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士族们讲求优雅、洒脱,从来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难之间。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在士族们看来他们自己的小命真若比千金不换,亲身犯险确实是件范不着的事情。这也便是当年土木堡重要时候,众多士族子弟们临阵逃脱,不立于危墙。
如今的帝王讲更重武举,更是以强硬的手段破除内忧外患,但并不意味着士族们的习性就很快发生了改变。因此,郑七的行为是蛮人先行径,是粗糙的下人才去做的事情。这也便是十一楼里们的士族们一直不把郑七认为是同类的原因,当然这也是郑七一直看不惯这帮纨绔子弟、一直找这些家伙麻烦的原因。
“天呐,郑七你不要命了吗!”在一阵阵的惊呼中,金老板的声音犹为刺耳,
“你不要命,可我老金还有一家老小。该死的,简直是个疯子!”
郑七的命对金鑫来讲一点儿也不要紧,但若是死在十一楼,可真是要害死他的一家老小。旅顺的哪家士族不知道马匪郑家在这里呼风唤雨,谁不清楚郑七的老爹真正是做什么的吗?万一这郑家独子在他十一楼有个三长二短,那真是有理也没地儿说去。
众人都看着郑七,谁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斗兽场中做什么。只见他站了一会儿,直到十一楼的护卫从斗兽场的暗门全副武装冲了进去,他才在簇拥中慢慢出来。
这一会儿功夫吓得金老板汗流浃背,不止地念叨着“疯子、疯子!”恨得他想找把长剑将这个疯子大卸八块儿,但他若是能这样做,就根本不会紧张地乱了方寸。
而郑七回到了观众席,自顾念道,这头魔猪真是不错。然后便将所有的马吊牌码拿了账来摆到赌台上,扬声喊道:
“嘿嘿,亲爱的兄弟姐妹们。这么久没见,咱们是不是应该玩点儿大的缅怀这三年的时光!我郑七有钱喽,在京府里可是赚了大把大把的银子。我这五十万贯,全押在这只魔象猪身上了。哈哈,你们谁敢跟你七大爷对赌?“
项羽听郑七说得差点儿摔倒,他们在京府亚细亚里就差一起卖艺求生了,青帮的所有兄弟们也是大多过着有一顿少下顿的穷日子。怎么说得好像在京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这三万贯银子估计是从马匪老爹手里拿的,可这小子竟然大把的就扔出去了!
金老板正在念叨着咒骂郑七时候,突然听得他下得重注,便大声说道:
“假若有人有想法和我们的老朋友七少爷对赌,那十一楼做庄,保证大家的利益!“说罢,又悄悄差人下重注赌郑七输。
不一会儿,郑七的三万贯赌注便在角斗场的阵法半空浮现出现。这种显示赌注额度的法阵是十一楼近几年金老板花大钱才做出的东西,实时地显示出角斗场内每一方的赌注变化。除了保留马吊牌桌,让看客们看到下注牌码;场内还照顾到许多不轻易露面的顾客下注的地方,因而法阵赌额的显示便是很有存在的必要了。
当然每次赌注变化都是动态的,只有庄家才清楚什么时候更有利于他的变化。这一次金老板也不例外,他悄然差人下了重注赌郑七输。于是,法阵开盘显出郑七赌注魔象猪三万贯,只是半吸功夫便逐渐显示出有人在押魔狼,以五百、一千的筹码逐渐上升。
这时候听得人群中有人在说道,
“赶紧跟着七少爷押注呀,可不能跟这魔王对赌!“这定然是三年前常在十一楼混的老家伙,清楚地知道当年七魔王的英雄事迹。
然而并不是有人全信七魔王仍然还有当年的风采,更何况那法阵上的对赌不断地跳动,明显有人不看好这魔象猪。而且与魔狼斗,猪本身便有太多的弱势,那是与生俱来的恐惧,不是简简单单因为足够壮硕可以胜利的。
于是,便有更多的人开始下注与郑七对赌。渐渐地,郑七的对盘便有了七千贯的牌码。
这时,突然一个娇弱的声响出现,
“七少爷,我这里有十万贯牌码。”
话音一落,整场便静了下来。说话的便是郑七与项羽刚到旅顺时遇到的伊莲,曾经被魔王七少欺负过的伊莲小姐。
现在的伊莲有着柔顺的长发,樱桃般的小嘴鲜红得让人直想吃上一口,那泛若白脂的水般脸蛋儿更是精致可爱——现在的伊莲是旅顺十足的大美人儿,更是士族少爷们的追逐对象。
在整个旅顺士族圈子里,伊莲可是最令各家喜爱的首选媳妇儿。首先,伊莲家族掌控着旅顺港口所有的矿材生意,从普通的兴安岭木材到辽东司的各类金、煤矿石,都需要经手伊莲家族的渠道,才能装上旅顺港口的货船,运送到各大洲去。而且近几年时间,拒传伊莲的家族更是收购了几家富足的矿厂。像帝国极少开放的矿石开采权,能够落到伊莲家族的手里,可以想像他们家族背后有着怎样的背景。
这也便是伊莲轻松喊出十万贯马吊牌码的原因,这只不过可能是她几个月度的零花钱布局。再加上她本身便是个大美人儿,假若哪家士族的公子哥儿能够获取她的芳心,那么将是财色两收的买卖。
因此,伊莲在十一楼里士族圈子里拥有强大的号召力,一有什么动静便是从者风动的情景。
于是,伊莲旁边的侍女走到了角斗场的牌桌上,掏出了一堆的宝钞,小心地数出了十万贯便放到了上面。伊莲便一直站在二楼的贵宾厅里,轻声说道:
“七少,我这里十万贯零花钱押那只可怜的小狼吧!希望你那只肥猪不要被儿狼吃掉!“
说着好似报了当年之仇一般,笑意盈盈地便高傲地坐了直去。
郑七根本不在乎伊莲的挑衅,美女对他来讲是可有可无的事情,毕竟他还没有尝到美女的滋味儿,也不晓得怎样是怜香惜玉。
“哈哈,可爱的伊莲竟然跟我对赌。难道就为了可怜那只小魔狼吗?你们可要小心我的肥猪一肚子把小狼给压死喽,到时候你们最爱的伊莲便要哭鼻子了啦!嘿,不过只是伊莲这么点儿赌注可不够,难道这里没人敢加注吗?”
渐渐地,随着郑七恶毒的笑容与嘴脸,每一个曾经被他欺负过的士族公子和小姐们都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每一个追求着伊莲的公子哥们都开始行动起来,一边让身边的仆人放上加注,一边紧盯着郑七的对赌牌局的变化。
于是,对赌和牌面有了极大的变化,渐渐地升到三十万贯的筹码。若非郑七的鼓动与伊莲的带头作用,这些士族公子小姐们不会一场赌注里就把辛辛苦苦积攒的零花钱都押到这样一场斗兽马吊上。假若这样一把输了,那么未来可能长时间都不能到十一楼消费了。虽然他们家族都比较富足,但毕竟没有伊莲家族一般雄厚,也没有太多的话语权与更多的经济来源。
“天呐,终于到了三十万贯的筹码。旅顺的少爷小姐们,这么多马吊牌码呀,可是仅仅才三十万呐!太少了,太少了,我这儿可是五十万贯、五十万贯真金白银的牌码!还有哪家的少爷有胆量呢?还有谁……”
突然一个冷若冰霜的青年走到了牌局前,将厚厚的一叠宝钞直接丢进牌局里。他一身的华丽衣服,腰束长剑,宛若持剑的游侠一般的装扮。一边看了一眼伊莲,一边冷冷地说道:
“够了,郑家七少。你这次回来不要闹得太厉害了,我这里有三十万贯,也跟你对赌!我相信伊莲公主的眼光不会错,你可要小心你那可怜的猪仔啦!”
随着一个个伊莲的追随者的出现,郑七的对赌方又添加了更多的牌友,最后致使掏尽了场内所有的士族公子小姐们的铜板,都参与到郑七的对赌里去。经过最后的统计,法阵上显示与郑七对赌的牌码竟然高达一百万贯。
按照十一楼的规矩,金老板将有十分之一的抽成,这样子的话,加上郑七的五十万贯,这次斗兽马吊竟然有足足15万贯的利润。而这二头魔兽才不足五万的价钱与成本,这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按照对赌的要求,郑七的赎金不够。以对家一百万贯的赌注,按一比一点五的对赌金额,郑七可要再拿出十六万六千多贯的赌金才可以。
这时候金老板特别为难地说道:
“七少爷,您看,您这赌金好像不够呀!没想到今天各家的少爷小姐们太疯狂了,可是真的想迎接您再回旅顺港来,没想到真来了个大场面!”
郑七开始迟疑起来,毕竟一百万贯的牌码太大,他可没想到今天会鼓动这些家伙们。他紧紧地握住斗场的栏杆,然后盯着那只魔狼出神。
这时候,魔狼仿佛感受到了郑七的目光,突然爆出凶狠的目光,一声咆哮便将角斗法阵激发出现。
一层柔和的光晕出现在角斗场上,仿佛一个光罩将整个广场都倒扣在下面。郑七亦被光晕吓了一跳,急忙抽出手来,仿佛被光伤到了一般。
场中所有人都看出了郑七的犹豫与不安,伊莲得意地看着郑七的模样,仿佛亲手报了当年的仇恨,但仍然不够解恨。于是,她将手腕上的玉镯拿了下来,让侍女丢进了赌注里。
“七少,我这玉镯是应天府华升堂大师的作品,今年刚刚配上手。买的时候价值十万贯,现在也便打个十万两银子,不晓得我们的七大少敢不敢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