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整整一日,总算是安抚了茶农的情绪,秀娘也累的筋疲力尽。晚上吃饭的时候便忍不住和李云清源源本本地把这件事情说了。 秀娘自己心中清楚,这件事情即便她不说,李云清也一定会知道的。倒不如自己主动些说出来,免得他心生怀疑。 李云清起初还听得津津有味,待听到李云睿竟然也在,登时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一声,竟然招呼都没打一个,独自一人转身到旁边的角椅上坐下,端着一壶茶闷头喝了起来。 秀娘心中一凉,满腹委屈瞬间涌了上来。她原本是想和李云清说上几句话,想要有个人对自己说几句贴心宽慰的话。不求功劳,但起码也有苦劳了。谁知道李云清竟然是这样对自己,顿时秀娘就觉得眼里一热,不由的想起白天自己累死累活,小心翼翼地和那些茶农们配着笑脸,可回到家中之后竟然受到如此对待。 秀娘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让她泪水滴在了宽大的水袖上,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以为这样就不会惊动李云清,却不知道他早已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暗中咬牙盯着她呢! 秀娘落泪被李云清看在眼里,怒火中烧,心道:她是觉得自己委屈,还是心里想着李云睿。
这一定是后悔嫁给自己了是吧,心中惦记着应该和李云睿双宿双栖了是吧! 场面顿时冷清和尴尬起来。大奶奶因为要吃斋,并没有和众人一起用饭。而李大爷早已喝得微醺,更是有些不明所以。在场唯独清醒的,怕是只有李云岫一个人了。 李云岫冷眼的看着李云清的表情,连他自己似乎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些狰狞。他不是没看见秀娘悄悄落泪的表情,也不是没有看见大哥在看见秀娘落泪时的表情,是带着愤怒,带着嫉妒的神色。 这一顿饭就在这诡异的情景下吃完,秀娘借口不舒服走回了自己的阁楼。 李云清见状,心中稍有不忍,刚想举步跟随上去,却被菡笑找了个借口牵绊住了。李云岫见此,便悄悄退了出去,紧追几步顺着秀娘离开的方向追了去。 秀娘急冲冲的跑回了房里,顺手闩上了门。 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自己的云稠裤子,露出已经泛青的膝盖,上面还有些血丝。 她倒抽了一口气,原本以为不过是淤青了点罢了,没有想到却是这般严重。 秀娘从水盆里扭干了布巾,轻轻覆在了腿上,尖锐的刺痛让她紧紧的咬住了下唇。 捂了一会儿,这才放下手,把布巾上的血迹洗干净。
缓缓脱掉了外面罩着的外衫,穿着里衣,里裤躺在了床上。 昏黄的烛光照着依旧有着喜气的床上,那大红色的喜被异常的刺眼。 李云岫隔着窗户的细缝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秀娘那蹙眉时的表情,伤口上泛着的血丝,昏黄的烛光,大红色的喜被。压抑着他的心,得不到宣泄。 他转身走出去,不再去看那让他担忧的容颜。他走到树前,用力的捶着,直到手上传来刺痛。 在他发现自己对秀娘异常的情绪时,就忍不住的想把她搂进怀里好好的疼惜。偏偏的,她是他的大嫂,他那个不懂得珍惜她的大哥的妻子。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自己大哥欺负她。她为何要这么委屈自己,他大哥不过是个不能那样的男人,怎么给她幸福。 只有他,只要大哥从家里彻底消失,那她就是他的! “二少爷,是你在那里吗?”一个呼唤声唤醒了他的思绪,他突兀的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摔在了地上。 他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不管怎么说李云清是他的大哥,他不该有这种想法,秀娘还是他的嫂子,他怎么可以有那钟肮脏的想法。 他爬了起来,不顾后面香草的唤叫,用力的往自己住的屋子跑去,任由风刮着脸颊,带着刺痛,才能让他清醒些。
香草奇怪地看着没影了的李云岫,耸耸肩。二少爷真奇怪,平时见到他,他必定会调侃一番,今日怎跟见到鬼一般。 香草转过头,却看见几步远外若有所思的大少爷。香草对这个阴晴不定的大少爷向来是唯恐躲闪不急,偏偏菡笑对大少爷却像是牛皮糖,硬是要粘上去,让她忍不住的鄙夷。 “姑爷,这里风大,您还是进去免得受了风寒。”香草低着头说道。 “香草,你手里捧着的是什么?”李云清虽然对李云岫异样的反应感到不解,但是毕竟李云岫长大了,有些自己的隐私也是对的。 “姑爷,这是拿给小姐的淤血活愈的药。小姐回房时我看她走出有些不对,想起今日…..今日小姐受了点伤,所以特意拿来给小姐擦擦。”香草低垂着暗暗骂着自己,差点顺口把小姐受伤的事情说出来,她可不想再把事情闹大。 李云清暗自恼怒,他怎么没有注意到秀娘的不对劲,只顾着自己的情绪。拿起香草手上的药膏,缓声道:“你先下去把,我去拿给秀娘。” 香草虽然诧异,却还是把药膏递给李云清,说出要如何使用,这才安定的离去。 李云清走到房门前,推了推却没有推开门。
“秀娘,你把门闩上做什么?快点打开!”李云清在门外略微焦急的说着,他不知道秀娘伤的如何,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秀娘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将要熟睡。却听见有人唤着她,还有嘭嘭的声音。她立即惊醒,坐了起来。听清楚是李云清在外面叫门,秀娘赶紧掀开被子,鞋子都顾不上穿,快速跑到门边拉开门。 “云清,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意识尚且有些混沌的秀娘根本没想到是自己锁了门,李云清无法进屋房间才叫她的,还当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秀娘头发有些散乱,赤着脚站在他的面前,睡眼惺忪的样子,与平日婉约宁静时格外不同,那种无意识的诱惑让李云清小腹一热,顾不上左右,忽地一把抱起秀娘,直接往屋子里走,并顺带着一脚带上房门。 “啊——云清!”秀娘有些惊讶,甚为不解地看着李云清,面颊微微泛着红。 虽然尚未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李云清眼中的****她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李云清嘴角含笑,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惊呼,然后看着她面颊微红顺从的搂住他的脖子。他把她放在了床边,抬起她的脚,把秀娘的脚放在了他的怀里。 “秀娘,这些天委屈了你。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这般委屈。
”李云清拂掉掉落在秀娘颊边的碎发。 望着李云清深情望着她的摸样,秀娘低垂着头看着自己在他怀里的脚,温柔言道:“秀娘不委屈,你不用如此愧疚。” 他是为了救他才会伤到,脾气因此变得暴躁。归根结底,缘由都是因为她而起。所以,不管他如何,她都可以忍受。 李云清掀开她云稠裤子,看着上面的淤青,心中涌起一阵怜惜。他拿起旁边的药膏,细心地擦着。秀娘看着他帮她擦着药膏,那深情的摸样不由地想到李云睿,曾经他望着她也是这般深情,他们之间的一切仿佛依稀在昨日,可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却是另一名女子,一名为他妻的女子。 “秀娘,怎么了?是不是很痛?”李云清看见秀娘闭着眼睛蹙着眉,以为他没控制好力道,碰触到了她的伤口。 秀娘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李云清。模糊间仿若看见了自己想念已久的人,上前抱住他:“我……我……” 哽咽了半天,却还是没有把想念的话说出口。 李云清对她的投怀送抱有些惊讶,平日的秀娘是一个婉约内敛的人,从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往日里最多也只能看到她带着好看酒窝的微笑,却从不曾见过她如此主动。
他略微颤抖着手,擦着她颊上的泪,吻着她的额头:“秀娘不哭,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委屈。” 她摇着头,泪水苦涩到了心里,她还能如何去说,抱着自己现在的丈夫,心里想着以前的情人吗? 她跟李云睿是有缘无分,可是跟李云清在一起却没有爱。 这个是上天对她的捉弄吗? 另一边李云睿的房间里,灯火阑珊,隐隐绰绰。 伏在案上书写着毛笔字的云睿眉头紧锁,忧心重重的样子。这让守候在一旁摇着蒲扇观察着自己丈夫的李李翠娥看在眼里。
她知道最近前李家所发生的事,如果放在以前,她一定会假装疑惑的问云睿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当一个人心中装着一件事情,对于关心自己的人只会敷衍而过,便不再似从前般傻不拉及的去乞求着这个男人善意的谎言来敷衍自己,那么就平淡的一笑而过,假装没看到。其实婚姻说白了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娘曾经教育自己的,现在也悟懂了一点。 “云睿,也已经深了,相比你也饿了吧。我去拿点点心来,你稍等一下。”李李翠娥不愿见到李云睿因为别的女人而蹙眉的样子,便寻了个借口起身出去了。其实作为一个女人,就是这个男人不爱自己,那么就做的贴心、乖巧一点总是对的,这样至少他也不会讨厌自己。李翠娥心里这么想,脸上并没意识到刚刚一抹弧度的笑意在自己脸角掠过。