男子的脸上五官端正,棱角分明,一双眼皮紧紧的盖在眼睛上,一头白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右边的白发划过耳朵股,贴在了右颊上。

男子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丝毫受到影响,他正提着茶壶缓缓地往自己身前的一个木制茶杯里添茶水,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语气平淡的问道:“为何此时才回来?”

方夜侧头看着他的师傅,凑上前说道:“今天去了南山,刚回来。”说完便从储物袋里拿出了慕容怡儿交给他的那把执司,将它轻轻的放在木桌上。

方夜的师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就在茶水快满出茶杯的时候他手中轻轻一划一道蓝色的光芒一闪而逝,茶杯里多出来的茶水便倒流回茶壶里去了,然后才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轻吸了一口茶香,过了一会后问道:“这柄剑可是执司?”

方夜愣了一愣,但是旋即就释然了,他从小就跟在他的师傅身边,他的师傅如此高深莫测,虽然说眼睛不能视物,可是用不用眼睛看对于他师傅而言好像都没有差别似得,时间久了他也就见怪不怪了,方夜拉开一张木椅坐了上去,然后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师傅知道这柄剑?”

男子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叫人看不清是不是在笑,道:“顺其自然。”他呡了一口茶之后继续说道:“将这四个字告诉这柄剑的主人。”

方夜无奈了的白了他师傅一眼,说话从来不说透,总要留几分疑惑叫别人自己去想,男子仿佛看到了方夜的白眼似得,放下茶杯后说道:“后山里有一只外来的妖兽肆虐,明日你跟瀚风就去后山一趟。”男子站起身后继续说道:“你也不小了,不要再用白眼对着为师了。”

男子说完之后便转过身离开了小院子走进了木屋,方夜正想问是要杀了这只妖兽还是要赶出去,这逍子山这么大,就说一句后山,那妖兽到底在哪?

方夜又白了他师傅一眼,端起茶杯仰起头一口喝完,就在这时院门又被推开,柳瀚风走了进来,看到正在喝茶的方夜急忙跑到他身边,道:“大哥,你还有心情喝茶啊!”

方夜心里一哆嗦,听他的语气像是出什么事了,问道:“难道出什么事了?”

柳瀚风一屁股坐在木椅上,抬手一拍大腿,痛呼道:“今天你跟慕容怡儿提前离开学院的事情被学院里的老师知道了,接着就在学院里传开了,然后。。”柳瀚风看着方夜嘴角微微抽搐起来,顿了顿后小心翼翼的说道:“然后凌仙带着一些内院的弟子在找你。”

方夜推开手边的茶壶,面无表情的说道:“明天我们不去学院。”

柳瀚风古怪的看了一眼方夜,疑惑道:“大哥,其实他们就算人多也不用怕的,你不是说过在学院里还有老师吗?”

方夜道:“师傅说,明天我们去后山办事。”

柳瀚风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嘛,大哥你怎么会怕了呢。”说着又顿了顿,苦着脸道:“不过,慕容世家的人好像也说要找你来着,大哥,这个我帮不了你了。”

方夜霍的站起身一边走到院子里的空地上,一边说道:“我们练习一下。”

柳瀚风站起身就要往院门跑,突然背后一阵抽疼,接着院子里便响起了一阵哀嚎,一个时辰之后柳瀚风捂着胸口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方夜一眼,却看到方夜眼角轻轻一挑,立马换了一副讨好嘴脸,一路跑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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