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弈奔跑在城市大道上,穿越一座座高楼大厦,等来到自家时已经是微微气喘了。
推开门,“妈,我回来了”
“弈儿,回来了。今天上了什么课,听懂了吗?”厨房里走出一位妇女,手上端着盘子身上还系着围裙。
“今天上午上了历史课,挺简单的,都听懂了。”杨弈走了过来,接过杨妈手中的菜盘放在桌上。
杨妈微微一笑,他有两个孩子,大儿子杨弈从小到大都很懂事,从来就没有让她操过心。看着杨弈,杨妈又不免想起了杨弈的弟弟杨博,心底轻叹一声,“听懂了就好,下午上武修课吗?”
“今天下午不用上课,”杨弈摇头道。
杨弈目前还是在念高中,但中学的教育模式与大学的基本相同。中学与大学的差别在大学所学习的东西更加深入,主要是针对某一方面学习。这也就直接造就了当今有部分学生在中学就学完了该学的知识,而且他们的知识早已不局限在课堂学习,这部分的学生往往可以在中学便申请毕业。
在中学里就实行大学的教育模式,管理模式这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这种模式更加注重学生的自学能力,每天最多上两节课,九点至十一点,三点至五点,让学生有更多的时间自学。
“等会儿我要去上班,你去医院给你弟送饭吧!饭已经做好了”杨妈道。
“怎么中午也要上班,不休息吗?”
杨妈说:“我找了一份中午的兼职工作,减轻一点家里的经济压力。”
杨弈默然不语,杨妈已经是带着两份工作上班了,再加上这一份就是三份。杨弈是个不善表达情感的人,但不善表达并不意味着他不清楚,他只是把自己的真实情感藏在了心里,不轻易对人诉说。
“我也有几天没见到杨博了。我先去送饭吧,回来的时候再来吃饭,杨博肯定饿了。”
“不用,你先吃吧,你也饿了。”
几盘素菜端上桌,杨弈在桌上摆好了碗筷。
“我回来再吃,你出门的时候记得锁门。”说这话时,杨妈挎好包,迈出门去上班。
杨弈坐在桌子旁,怔怔出神。“弟弟染病住院后,妈妈就一下子老了好多。也更加辛苦了,不能让重担全部压在妈妈的身上。”
吃过饭,杨弈提着饭盒来到医院。
医院病房内,有一个少年和杨弈长的很像,比起杨弈,少年面容青涩,还挂着几丝孩子的印记。此刻他正站在窗户前,望着天空,目光呆视,不发一言。
“杨博,”杨弈喊道。
少年转过身,惊喜道:“哥”
“饿了吧!来吃饭了”
“嗯,”杨博走到杨弈身边,坐在了病床上。“哥,我猜你下午不要上课”
杨弈拿出装着饭的饭盒,“真聪明,快点吃吧,要凉了。”
“嗯,哥你就走吗?”
“放心,下午我会在这陪着你的。”
前世杨弈是孤儿,特别的渴望亲情,即便是修真者,逆天修行本不相信什么上天,但今生这来之不易的亲情还是让杨弈以为这是上天在弥补他前世的亏欠,所以杨弈倍感珍惜。
“这里好冷清,整天都没有人陪我说话。”杨博边吃着饭,边道“哥,我不想住院了,我想回家。”
杨弈内心一颤,妈妈要上班,杨博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呆在病房,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他责怪自己都没有来陪陪弟弟,暗自决定以后
多过来和弟弟说话。
“等病情稳定下来了我们便回家,好吗?”杨博患病一年多来,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医院的。病情有所稳定时便出院,病情加重时又住进医院,如此反反复复一直到现在。
“医院太无聊了,再说这次我都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了,怎么还不能回家。”杨博道。
“是啊,这次竟然在医院治疗了两个多月,除了第一次病发,算这次最久了”杨弈担心却不敢表露在脸上。“不要着急,你这次住了这么久,是因为医生说你的病就快治好了,留在医院多观察观察,观察完了之后就可以出院了,以后再也不用住院了”
“真的,”听到这话杨博一下子兴奋了起来,“那还要观察多久。”
他这么说只不过是安慰杨博罢了。杨博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病,更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不治之症,只能靠药物来维系生命。
“多久……大概一个月吧!”
“一个月,还要这么久吗?”
“嗯,好了,不要想太多,只要病好了我们就再也不来这了。快点吃饭吧,饭都快凉了。”
杨博埋头吃饭的同时,病房的房门被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身后跟着一位护士走了进来。
“27床杨博”
杨博点点头,疑惑地望着护士。
杨弈回过头,用眼神询问什么事情。
前面的医生看见坐在床边的杨弈,问着:“你是?”
“我是杨博的哥哥,我妈妈不在,护士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杨弈站起身道。
“你跟我出来一下”
有什么话是要出去讲的呢,杨弈有种不好的预感。杨弈低下身子抚摸杨博的头,轻声道:“杨博,我出去一下,看来又是账户上没有了钱,医生提醒我去交钱了”
杨弈跟在前面医生被背后,忐忑不安,担心接下来会被告知不好的事。
站在房门外面,杨弈与医生都没有继续再往前走。医生先开口道:“我觉得你应该通知你的爸妈过来。”
“是关于我弟弟的病情?”杨弈脸色变了变,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是的”医生点了点头。
杨弈心一沉,脸色愈发的惨白。一阵沉默后,抬起左手,按下左手上的智能光脑,拨通了杨妈的光脑。
这个光脑是每个人出生后都将拥有一枚装在手腕的电子装置,光脑不仅取代了公民身份证,还相当于电话,电脑等。智能光脑是现代科技的最高成就,它完美的记录了每个人的所有信息。
几秒钟过后,杨弈与杨妈接通了电话。在杨弈的手臂上浮现出一幕光影,看其模样,正是杨妈无疑。
“弈儿,我正在工作呢,有什么事吗?”另一边,杨妈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接通了自己不断跳动的光脑,一幕光影弹出,正是杨弈的模样。
“妈,我到了医院,医生找到我,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通知你,是关于杨博的病情的,你过来一下吧!”杨弈声音有些低沉。
那边的杨妈似乎也预料到了什么,“我马上就到”随后,浮在杨弈手臂上的光影一闪而没。
杨妈停下手中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弈儿,医生呢?”
杨弈站在房间外,神色痛苦,抬头看着正迎面跑来杨妈,“医生在办公室等着你。”
杨妈对医院的环境早已熟悉,直奔负责杨博病情的医生办公室而去。
短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响彻在医院黑暗的走廊里,像天国的钟声,敲击着杨弈心中难以排遣的悲痛。
杨弈挤出一丝笑容,装出很平静的样子,走进病房,“弟弟。”
刚刚吃过饭,此刻正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的杨博应道:“嗯,哥,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杨博挺奇怪的,因为哥哥杨弈叫自己一般都是直呼名字的,很少喊“弟弟”,再加上又看见杨弈的脸色不太好,内心生疑,“刚才医生喊你出去是不是因为我的病情又加重了”
“不是,是账户上没有钱了,你不要担心好好的治病,凡事有我和妈妈呢!”
杨弈实在是不愿意欺骗杨博。就在刚才,在病房的外面,医生向杨弈道明了有关杨博的病情最近发展,杨博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容乐观,体内的炭疽病病毒有压不住的趋势,逐渐向体内重要的器官扩散。而且医院账户上的钱也早就用尽了。
一年多来,杨博都是靠着药物压制着病情,那些药物都是极其昂贵的。虽然医疗政策非常的不错,病人自己只要承担百分之一的金额就行,即便如此,余下的百分之一也不是这个仅靠杨妈一个人赚钱的家庭可以支付的起。
这一年多,杨博住院又出院,出院又住院,如此反反复复的治疗,医院账户上最先打进去的钱早已用完了,要不是医院的账户上欠的钱实在是太多,足足几十万华夏币,医生是绝对不会催着交钱。
昂贵的医药费仅仅是横亘在杨博治疗路上的一道坎,然而这坎不止一道。
另一道坎才是令杨弈痛苦不堪的真正原因所在,杨博的病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根本就无法救治。
钱不够,人可以筹到钱。但限于医疗水平,去哪筹集技术。
染上炭疽病毒的人,有的人自身体质好,可以自行产生特殊B淋巴细胞,分泌抗体吞噬E型双链炭疽病毒,从而痊愈;有的人体质一般,通过药物维持,可能直到寿命的终点依旧不会发生什么事,也可能坚持了几年,才慢慢显现病状。还有的人体质较弱,就算是珍贵的药物对他们来说也无济于事。杨博属于第二种人,第二种人中的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